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北京紅黃藍幼兒園被曝虐待兒童,引發瞭社會各界的普遍關註。在國外,這一現象有一個專有名詞 ACE(Adverse Childhood Experiences,童年負面經歷),威斯康辛麥迪遜大學的專傢塞斯 - 波拉克研究表明,有過類似經歷的孩子,長大後更容易出現各種心理疾病,甚至引發嚴重的生理疾病。
波拉克指出在這些孩子的體內,和壓力相關的激素就像漏水的水龍頭一樣持續不斷,甚至一些看似雞毛蒜皮的小事也會帶來焦慮和緊張,事後,他們也很難從中恢復。童年創傷往往不會隨著時間流逝而自動愈合,它們隻是隱藏瞭起來,直到成年後才演變為器質性疾病而重新出現。
2017 年 4 月 27 日,年僅 26 歲的臺灣女作傢林奕含被警方發現於自傢臥室上吊自殺,小時候,她有過被老師誘奸的經歷,後來創作瞭一本故事類似的小說。生前,她曾經在接受采訪時說:" 這個故事折磨、摧毀瞭我一生。" 最終,她還是沒能鼓起活下去的勇氣。
虐童這一現象,並非個例,就算我們熟悉的 NBA 球員,也有不少人在童年時期遭遇過各種形式的虐待,而其中最極端的案例,就是性虐待。
杜林:童年遭性虐,曾被送住精神病院
肯揚 - 杜林,是一個球迷們比較熟悉的名字,他效力過 7 支 NBA 球隊,和易建聯做過隊友。5 年前,杜林在參加一檔訪談節目中揭開瞭自己突然選擇退役的原因。當時杜林表示,童年時曾遭受的性虐待導致自己當年夏天精神崩潰,這是退役的直接原因。
" 那件事第一次發生時,我隻有五歲,後來還發生過好幾次。" 談到童年時遭遇的性虐,杜林說," 施虐者有男人也有女人。有一個施虐者是我哥哥的朋友,當時他好像十三四歲,他逼我看色情影片,對我進行性騷擾。也有一些施虐者是我傢附近住的女人,年輕的和上年紀的都有。我想,當時我覺得這不是問題,我以為這就是一種正常的事。但很遺憾,我錯瞭,那時我還太小,連施虐者到底對我做瞭什麼都不明白。"
2012 年夏天,杜林隱藏瞭多年的秘密,卻讓他的精神崩潰瞭,他開始產生幻覺,行為舉止就像是剛從戰場上回來,患上創傷性精神緊張的老兵。一個鄰居看到杜林舉止古怪,對鄰居的孩子們態度粗暴,就打電話報瞭警,警察把他送往醫院評估,他被要求在精神病院接受治療,幾天後,他才被允許出院。
經過考慮,杜林決定把童年的遭遇講出來,希望自己的經歷能幫助身處類似情況下的孩子盡快尋求幫助,或者能說服潛在的施虐者在毀掉別人的人生之前能中止這樣的行為。
" 在 NBA,還有不少球員有過和我相似的經歷,但他們沒有勇氣把這些事說出來,我能理解他們的感受," 杜林說。
安德森:曾被教練員性虐,出書警示他人
肯尼 - 安德森,資深一些的球迷肯定知道這位控衛,他在 1993-94 賽季曾入選過全明星隊。這位前全明星球員,在童年時期同樣有過被性侵犯的經歷,而且不止一次。
" 當時,我的母親毒癮很嚴重,她沒有時間和精力照顧我。我在兩個不同的地方,被兩個不同的魔鬼性侵瞭,其中一個還是籃球教練社區的教練員," 肯尼 - 安德森在接受記者大衛 - 羅斯采訪時說," 那給我帶來瞭長遠的影響,我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都沒法信任一個人,也沒法喜歡一個人,它讓我在生活中傷痕累累。"
對於任何一個遭遇過類似經歷的人來說,在公眾面前敞開心扉,都是一個嚴峻的挑戰,而肯尼 - 安德森決定邁出這一步。他還出瞭一本自傳,通過這種方式說出內心隱藏多年的苦楚。他知道有過類似遭遇的人很多,他希望自己的勇敢能改變一些人的生活態度,幫助他們走出童年的陰影。
" 這麼做的底線," 安德森在采訪中說," 是能夠幫助到一些人,讓他們看到肯尼 - 安德森不為人知的一面,我原來也沒有這樣的勇氣,但現在我改變瞭想法,如果其他有過類似經歷的人也能這樣勇敢地面對自己的過去,說出自己的故事,感覺可能會好一些。"
科爾斯:內心孤獨,不知道別人能否接受
不隻是 NBA,美國其他職業聯盟也有類似的球員公開過自己童年遭遇虐待的經歷。拉維拉努斯 - 科爾斯,前 NFL 紐約噴氣機隊的明星外接手,就是其中的一員。
在《紐約郵報》的一篇報道中,科爾斯透露自己在 10-13 歲之間被人實施過性虐待,而那個施虐者就是他的繼父。
1992 年,這一罪行被揭發後,他的繼父被判處監禁 9 年,而在 2001 年,由於涉及另一項嚴重罪行,他至今仍未被釋放。
雖然罪犯的獸行得到瞭法律的制裁,但對受害者造成的創傷卻難以彌合。
" 一直以來,我都想把這件往事徹底忘卻," 科爾斯表示他的內心常常會感到孤獨," 我認為,作為一個男人,當你受到這樣的侵犯時,你不知道別人會如何接受這件事,不知道別人會怎樣看待你,這一切會困擾你的生活。"
隨著年齡的增長,科爾斯的觀念發生瞭變化,身為公眾人物的他,覺得自己有一份社會責任,去引導和他有類似遭遇的人。" 我想我已經足夠成熟去處理這件事,去幫助那些孩子們。"
斯圖爾特:我也曾經歷這些,一度淚流不止
和這些男子運動員一樣,不少女運動員們也曾有過童年被虐待的經歷,她們的數量甚至更多。
佈雷娜 - 斯圖爾特是 2016 年 WNBA 選秀狀元,她曾帶領康涅狄格大學奪得 NCAA 女籃冠軍,現在效力於 WNBA 球隊西雅圖風暴隊。2017 年 10 月 30 日,她在 " 球員論壇 " 網站發表瞭一篇標題為《ME TOO(我也是)》的文章,坦言自己在童年時也曾遭遇性虐。斯圖爾特的這一舉動,是為瞭聲援在社交媒體上呼喚民眾關註性侵現象的活動。
斯圖爾特在文中講述瞭自己的故事,描述她是如何遭遇一位男性鄰居長達數年的性侵,並最終選擇籃球成為自己的避風港。文章感人而又充滿力量。
" 從某個角度來說,我還是那個 11 歲的小女孩,隻想去訓練,我從來沒有接受過心理治療,我不想談論那件往事,我不想回憶起那可怕的瞬間。那是我總是試圖把它丟在架子上,盡可能避免觸及的一段人生經歷," 斯圖爾特寫道," 但那隻能維持一段時間,我曾經淚流不止,當我和某些我在意的人說起那些事時,我就會哭個不停。談論我經歷瞭什麼,解釋這一切,那幾乎要吞噬我自己。那些場面總是無法避免地出現在腦海裡,有時候就像是一場噩夢。"
斯圖爾特不是唯一一個有過類似經歷的女子運動員,和她一樣,還有其他女運動員也加入 "ME TOO" 的行列。體操運動員馬洛尼、足球運動員瓦姆巴赫和大學女籃球員克拉爾登都站瞭出來,公開自己童年遭遇虐待的經歷。
總結:虐童絕非個例,請關懷弱勢群體
解決社會上的虐童問題,也不能單純依靠法律進行事後的懲戒。最關鍵的還是要做好事前預防,在這一點上,美國的做法或許值得我們借鑒。
美國常常被稱為 " 愛打小報告 " 的國傢。如果你把孩子一個人留在傢中、鎖在車內或者管教孩子的方式過於粗暴,你都會被周圍的鄰居或者路人舉報。
難道美國人就天生愛管閑事?其實不然,因為美國的《兒童虐待預防法案》中規定瞭嚴格的 " 強制報告制度 ",它規定任何公民一旦發現兒童的權益可能遭受侵犯,就應馬上向有關機關舉報。如果沒有盡到舉報的義務,他們一樣會受到法律的制裁。NBA 聯盟也制定相關的法案,禁止球員們有任何傢暴或者虐童的行為,一旦發現,嚴懲不貸。
正是由於法律賦予的公民義務和責任,讓更多的普通民眾開始重視虐待兒童的問題,最大限度地避免大量處於萌芽狀態的虐童事件。
兒童,是社會的弱勢群體,需要有人監護照看,但他們接受監護照看的地點往往是一種相對私密的環境,也正是由於這種環境的私密性,才讓個別看護者肆無忌憚、為所欲為。
因此,杜絕虐童事件的一再發生,除瞭法律需要不斷跟進完善外,作為最容易發現這些問題的普通人,也就是社會中的每一個個體,我們更加要引起重視,起到監督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