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想成為羅振宇的咪蒙”點一杯卡佈奇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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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心而論,我從不認為知識付費會變成一個巨大的市場。

作為一個存書不少的人,我經常會主動撩撥到傢拜訪的朋友,讓他們從我的書架裡挑一本書,讀完之後再來我傢換下一本。幾乎每一次,我的 " 蠱惑 " 都相當成功。他們會煞有其事地審視書架裡的藏書,興致勃勃的想重拾「讀書」這件小事。

結局你肯定猜到瞭,我從沒收回過一本送出去的書。那些渴望讀書的「小宇宙」,壓根就是海市蜃樓。

對於現代人來說,讀書為什麼變得如此之難?

讀書的意義在於解惑。信息時代,我們在工作、生活中可預見的問題幾乎都可以通過搜索引擎來搞定。我在無聊時甚至搜索過「如何去索馬裡當海盜」這種級別的奇葩問題。你猜怎麼著?比這個問題更細膩更現實的問答早已存在於網上。當一切表面的、局部的知識都可以通過搜索引擎完成共享,誰還願意花上幾個星期的時間,在書本上尋找這些知識背後的參天大樹?

或許這也是大學論文體系存在的意義之一,不管過程多麼的套路化,至少它讓一部分年輕人親身感受過「尋找知識也是一種探險」。這意味著當這些年輕人遇到《達 · 芬奇密碼》裡羅伯特 · 蘭登的境遇時,還能在缺少搜索引擎和網絡的情況下前往圖書館尋找答案,哪怕這是一件發生概率微乎其微的事情。用通俗的話說,這是讓我們銘記「對知識的敬畏」。如果論文也隨著信息時代的進程進入無紙化階段,這最後的敬畏之光可能也將熄滅。

18 世紀狄德羅曾負責編纂瞭法國版的《百科全書》,幾乎整合瞭所有啟蒙思想傢的洞見和思考,隨後這本書成為瞭法國啟蒙運動的一個引爆點。這場意義深遠的運動背後,其實映射出人類對無知、被掌控的天然恐懼。同樣,自原始社會走向互聯網時代的逐步演進,正是人類主導的一場針對無知的反包圍。

當這場「反包圍」取得瞭階段性進展後,繼續征服無知不再是多數人的生存必備。

知識付費找對瞭 "G 點 ",卻也需知高潮的不可持續性

亞歷山大圖書館館長卡裡馬克思說過, " 一部大書是一場災難 "。如果不考慮當時統治階級的意識形態,我更傾向於認為他想表達的是 " 當大而全的知識一股腦的出現後,會讓人因為無從下手而變得麻木 "。當下,以搜索引擎為代表的信息百科全書就是現實版的 " 全球風暴 "。搜索引擎和各類新聞客戶端的主動推送正在成為知識麻木的導火索。

知識付費所切入的場景正是 " 反搜索引擎 " 的。好奇心本就是造物主賜予的特殊禮遇,也難怪用戶會渴望搜索引擎、知識互動平臺之外的風景,哪怕這隻是電光石火間的心血來潮。自知無法成為王亞偉的基金經理們、遊離於 BAT 之外的互聯網初級從業者、離財富自由相距甚遠的普通職工 …... 帶著他們對走向事業巔峰的渴望加入瞭知識付費大潮。當然,還有那些頭頂光環的知識分享者們。

先有的雞還是先有的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雞與蛋始終是兩個不同相互獨立的狀態。知識付費的擁躉們總有一天會恍然大悟,大 V 們的經驗是不可量化且不可復制的。而聰明的大 V 也會在一開始就強調,"我的成功沒有借鑒價值,重要的是這種思維方式可以讓你抓住下一個機會 "。哲學滿滿的背後殊不知,如果吃瓜群眾真的可以 " 像巴菲特一樣思考 ",那麼這個世界的財富邏輯必然會出現顛覆性洗牌。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道理,某種意義上的 " 少數人 "。

與 " 多數人 " 始終處於天然對立面,不管與巴菲特吃過多少頓午餐都不會改變這種現狀。

對於部分知識付費的訂閱者來說,這樣顯而易見的道理其實不難理解。隻不過在信息大爆炸的時代背景下,天天被首富、頂級投資人新聞刷屏的吃瓜群眾們多瞭一種幻覺,這種幻覺錯誤的定義瞭自己、財富、金字塔頭部之間的距離和到達難度。

好在幻覺從來不會持久,幻覺的破碎可能就發生在聽完《如何快速賺到人生中的第一個 100 萬》後的一個星期。彼時面對知識專欄的心潮澎湃,已經煙消雲散。望著依然生活在慣性裡的自己,最需要的不是訂閱下一個專欄,而是一根事後煙。

知識付費平臺的三重不確定性:復購率、口碑、SKU

羅振宇的商人天賦已經有目共睹,但是這無法掩蓋付費專欄復購率低下的趨勢。在今年的 002 號知識發佈會上,羅振宇發佈瞭 " 每天聽本書 " 項目,即通過年費會員的形式把平臺濃縮版的聽書資源全部開放," 去個人 IP 化 " 的意味已經非常明顯。這一點從得到 App 主頁的菜單分佈就可窺見一二:" 聽書 " 標簽的通欄位和瀑佈流排列權重已經超過 " 訂閱專欄 "。

再結合羅振宇提出的 " 終身學習 " 概念,我幾乎已經看見瞭 " 得到 App 終身學習會員卡 " 出現的必然性。得到早期的目標是打造更多個 " 羅振宇 ",不過從年費會員制這個新的產品趨勢來看,得到似乎隻需要一個羅振宇。這是出於行業趨勢的判斷和轉舵,還是對平臺掌控力的不自信,隻有時間才知道答案。

今年以來,喜馬拉雅、蜻蜓 FM 陸續完成瞭高額融資,融資後兩大平臺也在知識付費上進行瞭大手筆投入,圍繞蔡康永、高曉松、咪蒙、梁宏達 …... 等明星大咖進行瞭定制產品打造。頭部 IP 的湧入必然會導致基礎用戶量的提升,而參差不齊的用戶質量卻會成為產品口碑的雙刃劍。不思進取卻執著於一夜暴富的年輕人不在少數,他們每天走在信息最前沿,成為連接產品與 " 大多數人 " 的重要媒介。

同時,他們對知識獲取的耐心有限,期望值卻是無限的。不誇張的說,他們由知識付費的推崇者變成詆毀者,隻需要一期內容的時間。頭部 IP 的大量註入,無疑是在被動提升這類人群的影響力。對於全社會來說,知識付費還是一個新鮮的概念,口碑的對知識付費的發展影響舉足輕重。知識付費的產品特性卻已經將自己置於一個大前提下:" 效果 " 隻會發生在少數訂閱者身上。沒有讓多數人感受到效果的產品能走多遠,這是一個問題。

隨著咪蒙的付費職場課、蔡康永與老梁的情商課出現後其實不難發現兩個趨勢:一是知識付費對用戶的準入門檻越來越低;二是課程的工具屬性越來越強。

知識付費提供的,不再是一個讓不同階級與行業之間相互遙望的才藝展示空間,而是嘗試著擲地有聲的解決一些實際問題。從平臺視野來看,這可能是出於拉新層面的一些考量;從用戶角度來說,這卻是一個不錯的開始,因為大 V 們終於開始把選題方向從 " 自己 " 轉向 " 用戶 ",而不是繼續在 " 如何實現財富自由 " 這條假大空的內容延長線上繼續自嗨,堪稱知識付費領域遲來的互聯網思維。

不過,未來即將入場的大 V 們還能構思出哪些更加新穎爆炸的選題?是《如何像貴族一樣優雅的就餐》,還是《365 天提升你的穿衣審美》?即使附帶一個像咪蒙一樣的無效退款機制,也依然食之無味。SKU 荒正在走入知識付費領域。

總之,與咪蒙幾十萬一條的公眾號頭條廣告位相比,她的知識付費旅途大概要艱難的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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