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尼 · 瓦卡洛(Sonny Vaccaro)是一名反 NCAA(National Collegiate Athletic Association,全國大學體育協會)的鬥士。以下是一則值得復述的關於他的故事。
上世紀 70 年代,作為一名耐克的營銷人員,瓦卡洛發明瞭一種新的營銷實踐——向大學教練支付費用,讓他的球員們穿上耐克球鞋。這些球鞋合同最終演變成與各大體育部門價值數千萬美元的大合同,這是一件雙贏的事情,運動裝備公司高興地為所有的校園球隊配備自己的產品。
2001 年,瓦卡洛受邀前往校級體育協會 " 騎士委員會 "(the Knight Commission on Intercollegiate Athletics)發表演講。這是一個致力於減少大學體育商業化性質的改良派組織,而瓦洛卡作為一個日後轉投競爭對手阿迪達斯的好鬥者,顯然對這種所謂的 " 虔誠 " 和空想沒有耐心。
" 我們想讓你們的運動員穿上我們的裝備,最好的實施辦法就是買下你們的學校,或者買下你們的教練。" 他告訴委員會成員。
賓州州立大學(Penn State University)名譽主席佈萊斯 · 喬丹(Bryce Jordan)憤怒地回應:" 為什麼一個大學要成為你們產業的廣告媒介?"
瓦卡洛做出瞭反擊:" 先生,他們不用。您出賣瞭您的靈魂,您還將繼續出賣它。在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您可以如此道貌岸然,顯得仗義執言,但是在這個屋子裡,沒有一個人會拒絕我們的錢。您會接受(這些錢)的,我隻是來給錢的。"
周三(美國時間 10 月 12 日),NCAA 主席馬克 · 艾默特(Mark Emmert)宣佈組建一個由現任斯坦福大學(Stanford University)教務長的前美國國務卿康多莉紮 · 賴斯(Condoleezza Rice)領導的委員會,為如何整頓大學體育提出建議。在對於近期四名大學籃球教練與一名阿迪達斯營銷高管,以及其他五名經濟顧問或經紀人的賄賂醜聞的回應中,艾默特承認 NCAA" 需要對於目前的運營方式做出實質性的改變。現在不是采取這種方法或漸進改革的時候 "。
委員會目前正在進行的工作包括調查耐克、阿迪達斯、安德瑪等運動服裝公司所扮演的角色;審查 " 非校園籃球 "(nonscholastic basketball)——業餘體育聯盟的巡回賽球隊以及為高中精英球員提供的籃球訓練營中的經紀人和顧問;重現審查 NCAA 與 NBA(National Basketball Association)之間的關系,保證球員在年滿 19 歲後才能參加選秀。
▲ 郎佐 · 鮑爾(Lonzo Ball),代表 UCLA(加州大學洛杉磯分校)出戰一年,即於今年參加選秀
艾默特為什麼關註在這些領域其實是很容易理解的。例如 NBA 的年齡限制,使得籃球運動員在念完大一後就離開大學進入聯盟的現象越來越普遍,這打破瞭 NCAA 珍貴的幻想——這些大學運動員碰巧是擅長體育的學生。至於那些球鞋公司、業餘體育聯合會(AAU,Amateur Athletic Union)教練和寡廉鮮恥的經紀公司,他們則是推動大學體育地下經濟的主謀。NCAA 多年以來一直秉承著摧毀這種地下經濟的目標,並把它看作是對於 NCAA 一直崇尚的非職業性的褻瀆。
在艾默特的計劃中,缺少瞭一項很重要的實質性改變,重要到足以真正結束這種地下經濟:給球員們付錢。的確,在一段采訪中,這位 NCAA 的一把手明確委員會不會走上這條路。" 大學的領導層對於把學生運動員轉變為雇員沒有任何的興趣。" 他告訴一傢新的體育網站 The Athletic。
但是,委員會提出的任何解決辦法,如果不能與自由市場相適應,最終才真的會變成艾默特口中那些他不想要的折中辦法和漸進式改革。況且,它們並不會奏效。
問題的關鍵在於大學體育是一門生意。丹尼爾 · 拉舍爾(Daniel Rascher)是舊金山大學(University of San Francisco)的一名體育經濟學傢,他預測大學體育每年會創造 130 億美元的收入。要知道,這個去年 NFL(National Football League,國傢橄欖球聯盟)的收入相同。
你可能會說,這一直都是一門生意,它的確是,但是在 30 或 40 年前,它比世界五百強企業還要更加偏向傳統產業。電視收入非常微薄,教練們掙得不如大學校長多。
你也可能會說,地下經濟一直都存在,的確,這也是對的。但是它並誒有變成如今這般系統化——通常隻是富有的球隊支持者給球員支付現金或贈送車輛。如今其中的利益則更高。教練們需要好的球員,這樣他們就可以獲得自己的 300 萬美元薪水;球鞋公司需要好的球員去到 " 他們 " 的大學。經紀公司需要盯準好的球員,一旦他們進入職業,邊可以在他們達成的協議中獲得傭金。
▲高中時期的勒佈朗 · 詹姆斯(LeBron James)
這些壓力並不會緩解,因為聯邦調查局(Federal Bureau of Investigation)正在周圍嗅探出手的時機。你也很難指望優秀的球員忽視正在發生的這一切。
歷史上,NCAA 曾經試圖通過一次又一次的增加規定來撲滅地下經濟——至少 400 頁——用來指明哪些是球員可以做的,哪些是不能做的。他們不太可能和經紀人有交集,更不太可能雇傭一個,除非他們想失去選秀資格。他們甚至不能在一年中多次在他人傢中用餐。他們不能接受出版書籍的版稅。就在幾年前,他們甚至不能把晚宴餐桌上的食物帶回自己的房間。當然,他們不能接受除瞭父母以外任何其他人的錢。
但是當你看到艾默特給予委員會的授權委托時,你很難想象更多規定的產生可以解決這些問題。很多 NCAA 試圖撲滅的東西,例如球鞋公司給高中運動員支付費用,控制其選擇特定的大學,已經違反規定瞭。繁文縟節不會起作用,能夠起到作用的,反而是放手。要做到這一點,NCAA 必須放棄職業性是大學體育的必要條件這一觀念。
大學運動員應該被允許在大學期間雇傭經紀人,NCAA 可以通過為他們擔保來扮演一個有用的角色,正如職業體育聯盟所做的那樣。他們還應該被允許接受代言,這樣就可以解決球鞋公司的問題。
最重要的是,當運動員們在學校時,就應該去意識到他們的公平市價,就像其他任何人一樣。隨著所有的資金湧入大學體育,運動員們可以意識到自己的價值,以及他們目前所遭受的不公平待遇。隻要 NCAA 剝奪瞭他們通過自己的勞動賺錢的能力,他們就會另辟道路。這就是你在打壓市場時會發生的事情。
我認為與 NCAA 拒絕支付球員薪水最好的對比就是禁酒法案(譯者註:" 自本條批準一年以後,凡在合眾國及其管轄土地境內,酒類飲料的制造、售賣或轉運,均應禁止。其輸出或輸入於合眾國及其管轄的領地,亦應禁止 "。憲法第 18 號修正案本是為瞭在美國加強對於飲酒的控制,但是它並沒有起到相應的作用。禁酒法案隻是將整個產業帶到瞭地下。最終,禁酒法案也屈服於現實。
聲明:本文由懶熊體育編譯自彭博社,原文作者 Joe Nocer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