2017 年 3 月 3 日,任天堂為眾多玩傢帶來瞭它旗下的最新一代傢用電視遊戲主 Switch,盡管這一天距今已經過去瞭半年有餘,但是 Switch 人氣之旺盛依舊令人有點難以置信。
看看大洋彼岸的日本,作為任天堂的根據地,玩傢想在當地購買一臺 Switch 主機除瞭要付出體力(排隊),還需要依靠大量的運氣(抽簽);再看看香港,旺角信和中心的現貨 Switch,到 10 月中旬都依舊需要加 300~400 港元才能入手,但買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從這些銷售例子來看,消費者對於 Switch 的需求,特別是相比任天堂在失去傢用主機霸主之後的幾代主機來說,簡直是高得令人難以置信。
當然,要說難以置信,又略微有點誇張,因為 Switch 的 " 火熱 ",其實是有跡可循的。任天堂不但擁有大量非常好玩的遊戲——例如年度最佳遊戲有力競爭者《超級馬裡奧 奧德賽》以及《塞爾達傳說 荒野之息》,以及玩上之後讓人完全沉迷的《色彩噴射團 2》等。而且 Switch 還有一個獨特的 " 殺手鐧 " ——作為一臺傢用遊戲主機竟然帶有獨創的掌機性質!想想可以拿起一臺傢用電視遊戲主機,在任何地方遊玩,這可是過去 40 多年,絕大部分主機擁有者都不曾想過的事情。
這讓筆者想到瞭另外一款劃時代的產品,或許從某方面來說,Switch 其實更應該是這款產品的後繼者才對。本文將解釋一下這兩款產品的共同性,為何會認為 Switch 其實應該是那款電子產品的後繼者,還有它們的獨特之處。(註:畢竟任天堂還有 3DS 作為掌機產品,鑒於 Switch 的定位為傢用電視遊戲主機,因此本文並不把 Switch 當成一臺掌機來討論,我們隻把他理解成一臺可以帶出門外的傢用主機,並討論其獨特性。)
不僅僅是 Wii U 的後繼機
如果有人問:究竟 Switch 是哪臺傢用遊戲主機的後續機種啊?我估計很多熟悉遊戲以及其領域的玩傢都會不約而同地告訴你:Wii U!沒錯,Switch 毫無疑問是 Wii U 的後續機種,怎麼可能不是呢,而且其掌機模式也可以算是 Wii U 那獨特的帶屏幕手柄的一種精神延伸。
不過,事實上如果從文化的突破性上,Wii U 或許沒有資格成為 Switch 的前輩,盡管有部分精神延伸到 Switch 的設計上,但 Wii U 的手柄並沒帶有 Switch 那種 " 一秒鐘將傢用遊戲機變成掌機 " 的獨創性,畢竟 Wii U 自此至終都沒做到能徹底脫離室內空間(私人空間)。
那 Switch 究竟是誰的後繼者呢?說出來可能你不信,其實從某程度上來,Switch 更像是 SONY 曾經的劃時代產品:Walkman 的後繼者。
那些打破公共以及私人空間的產品
看到這裡,有玩傢可能會說:扯淡!任天堂的產品怎麼可能是索尼產品的後繼者,這筆者瞎扯淡!差評!拉黑!誠然,Walkman 和 Switch 兩件產品,從品牌以及適用領域,可以說是八輩子都打不到一起。然而,為何筆者會認為這兩者,某程度上其實都非常相似呢?這是因為我們可以從 Switch 上,看到當年 Walkman 帶有的那種打破人們對公共以及私人兩種空間固有認知的能力。
想當年,Walkman 能成為劃時代的產品,除瞭因為在當時的環境中,一臺主打年輕、活力、自由奔放而且能夠隨時隨地、無拘無束地欣賞音樂的磁帶播放器的確吸引瞭很多人的目光之外,它成功地將原本屬於室內(私人空間)的行為,帶到瞭戶外(公共空間),也是一大關鍵因素。
你可以從早期的 Walkman 海報中看到各種代表戶外以及無拘無束含義的符號
舉個例子,回到 70 年代,盡管諸如電影院,歌舞廳等地方都允許參與者在一個公共空間享受電影以及音樂給他們平凡生活帶來的樂趣,然而,就絕大部分人的使用傾向而言,人們會認為在傢這些屬於私人空間的地方來享受這份樂趣更合理——畢竟從某程度上來,私人空間的觀賞會讓觀眾更容易入迷,而且,被打擾的可能性也更少,最重要,在傢裡欣賞成本低。
不過,Walkman 的出現,作為一種電子產品,它成功地改變瞭當時人們對在哪些空間做那些事的固有概念,因為它告訴瞭世人,原來這些空間的關系,以及它們的分類界限,是可以被轉變的。
模糊瞭分類的邊界
此話怎麼說?在人類的固有概念中,要使得一個事物有意義以及合理,那就需要通過一個存在於人類意識的分類系統來區分才能成事。這個系統會將這個事物區分為好 / 壞、合理 / 不合理等等,而在通過把事物分類都某個類別的時候,此系統同時也會將那些事物從某些類別中驅除出去。
例如,你不會把太陽歸到月亮去,因為在夜晚看到太陽那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而你也不會把媽媽歸到爸爸的類別裡邊,這會使得我們無法理解。因此,如果當你在現實中,看到某個不應該存在於某個類別的事物,卻出現在這個分類之中,你或許會覺得不合理,甚至是完全無法理解。
如果從這個角度來看,帶有可以轉變人們對固有私人空間 / 公共空間理解的 Walkman,在它剛 " 出生 " 的那個年代,是屬於一種 " 令人難以理解的電子產品 ",但這也是它厲害的地方,因為它改變瞭人的分類認知。
回到私人空間 / 公共空間中,如果我們要理解公共空間,我們將要排除一切可能會被分類為私人空間的概念。根據社會人類學傢 Mary Douglas 的解釋,任何分類系統都是一種命令,這種命令會把任何不合理元素全部排出。在這個概念之下,聽音樂是一種私人、室內完成的事情,它在私人空間顯得更合理,它除瞭某些情況下,基本不屬於公共空間。
就算到現在,你在一列地鐵車廂中聽到一個人在大聲播放音樂,你的第一反應是覺得這是一種不合理而且冒犯的事,因為在你腦中,你已經把在公共空間聽音樂作為一種不合理的事情然後從私人空間這一概念排除出去。
而 Walkman 的出現,作為先驅,它不但模糊瞭私人空間 / 公共空間的分類邊界,它更模糊瞭人類心中,分類事物的基本認知。它允許你帶著環狀耳機,大搖大擺地在街上(在公共空間)用 Walkman 聽音樂(做私人空間才會做的事),但你也不會覺得冒犯瞭其他人(將私人空間的事帶進公共空間)。
這種沖擊性的設計,使得 Walkman 在它的存在初期,受到瞭很多排擠,畢竟那個時候很多人還沒接受這種先驅產品,他們腦海中,在公共空間聽音樂,始終是一種冒犯的事情,甚至有案例稱,有人因為在英國地鐵車廂中聽 Walkman 而被勒令下車,原因僅僅是因為其他乘客認為在公共空間聽歌這種行為和在公共空間接吻一樣 " 不可接受 "。
當然,時間是改變一切固有概念的最好養份,隨著人們慢慢對這種先驅科技有瞭更深入的認知,他們分類系統中對事物分類的標準也逐漸轉變過來,用 Walkman 在戶外聽歌不再是不合理行為,它僅僅是一種室內行為在戶外空間的延伸。而它的出現,也使得我們現在能看到更多帶有這種私人以及公共空間轉換屬性的電子產品——它為它的後繼者開辟瞭一條新的康莊大道。
像 Walkman,皆因改變玩傢的認知
當然,某程度上,Switch 又可能沒什麼資格和更具有改變現實理解意義的 Walkman 相提並論,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在遊戲業中,一早就存在掌機這種產品,能帶出去的遊戲機在玩傢中並不是一種很新奇的概念。不過,如果將 Switch 單獨放到電視遊戲主機中,那它在該領域產品中的劃時代性就的確是可比 Walkman。
讓我們回去看一下 Switch 最開始公佈的視頻。視頻開始的時候,玩傢和平時沒兩樣——坐在電視前,拿著手柄,望著電視進行遊玩,這是一種傢用遊戲主機的最基礎概念。從傢用電視遊戲主機誕生到現在已經有 40 多年的歷史,這段歷史中,任何的電視遊戲主機,從 Magnavox Odyssey 到 PS4 和 Xbox One 都無法離開電視(或者屏幕)這一顯示媒介,因為在電視遊戲主機中,電視 + 遊戲機 + 手柄(或控制器)是一體的,它們缺一不可。
除此之外,因為其所需媒介的獨特性(電視是必須的),電視遊戲主機從誕生到現在就一直都是一種被歸類到私人空間的娛樂項目,就算是相對劃時代的 Switch 前任—— Wii U,也隻能做到把屏幕加到手柄上,解放瞭電視遊戲主機對電視的依賴,但它終歸還是沒有逃脫私人空間這一概念的限制。
然而,在預告中,當玩傢把 Switch 手柄從手柄架拆下來,裝回主機,然後再主機一起 " 拔 " 出來的一刻,這臺傢用遊戲主機的性質就改變瞭,因為它不應再被歸類為屬於私人空間的娛樂項目,它和 Walkman 一樣,模糊瞭傢用電視遊戲主機在私人以及公共空間的定義。
我們可以看到宣傳片中,玩傢可以在遛狗的時候玩 Switch,等飛機的時候玩 Switch,在飛機上玩 Switch,甚至是在坐出租車回傢的時候,也玩上一把,你能想象這全部都是一臺傢用遊戲主機能完成的事情嗎?
沒錯,可能有人會說,這有什麼大不瞭的,這不就是做掌機能做的事嗎?然而,就本文之前提到的,Switch 本質上它依然是一臺傢用遊戲主機,它本來可是一臺 " 應該 " 被人們定義為 " 隻有在私人’室內’空間才能遊玩 " 的遊戲機,如果僅僅是因為這個分類而把 " 可攜帶 "、" 可帶到戶外 " 和一切掌機能做的事情從傢用遊戲主機這一個名詞中 " 開除 " 的話,那 Switch 能做到的事情簡直就是顛覆瞭所有玩傢腦海中對於遊戲機分類的概念。
任天堂通過 Switch 帶來的劃時代概念,使得越來越多的人將目光又轉回去瞭遊戲主機曾經的王者。畢竟,如果能解除私人空間這一枷鎖,在任何地方享受傢用遊戲主機所帶來的優質畫面,那 Switch 的優勢簡直是另外兩臺主流傢用遊戲主機無法比擬的。而當大多數玩傢都感受到 Switch 開創性所帶給他們的獨特體驗之後,選擇 Switch 的玩傢就隻會有增無減,畢竟在傢裡接上電視玩,在外出差則變成掌機模式繼續遊戲,這一點也是 Switch 被看好的地方。
當然,筆者認為 Switch 的這種革新,很快就會有廠商嘗試跟隨,畢竟想當年 Walkman 的成功,可是在數個月內使得與之有競爭關系的廠商推出瞭無數相關的模仿產品出現,或許在未來數個月,就會看到別的廠商公佈相關的新主機,如果這是真的話,應該也完全不奇怪。
無論如何,對任天堂給整個遊戲行業帶來的這種獨創性,以及改變玩傢腦中對遊戲機固有定義的理解,作為一個玩傢,筆者也隻能和其他所有人一樣,對這傢京都百年老字號遊戲公司說一句:謝謝你,任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