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同學笑問:中國為何“入侵”西藏?中國學生回懟亮瞭

07-21

文 / 黨安琪

在多年的海外求學過程中,我遇到過不少來自外國人的傲慢與偏見。面對他們對中國的誤解,我選擇積極主動去爭論,因為我想讓他們看到一個真實而美麗的中國,因為我知道,保持沉默是固化偏見的同謀。

在我看來,誤解分兩類,無傷大雅與茲事體大。無傷大雅的誤解,諸如認為中國人都是小眼睛,數學好,隻喜歡學習不喜歡玩,隻能喝熱水等等,這類誤解很好化解,因為對方並非心存偏見,隻是沒看到事情全貌。哪種誤解算得上茲事體大?自然是那些抱持著深深的傲慢與偏見的看法。一方面這些看法傷害瞭我們中國人的尊嚴和感情,另一方面,持這些看法的人也困囿於各自的狹隘心態。傲慢與偏見,相生相成,看似牢不可破,但一顆懷有成熟理智和真誠情感的心,卻可以循跡而行,出奇制勝。

不要怒不可遏,要巧妙使對方共情,進而願意去瞭解

一次課外活動,一個法國同學笑著問我,你們中國為什麼要 " 入侵 " 西藏?聽到這個問題,我的第一反應當然是憤怒,但我忍住沒有發作,因為我知道,在一部分西方人的認知裡,西藏人民一直承受著中國政府的 " 壓迫 ",所以當他問出這個問題時,很可能已經別有用心地期待我發火瞭。

這個法國人當時隻是我的普通同學,並非親近的朋友。我的憤怒和委屈,不會直接引他共情、反思,相反,隻能作為被 " 洗腦 " 的明證。於是我轉念一想,回答他,我覺得就和你們法國 " 入侵 " 敘利亞的理由一樣吧。

果然,聽完我的話,法國男孩面有慍色,他高聲指責道:" 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我們國傢派軍隊去敘利亞完全是為瞭人道主義,我們無私地投入人力、物力和財力,我們的士兵那麼辛苦,都是為瞭去幫助敘利亞人民,請問這怎麼能叫‘入侵’,你是不是瘋瞭?" 我隨即接過他的話:" 如果你覺得我瘋瞭,那麼剛才你問我關於西藏的問題,我也覺得你瘋瞭,我明白你現在很生氣,但請相信,我生氣的程度一點不亞於你。我愛法國的哲學與文學,我讀過薩特的著作,喜歡杜拉斯的小說,這片土地的人文情懷,我視若珍寶,我當然知道法國介入敘利亞危機有其高尚目的,可是你呢,你也真正瞭解我們中國的歷史和文化嗎?你知道西藏一直都是中國的一部分嗎?你知道那裡的人民曾在農奴制下經歷瞭怎樣不幸的生活?你知道中國為瞭建設西藏每年有多少援藏幹部作出巨大犧牲?你讀瞭幾篇西方媒體關於西藏問題的文章就斷言中國‘入侵’西藏,我覺得任何結論都需要基於盡可能全面的事實,法國是如此註重思辨的國傢,這個道理,你怎麼可能不懂?"

法國男孩一開始無比銳利的目光柔和下來,他看著我,我至今記著他一字一句說話的鄭重神情,他對我說:" 真的很抱歉,有些事情也許是我弄錯瞭,我之後會找資料去瞭解。" 後來我再遇到他時,他主動和我說:" 我發現西藏問題遠比我想的要復雜,我覺得我以後不能再說中國‘入侵’西藏瞭。"

對含有強烈個人信念的看法不要斷然否定,承認部分合理性,以退為進

和我一起做小組作業的美國女生曾直白地對我說,她認識許多臺灣朋友,他們都覺得臺灣是一個 " 主權國傢 ",但中國卻壓迫臺灣,不讓臺灣 " 獨立 ",他們為此非常痛苦。她目光試探性地望向我時,我笑瞭一下,說:" 你的那些臺灣朋友裡年輕人居多吧,其實我能理解他們的想法。" 美國女生吃瞭一驚:" 你真是我遇到的第一個沒有說臺灣自古以來就是中國一部分的中國人。"

這時我收斂起笑容,嘆口氣,回答道:" 這些和我們同齡的臺灣年輕人,從小接受的都是去中國化的教育,他們對中國沒有認同感和歸屬感,加上島內‘臺獨’勢力的長期宣傳,年輕人這麼想,是在情理之中。但在我看來,這完全是悲劇,因為事實上,兩岸就是一傢人,我們的語言、文化和民俗習慣,這一切有形無形的紐帶,真正有心去瞭解的人都不會說臺灣需要‘獨立’,這個命題本就不應該存在。"

我接著說:" 在大陸,我們教科書對臺灣的稱呼是寶島,我的朋友們說起臺灣也都是充滿深情的,這些年來,政府更是不斷推出對臺灣經濟發展有利的各項政策,我們的心是向著臺灣的,可是一些臺灣年輕人不領情,他們有他們的痛苦,但大陸更多的善良民眾,卻是因為他們的痛苦而感到雙重痛苦。我個人而言,尤其痛恨那些‘臺獨’政客,他們殘忍地操控人心,很可恥。"

美國女生聽完我說的話,吃驚地半張著嘴:" 這樣啊,原來你們才是真正痛苦的人。"

不再直接進行宏大敘事,找出最有效的個人生活體驗切入

剛到法國,我的一個德國朋友馬特問過我,中國沒有民主和自由,那麼你來到歐洲一定覺得特別幸福吧?起先我的回答是:" 在這兩個地方,我都覺得很幸福。你用西方壟斷定義的民主和自由來看中國,當然以為中國沒有這兩樣,可中國的國情和歐美不一樣,我們是有民主和自由的,以適合我們的方式。" 馬特聳肩說:" 你這些話不就是中國官方輿論機器的那套論調嗎?可民主和自由是普世價值,說什麼國情不同根本是自欺欺人。" 我當時無計可施,於是對他說:" 我現在不知道如何更好地說明我的立場,但讓我們記著這個話題,我一定會有更有說服力的論據。"

我發現,在持相反觀點者的眼中,宏大敘事意味著蒼白無力。要說服他們,隻有用最直接的個人生活故事才可能有效。2016 年,法國各地開始反《勞工法》抗議,一度演變成暴亂,後來波及學校。反對《勞工法》的學生們占領瞭學校主樓,並拒絕與校方協調,許多課程被迫取消,包括馬特和我在內,大批趕來上課的師生,面對擋在主樓門前的垃圾箱,失望而歸。

當時馬特向我抱怨,真不知這些學生怎麼想的,一定要用這樣愚蠢的方式來抗議嗎?我回答:" 如果我沒理解錯的話,這正是你為之驕傲的民主和自由,民主地抗議,自由地占領。" 馬特啞口無言。我繼續說:" 請別誤解我,我尊重西方國傢的政治選擇,但你應該承認你們定義的民主和自由,有優點也有缺點。所以說,沒有一種政治制度是完美的,都需要在實踐中被完善。中國的政治選擇也是這個道理,我們有龐大的人口,太不均衡的受教育水平,真要實行你們那樣的民主,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財力都會被浪費在政治博弈上,對於一個仍然貧困的中國,這一切是不能承受之重。"

接著,我對馬特講瞭我理解的民主:" 隻要能夠有效聽取民眾的想法,這就是民主。在中國,我們有各級人民代表大會制度、政治協商制度,盡可能使得集體智慧用於集體決策,在我看來,這就是適合中國的民主。至於自由,貧困是最大的不自由,我們的貧困率由 1981 年的 85% 下降到 2012 年的 10%,我認為,這是中國人獲得的很珍貴的自由,沒有這種經濟自由,我都不可能來到巴黎上學。當然,我明白中國有許多問題需要解決,但我們畢竟剛開始,用定心思發展瞭 30 多年而已,作為發達經濟體的歐洲,是不是該多一些積極態度來看待我們?在中國,我們談論歐洲的風景如畫,談論歐洲人的文明教養,我們尊重你們選擇的道路,也請歐洲尊重我們走的路。" 這一次,馬特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後來,馬特在學校選瞭中文課,對中國的熱愛一發而不可收,還計劃未來到中國旅遊。

傲慢與偏見之癥,唯有理智與情感可醫。這是一場持久戰,但不是所有人都願意來到戰場,有的人抱持根深蒂固的偏見,達到瞭根本不在乎事實如何的境地。如果是這樣,我們不必多費口舌,更無需難過,畢竟願意傾聽的人始終是大多數。最重要的是,不能因為一些外國人的傲慢與偏見,亂瞭我們自己的理智與情感。不卑不亢,有理有節有據,這是我們做得到的。

(作者是巴黎政治學院國際事務學院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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