核心事實:美國當地時間 7 月 20 日下午 15 點(北京時間 7 月 21 日凌晨 4 點),中國訪問學者章瑩穎在美遭綁架案將進入正式審理階段。
北京時間 7 月 19 日晚 20 點,新京報記者獨傢連線為章瑩穎傢屬提供法律援助的王志東律師。王律師向大傢講述瞭此前兩次聆訊現場的見聞,介紹瞭 7 月 20 日提訊的流程,並回答網友關心的問題。以下是問答記錄:
【兩次聆訊回顧及章瑩穎案最新進展】
Q:7 月 3 日和 7 月 5 日的兩次聆訊,情況是怎樣的?
王志東:7 月 3 日的聆訊大概持續 9 分鐘。我當時在法庭裡和小章同學的傢人坐在一起。檢方有三位檢察官,辯方有嫌犯本人和一個代理律師。法官主持這次聆訊時,首先向犯罪嫌疑人介紹他被控的罪名,隻是講瞭概要,然後向犯罪嫌疑人介紹瞭他的權利。當天還談到嫌犯是否能保釋。檢察官的立場很明確:不應保釋。辯方律師提出需要時間準備,法官同意瞭辯方要求,把第二次聆訊安排到 7 月 5 日,也就是主要討論嫌犯在審理期間能否被保釋的問題。
7 月 3 日,第一次聆訊當天,華人聚集在法庭外。
Q:原定 7 月 14 日的預審會取消瞭,是因為什麼?
王志東:大陪審團可以決定檢方有沒有足夠的證據提出正式起訴。檢方有權向大陪審團提供全部或部分證據,大陪審團判斷是否可以正式起訴。原定的 7 月 14 日要預審,但 7 月 12 日檢方通過瞭大陪審團的評議,拿到瞭正式起訴的文件,他們把這個文件交到法庭。7 月 14 日下午 16 點(指當地時間),檢察官辦公室發佈消息,正式起訴章瑩穎案的嫌犯,同時法院也通知原定 7 月 14 日的預審取消。
Q:7 月 20 日章瑩穎案會正式開庭審理。這次庭審的時間大概多久?具體有什麼內容?
王志東:就這個案子來講,關於嫌犯的權利,第一次聆訊,也就是 7 月 3 日,法官已經講過瞭。所以,嫌犯的權利法官可能重復講一遍,也可能不講。關於嫌犯在審理期間是否可以保釋,已經在 7 月 5 日的庭審中專門討論過瞭,結論是不許保釋。所以這兩個內容,應該不需重復。剩下的就是宣讀起訴文件,問嫌犯是否認罪,以及確定下一次開庭或正式審理的日程。
伊利諾伊州聯邦大陪審團提出正式起訴
Q:7 月 20 日的開庭應該叫提審,算不算是正式審判?
王志東:不是,7 月 20 日的開庭叫提審,是整個審判過程的一個環節。像這樣的案子正式審判會在很長時間之後,在中間還會有很多過程。真正的審判,本身也會持續很多天。依照我的判斷,7 月 20 日的庭審會相當短,大概 10 分鐘左右甚至不到。
王律師對即將開始的正式審理有三點內容概括,來看看是什麼。
【嫌犯會被如何定罪量刑?最後審判日何時到來?】
Q:針對嫌犯的相關證據重組,可能對之後的審判產生什麼影響?
王志東:章瑩穎案的嫌犯,目前是以綁架罪被起訴。就檢方的證據來講,檢方認為以綁架案起訴,證據充足。但這個案子的偵查現在並沒有終結。如果有新的證據出現,現在的起訴會做相應更改,有可能會更改成綁架致死或謀殺。當然這需要更多的證據。
章瑩穎案嫌犯克裡斯滕森
Q:章瑩穎案大概什麼時候會有審判結果?
王志東:如果 7 月 20 日提審時,法官排出正式審判的日期,可能是 9 月份,中間還會有很多延誤。檢方可能有新的證據舉出,會要求重啟大陪審團的程序。通過新的證據,以新的罪名起訴。檢方要陸續地向辯方提交已經掌握的證據,辯方在拿到證據後,他們也要做功課。這些都會造成真正的審判日期延後。所以我隻能做非常大概的估計,這個案子的審理在 2017 年終結的可能性較小。
Q:綁架罪一旦成立,量刑如何?章瑩穎下落不明,嫌犯量刑跟綁架致死相比又如何?
王志東:如果單純是綁架罪,量刑是徒刑至無期徒刑,就是多少年的徒刑或終身監禁。如果綁架致死或者謀殺,是無期徒刑到死刑。我們還是先要退回一步,犯罪嫌疑人首先要被定罪,才談得上量刑。就目前來說,作為章瑩穎同學傢人的律師,我們現在更關心的是警方到底有些什麼證據,檢方最後憑借這些證據提出的起訴,是不是一定能讓犯罪嫌疑人被定罪。
【案件證據何處著手 能否請華人神探介入】
Q:章瑩穎案的證據尋找都是從哪些途徑入手?
王志東:抱歉,這個回答不瞭,關鍵我並不知道。這個案件的偵查由美國聯邦調查局(FBI)主導。我們每次也在問他們這樣的問題:你們在做什麼樣的調查,你們有什麼樣的線索,你們對於章瑩穎現在在什麼地方掌握多少情況。FBI 每次都非常明確、堅定還算客氣地回答說,這些信息都在調查過程中,不能透露。
Q:能不能審一審嫌疑人的妻子,他的妻子是否跟這個案件有關呢?
王志東:大傢對這個案子的很多細節都關註得非常仔細。剛才提的這些問題,我自己瞭解到一些情況,但現在還不能透露。我可以講的一句話就是犯罪嫌疑人的妻子不是偵察對象。
Q:有一個網友說,FBI 監聽到的電話,是嫌疑人打給誰的?
王志東:我現在不能透露。我想這個就是有關嫌犯被錄音的方式,以後在舉證當中肯定會透露出來,目前我還不適合在這些證據公佈之前向大傢報告。
Q:華人神探李昌鈺博士能否參與調查,有沒有第三方加入調查的可能性?
王志東:目前的調查是 FBI 主導,當地警方配合。李博士或是任何第三方如果要加入到這個案件的偵破,肯定要跟美國警方、FBI 溝通,才有可能進入。在這一點上,FBI 至今的立場都是我們有足夠的人員、資源和最好的設備來做我們應該做的偵查工作。所以,FBI 一直謝絕外界的幫助。
【章瑩穎傢人在美狀態:焦慮 傷心 無奈】
Q:有網友問章瑩穎的爸爸在美國的情況如何,小章的傢人在美國要住多久,誰來安排?
章瑩穎傢人在 Crime stoppers 活動中。
王志東:作為小章同學傢人的律師,最關心的是傢人的狀態。我可以告訴大傢,傢人的狀態都非常不好。小章同學的父親在美國,跟他一起來的還有小章同學的小姨,以及小章同學相處多年的男朋友。他們對目前的狀況都感到非常焦慮,非常傷心,同時也非常無奈。
至於他們在這裡的生活,住宿由當地校方提供訪問學者宿舍。宿舍裡面有廚房,可以做飯。很多熱心的朋友會提供生活方面的幫助,所以在這個方面沒什麼可擔憂的。
章瑩穎自 6 月 9 日失蹤,已過去 1 個多月。盡管嫌疑人克裡斯滕森落網也已有半個多月,但章瑩穎的下落仍然不明。章瑩穎案震動瞭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也讓在美國的 300 多萬中國留學生的傢長質疑:送孩子到美國安全嗎?
美國當地時間 7 月 20 日下午 15 點(北京時間 7 月 21 日凌晨 4 點),章瑩穎案進入正式審理階段,我們仍將持續跟進案件進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