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們去瞭，一傢位於維也納老城區的妓院，當然人傢叫 Night club。
為瞭表明我們是以批判的眼光去走訪這傢妓院的，我們一共去瞭 6 個人，兩個男編輯，一個女編輯，一位攝影師，一位地陪翻譯，外加一名司機，男男女女一幫亞洲面孔舉著相機聚在大廳，有客人進來一探頭就走瞭，當晚我記得隻有一位大爺很坦然地跟妹妹對飲，我都納悶店主是怎麼答應我們的采訪要求的。
紅燈的指引
背景交代一下，這一行媒體人本來是應客戶邀請去德國采訪一傢珠寶公司的，除瞭產品，專題裡想再放一些關於德國的風土人情，比如慕尼黑啤酒館的大肘子，比如安聯球場裡的拜仁，作為男刊編輯我提出能不能采訪一傢德國妓院，就像你現在去 LA，也想知道當地人對大麻的態度。
據說德國人能非常理智的面對這件事，有時候丈夫向妻子提出親熱要求，妻子會說：" 我今天狀態不好沒什麼興致，你去外面找找吧 "。真的假的啊？一種理論說，合法妓院阻止瞭男人去找小三，維護瞭傢庭的長期穩定，有點道理。好像漢堡的妓院是最有名的，因為那自古以來就是港口，長期有一批剛拿到錢又如饑似渴的海員。
酒吧區的真實亮度
珠寶公司代理人是一位女博士，人特好，居然答應瞭我們的請求，但是她本人是中德商會高層，跟柏林市長都是很好的朋友，如果她的身影出現在一傢妓院是不太體面的，所以選在瞭鄰國奧地利。對，那傢珠寶品牌老傢在奧地利，他們都說德語。
這些媒體人怎麼會提出如此齷齪的采訪要求呢，說實話當時男男女女都很興奮，越神秘就越好奇。
接待室裝潢講究
好，我們進去吧。維也納的夜生活並沒那麼豐富，這傢妓院雖然位於老城區建築比較密集的地方，但 9 點街上就沒什麼人瞭。Club 的結構有點意思，進門先下樓，酒吧和半封閉聊天室都在地下一層，聊好瞭可以從另一部樓梯上到一層的內室——操作間。
我再強調一下，人傢這兒合法，所以接待我們的店主和女員工都很坦然，拍照沒問題，這項職業的正確稱謂是‘性產業工人’，店主聽說我們是中國媒體人，還覺得這是個宣傳的機會，這也是一種旅遊項目對吧，中國遊客又都挺有錢的。
風姿綽綽的女店主來自匈牙利，在國內這個職位叫老鴇子或媽咪
那天好像是周三，所以店裡的女工隻有三位，一位是來自捷克的白種女人，一位黑人小姐，還有一位東南亞人，我們選擇瞭前者，這樣看上去更像在歐洲。
一堆人擠在一個半封閉小包間裡，這裡可以喝酒聊天，也可以把簾子放下來進行些輕微愛撫。你看這裡還是講情調的，客人來瞭先打情罵俏，有感覺再進一步，有點像中國古代青樓。
小包間
通過翻譯，我們瞭解到這位高大捷克姐姐今年 39 歲，也算濃妝艷抹風韻猶存吧，豐滿指數 8，隻是有點應付不來地球引力瞭。采訪場面類似《講述你的故事》，我們並沒有做任何立場預設，隻想瞭解真實的生活。
捷克姐姐說她原來在捷克一所大學工作，可能是教輔人員，她前夫是那裡的教師，育有一個女兒。後來，她和丈夫的同事偷情 ( 其實我想知道和一幫遠道而來的陌生人聊隱私是種什麼感覺，反正她很坦然 ) 。後來事情就敗露瞭，老公要求離婚。她帶著女兒想要如何生活。
" 我當時很沮喪，沒法在那所大學工作瞭，我要靠什麼來養活女兒呢。後來想起過去偷情時，他們說我在性這方面很有天賦，你知道捷克女人在歐洲是很有名的，所以我就想離開那個地方，到奧地利來工作。"
你註意她說的是他們，可見不是一個人給出的評價。另：捷克是歐洲乃至世界出口色情片最多的國傢（知識點）。
店內隨處可見的性感元素
" 那你指的天賦是什麼呢？"
關於這個問題，捷克姐姐繪聲繪色地講瞭一大堆，還不時用靈巧的眼神瞟兩位男編輯。擔任翻譯的正是剛才提到那位女博士，因為她是一行人中德語最好的，她助手隻會英語。此時她環視大傢說：" 這段話翻譯太挑戰瞭，我背上都冒汗瞭，實在是說不出口。"
" 你喜歡接待什麼樣的客人？"
" 舉止文雅有教養的成熟男人，我會註意他的談吐，誰都不喜歡粗魯的男人，和生活中一樣。"
我就說這跟中國青樓很像，頭牌都喜歡詩作得最好的公子，捷克姐姐的品位可能跟她在大學的工作經歷有關。
她說女兒今年 19 歲，在德國上大學，她的收入主要用於供養女兒，聽上去還是挺勵志的一位單身母親，我們都願意相信她說的話。
這是贊那度第一次介紹非酒店類客房
浴缸形狀特別
註重細節，不同顏色浴袍
采訪大概進行瞭 50 分鐘吧，還參觀瞭店內設施，有些談話內容記不清瞭，也可能是博士有選擇的翻譯瞭內容。出門上車後她說：" 剛才那姑娘說瞭些肉麻的話，還提瞭好幾次，說你們可以試試啊，試試就知道瞭，我都沒好意思翻。"
我回憶起捷克姐姐那些輕浮的眼神，可能就是那時候發出的邀請。那哪行啊！我們是抱著批判性的目的來采訪的，還能中瞭糖衣炮彈？再說試試的價格是 190 歐元，還不包括小費和酒錢，天下人都知道媒體老師收入有限。
畢竟是藝術之都，擺設很有品味
關於維也納我再多說兩句，藝術之都，音樂和繪畫都很強，這裡誕生瞭我最欣賞的畫傢席勒（Egon Schiele，1890.6.12.－1918.10.31）。早在 20 世紀初，他就畫瞭大量少女裸露下體的油畫。
席勒作品
當他在維也納辦畫展時，很多來賓嗤之以鼻，認為這些作品低俗、庸俗、惡俗，有傷風雅。而席勒要表達的態度是：你們這些達官貴人們，白天衣冠楚楚道貌岸然，晚上又到城市的邊緣，面對雛妓像瘋狂的野獸，我就是要把這些畫出來，你們不是最喜歡看這些嗎，看個夠吧。
席勒，一位態度鋒利的天才畫傢，死時年僅 28 歲
最璀璨的與最齷齪的並存，可能每座歷史名城都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