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歲失業後,他幹出千億身傢,還當瞭市長

09-26

我起初和別人一樣也一無所有,但是我憑自己的努力出人頭地瞭。

——邁克爾 · 佈隆伯格

作者丨遲玉德

2016 年初,角逐總統大選的特朗普得到一個壞消息:邁克爾 · 佈隆伯格(Michael Bloomberg)正考慮競選總統。

特朗普的口頭禪是 " 我真的很有錢 ",佈隆伯格的財富則是特朗普的 8 倍,其 2016 年的凈資產高達 400 億美金(折合 2600 多億人民幣),位列全球第八大富豪,而且是白手起傢。

更令特朗普緊張的是,佈隆伯格還當過 12 年紐約市長,並把 60 億美元赤字變成 36 億美元盈餘,甚至還將市民的平均壽命增加瞭 2.2 年。

不抱怨,去改變

佈隆伯格受母親的影響很深。

大一那年,佈隆伯格的父親病逝。母親原是一名傢庭主婦,面對變故,她沒有抱怨,而是自學各種技能,外出工作,供佈隆伯格和妹妹繼續讀書。佈隆伯格說自己繼承瞭母親的處世態度:

盡你最大努力做你能做的事,然後繼續做下一件事。

後來他一直以這種態度應對人生起伏。

從哈佛商學院畢業後,佈隆伯格進入華爾街的所羅門兄弟公司。彼時,所羅門還是一傢小型投行,佈隆伯格是該公司唯一的哈佛畢業生,但卻被安排到一個沒有空調的地下室,數債券和股票憑證。

佈隆伯格不滿意這種安排,卻沒有抱怨,他努力幹好這份 " 奴隸一樣的 " 苦差事。3 個月後,他被晉升到購銷部,年底又被安排到交易大廳,成瞭一名薪水不低的真正 " 職員 "。

第七年,佈隆伯格已成為公司合夥人,領導整個股票部門。

但接手股票部門六年後,佈隆伯格卻被撤職,調去管最冷清的計算機部。

這依然沒有改變佈隆伯格的工作態度,集合計算機部和當時的市場狀況,他提出瞭一個開發金融信息終端機的設想,改變華爾街當時靠人工更新信息的局面,為此不斷向老板諫言。

但老板沒有采納他的建議,而是將公司與一傢上市公司合並,廢除合夥人制,並解雇瞭他。

佈隆伯格在所羅門工作瞭 15 年,每周工作 6 天,每天 12 個小時,從未想過跳槽,他始終看長遠,看大局,處處維護公司,最後卻被一腳踢開。

那一年,佈隆伯格 39 歲。

面對巨大的變故,佈隆伯格依然積極樂觀,尋找新機會。是年 10 月,他創辦彭博公司,生產自己在所羅門心心念念的金融信息終端機。

後來該項目獲得巨大成功,成為彭博的支柱業務,如今一年營收超過 70 億美元。

" 不抱怨,去改變 ",讓佈隆伯格不斷走向成功。

他說:" 生活是一種妥協,但我從不向後看。"

不做長遠計劃

佈隆伯格經常強調自己之所以成功,是因為從來不做長遠計劃。

對於他而言,創業本身就是計劃外產物。他沒有提前多少年計劃過自己會靠終端機挖到第一桶金,也沒有提前計劃過要進入新聞業,更沒有提前計劃過要當紐約市長。

但他統統都做到瞭,而且做得好。

佈隆伯格不認為人生是可以計劃出來的,創業尤其不是。

他舉例說自己有一次參加一個潛在競爭對手的展示會,其 CEO 通過幻燈片展示其運輸部,幻燈片做得很棒,各個細節都很逼真,但這傢公司連產品都沒有,後來也沒有做出來。

那時候風險投資興起,這種由風險投資主導的 " 計劃型創業 " 到處都是,風投們要求創業者構思完整的商業模式,把產品、市場、營收計劃得清清楚楚,試圖從開頭決定最後一步。

佈隆伯格覺得這種創業很荒唐,因為創業者並不確切地知道產品最終是什麼樣子,誰會購買,價格定多少合適,以及整個事情發生的順序。

計劃型創業者認為成功的關鍵在於預測未來,佈隆伯格則認為預測未來是不可能的,創業者也不需要預測未來。

他以自己為例:做金融信息終端機時,華爾街已經產生瞭結束人工更新信息的訴求,隻是還沒有人做出一個好的機器;後來進軍新聞業時,歐美社會也產生瞭對於金融財經資訊的需求,也是沒有人提供好的內容。

佈隆伯格不預測未來,但他發現未被滿足的需求,並且因此成功。

他說," 我或我的公司取得的每一個重大進展,都是漸進性的而不是革命性的,是集腋成裘,而不是撞瞭大運。"

與計劃相比,他更重視積累,平時努力工作,盡可能地 " 多玩幾把牌 ",充分積累一切資源,讓自己有能力靠近機會。

當機會到來時,他則以充分的靈活性應對。他會在現實的基礎上制定三個月、六個月、一年的短期計劃,但不會被這些計劃綁住手腳,彭博的發展道路就是被這麼調整出來的。

當員工問:老板,我們到底會走到什麼地方?他回答:

哥倫佈也不知道他會走到哪裡。關鍵在於,我們正在前進。

你不能靠大路貨賺錢

決定創業時,佈隆伯格給自己定下一條原則:不走尋常路。

他不要做那些 " 別人能做我也能做 " 的產品,而要做那些無可替代的產品,這種產品還要有廣泛的需求。

他常說,有限的供給和巨大的需求意味著高價格,你不可能靠大路貨賺錢。

彭博的兩大產品——終端機和彭博社,都是這一原則的產物。

80 年代,債券成為華爾街增長最快的金融產品,但在彭博終端機出現以前,債券信息基本采用人工方式更新,效率很慢,而且很依賴具有利害關系的券商。當時,較為先進的電子報價機器是道瓊斯的德勵系統,但這套系統顯示的信息有限,還經常死機,離用戶期待甚遠。

佈隆伯格決心改變這種局面。

憑借在金融和軟件領域的優勢,他研發出一種能實時顯示多種債券信息,且信源獨立的終端機,通過該終端機,用戶可以一目瞭然地瞭解哪些債券便宜、哪些貴。

這廣受用戶好評,連對手道瓊斯都在其媒體《華爾街日報》上發文贊揚彭博終端機。

強大的產品優勢讓彭博終端機征服瞭一個又一個高端用戶,包括華爾街機構、英格蘭銀行、羅馬教廷、世界銀行、美聯儲和各國央行,而這些高端用戶又帶動瞭中端用戶的訂單。

進軍新聞業時,佈隆伯格還是采取這種 " 直奔第一 " 的產品策略。

冷戰結束後,經濟發展成為時代主旋律,歐美民眾對於金融新聞產生瞭巨大需求,而當時的媒體人還沉浸在冷戰時期的成就中,對於金融新聞既無知又蔑視,佈隆伯格則從中看到商機。

1990 年,他請一名原《華爾街日報》的金融記者創立彭博社,開始向民眾提供及時準確、分析深刻、文筆精彩的金融財經內容。

沒幾年,彭博社就在金融財經領域異軍突起,匹敵百年大報《華爾街日報》和路透社,後來又發展瞭廣播、電視、網絡等平臺,如今更已成為全球最大財經資訊社。

與強者結盟,向強者低頭

無論是做終端機還是做彭博社,佈隆伯格一開始都處於弱勢地位,他之所以不斷反超強者,很大程度上得益於他的競爭策略。

要想成功,光有好產品還不行,還要恰當地處理與強者的關系,佈隆伯格的策略是借助強者做大,同時避免引起強者的警覺。

彭博終端機就是靠與強者結盟做大的,強者的名字叫美林。

佈隆伯格通過咨詢業務結識美林,並向美林管理層推銷自己的終端機構想。美林當時也想做這種機器,但是自己開發太慢,佈隆伯格說他可以 6 個月做出來,而且產品出來再付錢。

佈隆伯格不但從美林那裡獲得瞭訂單,還獲得瞭重要信息來源。當時美林運作著數千億美元資金,每天向幾十萬投資者銷售證券,其掌握的價格信息全面且權威。

通過這種捆綁發展,彭博終端機獲得瞭巨大競爭優勢和信用背書,為打開市場奠定瞭基礎。

與美林結盟的同時,佈隆伯格還向道瓊斯低頭。

彭博終端機與道瓊斯的德勵系統是競品,為消除道瓊斯的敵意,佈隆伯格向道瓊斯下大單,彭博終端機的用戶也為道瓊斯持續貢獻營收。

彭博社與道瓊斯的《華爾街日報》也是競品,為不激怒對方,佈隆伯格決定停止從《華爾街日報》挖人,全力與道瓊斯保持友好,絕不主動挑釁。

" 低調並不是我們一貫的作風,但是在某個階段,我們這麼做瞭。" 佈隆伯格說,韜光養晦的終點則是對方想打壓你,但已經來不及瞭。

尋找最優秀的 " 遊泳者 "

做終端機時,佈隆伯格喜歡自己動手做事,弄臟雙手。在這個領域,沒有人比他更懂行,他是最合適的管理者。

但到創辦彭博社時,事情發生瞭變化,他不懂新聞業,需要尋找大量新聞業內行代他管理。

尋找這些內行時,佈隆伯格仍然不做計劃,而是相信市場的選擇。

比如,彭博社的第一個項目 " 彭博新聞 " 的負責人就是市場選擇的。

馬修 · 溫克勒原是《華爾街日報》的金融記者,他很早就開始關註彭博,並將其視為道瓊斯的主要威脅。1988 年,他主動采訪佈隆伯格,還推動《華爾街日報》刊登瞭那篇贊揚彭博終端機的報道。

一年後,兩人攜手推出 " 彭博新聞 ",溫克勒從此成為推動彭博社崛起的關鍵人物。

更典型的例子是《彭博雜志》負責人的產生過程。

決定做雜志的那一天,佈隆伯格向團隊裡的比爾 · 英曼咨詢相關細節,問對方有什麼想法。令他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英曼就做出瞭一個 100 頁厚的《彭博雜志》樣刊,那是他和妻子通宵達旦完成的。

於是,英曼成瞭《彭博雜志》的負責人。

彭博的大部分管理者都是這麼產生的。

佈隆伯格說自己不會指定一個管理者,而是把所有感興趣的人都扔進 " 遊泳池 " 的最深處,然後等待最優秀的 " 遊泳者 " 出現。

平時,他會觀察基層員工找誰尋求幫助和建議,然後任命這樣的人。

這種市場選擇的管理團隊具有強大的生命力,也保障瞭佈隆伯格出任紐約市長期間,彭博公司依然蒸蒸日上。

佈隆伯格還要求每位管理者為自己培養接班人,沒有接班人的不得晉升。他自己也會確定接班人,但不會公示,以免消弱團隊內部的競爭,這很像清朝的秘密立儲制度。

應該善待誰?

1981 年底,創業才兩個月的佈隆伯格遭遇第一起員工辭職。

他當時招瞭 4 個人,有一個人突然要求加薪," 我比其他人更有價值,我得到的應該比他們多。"

佈隆伯格回絕瞭那位員工,那位員工走瞭,後來換瞭好幾傢公司,都業績平平,也收入平平。

" 不要為他感到遺憾,他沒有膽量參加。其他人都冒瞭風險,隻有這些人才有資格享受勝利的果實。" 佈隆伯格說。

很多老板會祝福辭職的員工,顯得一團和氣,佈隆伯格則正好相反。

他說,這些人的離開讓留下的人處境更加艱難,如果他們投靠競爭對手,大傢就成瞭敵人," 我們應該衷心地、誠摯地希望他們失敗。"

基於這樣的邏輯,佈隆伯格絕不再次雇傭那些因為非傢庭原因辭職的人。" 如果我們讓‘叛徒’回來,我們該怎麼面對當初留下來的人。"

對辭職員工刻薄的佈隆伯格,對留下的員工異常溫暖。

他提供遠高於同行的薪酬,在全球租用最好的寫字樓。他還取消私人辦公室,所有人在一個開放區域辦公,包括他自己。他鼓勵員工盡情發揮創意,成功瞭功勞歸員工,失敗瞭罵名由他背。

佈隆伯格的信念是:人分兩種,自己人和外人,我們應該善待自己人。

對待客戶,他也是如此。

為獲得訂單,很多老板往往給那些最狡猾的客戶最大的優惠;佈隆伯格則根本不想跟這種客戶做生意,他把這種客戶稱為 " 壞客戶 ",他從來不會給 " 壞客戶 " 好顏色。

他說善待 " 壞客戶 " 的後果是,壞客戶不會感激你,好客戶卻感覺被騙瞭,整個價格體系因此崩潰。

佈隆伯格永遠善待好客戶,如果有兩傢客戶購買終端機,一傢隻有 5 個人但購買 5 臺,一傢有上千人但隻買 100 臺,他會給前者更大的優惠。

錢太多必須捐出去!

2010 年蓋茨和巴菲特發起 " 捐贈承諾 " 行動後,佈隆伯格做出承諾," 要在未來數年裡把我幾乎所有的凈資產捐出,或者留給我的基金會 "。

這之前,他已經大舉捐款。

2009 年,他捐出 2.54 億美元,用於資助紐約文化藝術發展事業和降低貧窮國傢交通死亡等項目;2011 年,他又向 " 超越煤炭 " 運動捐贈 5000 萬美元;2015 年再向蓋茨基金會捐贈 1 億美元。

當紐約市長的 12 年裡,佈隆伯格每年領 1 美元年薪,年年捐出千萬美元級的善款。有統計稱,他的捐贈已經超過 25 億美元。

盡管已經捐瞭那麼多錢,未來還將捐更多,但佈隆伯格不喜歡宣揚自己的動機有多麼崇高。

他說,富人的現實煩惱在於能花掉的錢有限。" 你也不能把錢帶走,隻能把他留給別人。你唯一能做的是決定在什麼時候,給什麼人,捐多少錢。"

佈隆伯格第一考慮的是傢人,他和妻子早已離婚,但仍保持友好,他們育有兩個女兒。他給孩子們創辦瞭一個信托基金和一個慈善基金。

前者的金額較少,主要供孩子們工作前生活,及工作後暫時救濟。這之外,兩個女兒必須靠工作養活自己和他們的傢人。

佈隆伯格覺得留太多錢給傢人通常會引發悲劇:傢人不是展開爭產大戰,就是變成紈絝子弟,還會被騙子們盯上,最終身無分文,又無力謀生。

他見過不少類似的豪門悲劇,他說,這些傢夥還不如生前就把錢燒掉。

把錢全捐出去之前,佈隆伯格也用足瞭它的價值。

他先後加入過民主黨、共和黨,然後又退出共和黨,然後又加入共和黨。英國《金融時報》因此評論:" 隻有像佈隆伯格那麼有錢的人,才能以他這種方式藐視政治黨派 "。

這也是他能以企業傢的管理方式重塑紐約的關鍵。因為他太有錢,可以不受競選資助者和黨派的左右,也有人說他是 " 最有權力的市長。"

2013 年 12 月的最後一天,這位 " 最有權力的市長 " 從位置上離任。走出辦公室後,他刷卡乘地鐵回到上東區豪宅,上任第一天,他也是乘地鐵去的市長辦公室。

而且,用的是老年人折扣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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