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片,每分鐘都是折磨

09-28

前段時間,微博上有個久居不下的熱搜——

"33 年後,全班向當年被欺負的女生道歉 "

這場遲到 33 年的道歉,發生在嘈雜的 KTV 裡。

剃光頭以示歉意的男生,語氣輕松,理由 " 正當 " ——

" 因為我們那時年少輕狂 "

其餘同學哈哈大笑,似乎聽瞭個無關痛癢的玩笑。

十點君實在看不出來,這是在為當年的校園暴力道歉,還是開罪。

別人心靈和身體受到的傷害,隻值得你以這種娛樂的,一笑而過的方式來道歉嗎?

組織聚會的女生回憶道,自己雖然沒有參與施暴,卻也從來沒有施以援手,所以一直耿耿於懷。

作為旁觀者的她,至今仍然能說出一個個細節來——

" 趁她坐下去的時候,把她的椅子拿開 "

" 譏笑她是私生子 "

" 甚至她被踢倒之後,我連去扶她的勇氣都沒有 "

而剃頭道歉的男生卻說——

" 其實小時候都忘瞭,隻知道小時候大傢都欺負她,那麼小的事情大傢都忘光瞭 "

小時候,小的事,忘光瞭,這個道歉的重點是不是有些跑偏?

我怎麼隱隱有種 " 這麼久遠的小事你都還記得,你好棒 " 的崇拜感?

如果真心愧疚到需要公開道歉,剃頭道歉,甚至雲道歉的程度,怎麼可能將之稱為 " 小事 ",怎麼可能句句強調 " 年少 "。

他的道歉光頭,敵不過輕浮的笑聲,和無所謂的語氣,這波道歉很不走心。

對於視頻中,表示 "33 年前已經原諒 " 的受害同學,十點君隻能佩服她的大度。

因為對更多的受害者來說,那段經歷可以遺忘,可以淡然面對,但絕對無法原諒。

在成長過程中,被排斥、孤立,甚至被暴力相待,怎麼能不在心裡留下陰影?

為什麼欺負我?為什麼我無力還擊?為什麼沒有人幫我?是我太討人厭瞭嗎?

(紀錄片「傷痛」劇照)

隻是更多人選擇藏起來,因為那是自己的自卑。

但假裝沒事,不代表真的釋懷,校園暴力帶來的傷害,一輩子都無法痊愈。

所以,施暴者別再祈求原諒,更別因為受害者拒絕原諒,還要罵人傢小氣。

就像「老友記」裡,20 年前,被小錢錢掀瞭裙子的女同學所說——

今天我報復瞭你,等到二十年後,你再來告訴我,

你忘瞭沒,釋懷瞭沒,原諒瞭沒。

" 校園暴力 " 題材的影視劇從來不少。

但大多都是從受害者的角度來拍,看他們是如何受欺負,如何掙紮求生,如何爆發反抗。

而有一部臺灣短片,卻站在瞭施暴者的角度。

「揍他一頓」

施暴者的理由很簡單,林雨恩剛轉學過來格格不入,他傢有錢,他搞大瞭我喜歡女生的肚子。

那就揍他一頓!

但施暴者也分不同屬性。

有的明目張膽發起暴力,有的隻敢在背後搞小動作,當參與者。

比如短片的主角張世豪(腦海中一閃而過陳柏霖的臉,讓十點君一直跳戲)。

他記得幼兒園老師的教導,欺負同學是不對的,但仍然抵不過內心的憤怒和不滿。

你小子不是有錢麼?那我就偷你的錢給我兄弟買吉他。

你小子不是管不住下半身嗎?那我尿你一水杯,讓你嘗嘗下半身的滋味。

隻不過,這些都是匿名行動,他不敢公然成為壞孩子。

但他的兄弟阿陽不同,他替張世豪成為瞭 " 懲善揚惡 " 的皮衣大俠。

他的善,是為兄弟兩肋插刀,惡,是 " 我看他不爽 ",就這麼簡單粗暴。

在真正成為肉體施暴者後,張世豪如願以償地笑瞭。

成為施暴者,意味著自己站瞭上風,有瞭勢力,是大哥級人物,與大多數人為伍。

這對青春期的青少年來說,是一種對自我的肯定和認同。

但通過踐踏他人尊嚴,得到認同,與其說是自負,不如說是自卑。

為什麼要打林雨恩?因為他擁有我喜歡的女生,我得不到的錢。

他有我沒有的,所以我不爽他,所以我要通過擊敗他,來找尋自己的存在感。

無恥且無知,是校園暴力發生的一大原因。

十幾歲的孩子在接受瞭義務教育後,起碼應該具備最基本的,辨別是非的能力吧。

這群施暴者知道打人不對,但他們也相信,隻要不被發現,就是安全的。

所以,在張世豪第一次打人之前," 前輩 " 阿陽向他傳授經驗——不打臉就好。

他們也可能會猶豫,像張世豪一樣,嘴上厲害,心裡其實虛得很。

但兄弟都為瞭幫你解恨,把人綁起來瞭,旁邊這麼多人看著,不打似乎有些丟面兒。

於是,為瞭臉面,為瞭義氣,他怎麼也得下手。

這也就是為什麼施暴者從來不是一個人,而是一個團體。

他們彼此 " 志同道合 ",為瞭兄弟情,也要把校園暴力 " 發揚光大 "。

但是,他們的囂張,是在事情不被暴露的前提下。

看看曾經在微博上,直播扇同學巴掌的幾個不良少女,被人肉後,不是個個兒都成瞭楚楚可憐的白蓮花麼?

而這部短片更兇殘,第二天,林雨恩死瞭。

前一天還笑得躊躇滿志的張世豪,徹底給嚇懵瞭。

我打死的嗎?會被開除嗎?我犯罪瞭嗎?要坐牢嗎?其他同學知道嗎?

直到受害者死亡,他才開始感到不安,感到愧疚,感到害怕。

他決定向老師自首。

「揍他一頓」的不同就從結尾開始,它挖出瞭校園暴力生生不息的另一個原因——老師。

老師和傢長的處理方式,決定瞭施暴者和受害者的未來。

在這部短片裡,兩位老師都做瞭錯誤的示范。

面對張世豪的自首,班主任的第一反應是責罵。

"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事出來?"

" 這麼做你對得起誰啊?"

張世豪自首,雖然是因為愧疚,但目的卻是希望老師能原諒自己,保護自己。

而撲頭蓋臉的責罵,隻能讓他喪失對老師的信任,讓他後悔自首的決定。

我想,如果張世豪再次參與校園暴力,他一定不會再有任何愧疚之心。

比起班主任的責罵,更可怕的是教導主任的包庇。

為瞭學校的聲譽,她選擇無視張世豪的自首,無視出瞭人命的校園暴力。

張世豪愧疚,老師卻說他沒錯,他害怕,卻沒人聽他解釋,他想承擔責任,也沒人給他這個機會。

面對這樣的老師,施暴者隻有兩種下場——要麼愧疚一生,要麼變本加厲。

短片裡的這兩種老師屬於極端情況。

但現實生活中,大多數老師處理起校園暴力,似乎也依然沒有找到正確方法。

在我國 2016 年的一部校園暴力紀錄片「傷痛」裡,女生被全班同學起綽號侮辱,垃圾桶在哪,她的座位就被安排在哪。

對於她的遭遇,心理老師關切地問候——

你是單親傢庭嗎?我覺得你性格不太好,得改。

Excuse me?

你不去教育施暴者,反倒先懷疑受害者心理有問題,是不是有些本末倒置?

一個男孩因為發育過早,被班上同學逼著拔自己的陰毛。

老師苦口婆心地教育道——

你是一個男孩子,你這個樣子肯定會被欺負啊 ~

Excuse me?連彈幕都表示深有同感瞭好嗎!

不論是懷疑女生傢庭有缺陷的老師,還是質疑男生性格有問題的老師,他們統統都把校園暴力的根本,定位到瞭受害者身上。

為什麼被欺負的是你?肯定是你有問題。

那為什麼不順應別人的喜好來改變自己呢?

這是什麼狗屁邏輯!

更過分的一位老師是,在不得不接受一位被迫口交的受害同學轉到自己班後,對原班同學下命令——

" 不許跟他講話,不要招惹他,也不要欺負他,

就當他不存在 "

彈幕說得好,這種人也配當老師?

這位老師不僅助長瞭施暴者的威風,還把受害者穩穩訂上瞭恥辱柱,更讓一批祖國的花朵三觀全碎。

作為旁觀者的這個男生,從此懂得瞭一個道理——

即使欺負別人,也不要成為被欺負的那一個,因為世界對弱者從來不寬容。

所以你看,老師的一舉一動一句話,都是學生心裡衡量是非黑白的一把稱。

在校園暴力裡,老師的不作為,是對施暴者的縱容,對受害者的毀滅,對旁觀者的肯定。

但往往受害者需要的,可能就是老師的一句安慰。

" 其實隻要他站出來,隻要說一句話,

對被欺凌者都是有很大鼓勵的 "

被心理老師懷疑傢庭有問題的女生,就很幸運地碰到瞭這樣一位生物老師。

僅僅兩句話,她要記一輩子——

" 你不要怕同學言語上的攻擊,

以後你會發現自己做的是對的 "

這個鬥狠的女生,直到提起這位老師,才第一次笑得露出瞭八顆大牙。

我隻希望,在未來的校園裡,像這位生物老師一樣,站在受害者角度替她思考,替她發聲,替她尋找出路的老師,能越來越常見。

當然,校園暴力還有第三大原因,也可以說是問題的根本——傢庭。

傢庭的影響,甚至超越瞭老師的引導,直接決定瞭孩子最初的三觀。

父母的受教育程度,重男輕女的現象,溺愛或者以暴制暴等不同的教育方式,傢長的性格,傢庭條件的差異等等,都是孩子成為施暴者、旁觀者還是受害者,最大的決定因素。

但礙於今天選片的局限性,咱們先暫緩一下,再寫下去就該成論文瞭

以我們目前的法律制度來說,校園暴力是無法被消滅的。

未成年保護法,保障瞭一部分未成年人的權益,也給瞭另一部人放肆的勇氣。

既然無能為力,那就做到力所能及。

從根源做起,父母的影響,老師的引導,自己的獨立思想,判斷是非對錯的能力。

對於老師和傢長,我還想多說一句——

別再讓受害者忍讓,多教教施暴者道德禮貌;

也別再苦求施暴者放過,多教教受害者如何捍衛尊嚴,掌控人生。

願終有一日,校園再無霸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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