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月 9 日,一條實名舉報美國高校教授性侵女學生的豆瓣帖子,就像投入平靜湖面的炸彈,在轟天巨響中,陰暗現實已無情地暴露在眼前。
圖片截取自豆瓣
發帖的人名叫王敖,是美國衛斯理安大學亞洲語言文學系教授。他舉報的人名叫徐鋼,是美國伊利諾伊大學香檳分校(UIUC)的副教授。在帖子中,王敖給出瞭更多具體的身份信息:
徐鋼,英文名 Gary Xu
哥倫比亞大學博士
美國伊利諾大學(香檳校區,即 UIUC)
東亞研究系副教授
比較 & 世界文學副教授、媒體 & 電影副教授
同時也是活躍的國際策展人
徐鋼在 UIUC 官網上的信息記錄
在帖子中,王敖例舉瞭徐鋼多年來性侵女生的種種行為,並稱" 此人劣跡斑斑,長期性侵學生近 20 年之久,終於被迫換瞭學校 "。
圖片截取自豆瓣
王敖在帖子中還提到,2001 年到 2002 年左右,自己還在讀書的時候,徐鋼就曾帶著幾個女學生來到他所在的學校交流。當時他並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隻是一個來開會的上海作傢隱晦地提瞭一句" 這是狼帶著一群羊啊 "。
很快,王敖就切身體會到瞭徐鋼的 " 狼性 "。他的一位女性好友在申請美國學校期間,曾私下與作為中國區招生官的徐鋼見面。女孩本以為這隻是一次普通面試,沒想到一進門就被徐鋼摟摟抱抱,好在她極力反抗,最終得以脫身。
徐鋼照片來自網絡
王敖實名舉報徐鋼的帖子引發瞭廣泛的關註和熱議,有人對此感到憤怒,發誓要人肉徐鋼,讓他付出代價;也有人持懷疑態度,畢竟這些性侵行為隻是由王敖一人說出,是真是假還有待考證;更有人覺得這是惡意污蔑,或許王敖和徐鋼之間存在一些利益上的糾紛也未可知。
然而,王敖卻公開指出:自己與徐鋼之間並無私仇,進行實名舉報也是希望更多人能夠認清這個 " 衣冠禽獸 " 的真面目,避免更多無辜的學生為其所害。而隨著越來越多受害者站出來呼應王敖,更多可怕的現實才慢慢浮出水面 ……
性侵、毆打、腳踩幾條船
這就是你們口中的 " 教授 "
其實,早在 2015 年," 北美吐槽君 " 就收到瞭一個來自學生的匿名投稿,聲稱自己長期被教授 X 性侵和威脅。其中種種線索與王敖教授的舉報不謀而合,指向瞭當時還在 UIUC 任教的徐鋼。
圖片來源於北美吐槽君
該名學生還指出,對方有嚴重暴力傾向,自己在與他 " 交往 " 期間曾遭多次毆打,並附上瞭自己被打的圖片及向當地法院提交的求助材料。
女生的眼眶被打得烏青
向當地法院提交的求助材料
該教授的 " 暴力傾向 " 似乎可以從另一名網友的敘述中得到佐證。此前,與徐鋼相識的國內策展人黃篤就曾指出,徐鋼曾在一次活動中將一位女性策展助理的眼鏡打飛。後來,這位被打的女助理也在知乎上發帖說明瞭當時的情況。
圖片截取自知乎
如果說連對待素不相識的女性,徐鋼都會如此暴戾。可想而知他在對待和自己有著不正當關系的女學生之時,會展露怎樣醜惡的嘴臉。
向 " 北美吐槽君 " 匿名投稿的女學生還提到,X 教授不僅為人暴戾,還生性 " 風流 "。即使是在與自己 " 交往 " 期間,還與別的女學生保持著情人關系。她附上瞭兩人不堪入目的聊天記錄截圖:
可以肯定的是,曾被徐鋼騷擾、性侵或與他發生不正當關系的女學生絕對不止一個。在知乎上,另一名深受徐鋼所害的女生也勇敢地站瞭出來,吐露瞭那段不堪回首的心路歷程。
圖片截取自知乎
這個用戶名為 "Survivor2018" 的女生說,自己和向 " 北美吐槽君 " 匿名投稿的女生遭遇極其相似:他先是以道貌岸然的外表示人,以師長身份接近目標。在掌握獵物弱點後伺機而動,以教授身份追求學生,打著愛的旗號進行性侵。
這個女孩說,由於親眼目睹瞭尊敬的教授化身為迫害自己的禽獸,對大學、對學者的崇高幻想也轟然倒塌,這讓她陷入瞭長期的痛苦中。
圖片來源於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從師長到惡魔
傷痛伴隨一生
我們目前還不清楚到底還有多少女孩曾深陷徐鋼的魔爪,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無論她們是否站出來指認惡魔,那種傷痛必然伴隨一生。
令人寒心的是,如果你仔細翻看這幾年的海內外新聞報道,就會發現這種現象絕非孤例。
2016 年 8 月,美國伊利諾伊大學春田分校前對外交流項目華裔招生官楊雪松,就曾利用職務便利性侵多名未成年女生。他把這些十七八歲的少女騙到辦公室後灌醉,隨即強奸瞭她們,並以 " 強行遣返 " 為借口,威脅她們保持沉默。
楊雪松(圖片來源於網絡)
2016 年 10 月,波士頓大學南極研究組主任 David Marchant 在一次南極考察中,多次性騷擾自己的女學生 Jane,還辱罵她是個 " 蕩婦 "。
David Marchant(圖片來源於網絡)
2017 年 3 月,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哲學教授 John Rogers Searle 被爆出公然在自己的華裔女學生 Joanna 面前看黃片,並趁 Joanna 不註意的時候,把手伸進她的內衣裡進行撫摸。
John Rogers Searle(圖片來源於網絡)
2017 年 11 月,美國普林斯頓大學的工程系教授 Sergio Verdu 被媒體爆出曾多次以 " 看電影 " 為名,對自己門下的女研究生進行性騷擾。
Sergio Verdu(圖片來源於網絡)
如果僅僅是看他們的外貌衣著和履歷背景,誰又能想到,這些看上去光鮮亮麗的 " 學者 "、" 教授 "、" 老師 ",關起門來竟然會對柔弱的女學生下手。更何況,他們所傷害的這些女孩,也許原本是將他們當作長輩一樣來尊敬和愛戴!
2017 年 4 月 27 日,臺灣女作傢林奕含在自己的住所上吊輕生,因搶救無效而離世。她的人生戛然而止,就這麼永遠地停留在瞭 26 歲。
臺灣女作傢林奕含
(圖片來源於網絡,版權歸原作者所有)
林奕含的自盡讓人心痛,更讓人感到憤怒和震驚的,是她的長篇小說《房思琪的初戀樂園》中所透露的蛛絲馬跡:林奕含和小說女主房思琪一樣,曾在少年時期被中文補習教師性侵。
在林奕含生前接受的一次專訪中,她表現出瞭 " 被師長性侵 " 的絕望和痛楚。她不明白,一個對文學有著相當高造詣的學者,一個隨時隨地都能寫出動人文字的作傢,為何會那樣醜惡?
圖片截取自林奕含專訪
當師長撕碎她的衣服奸污瞭她的那一瞬,她所信奉和追尋的一切——文學、夢想、愛情——統統都不復存在,隻剩下無盡的失望和懷疑。
可能直到生命流逝的最後一刻,她都沒能明白這到底是為什麼。窮盡一生,她也沒能從這種陰暗的痛楚中走出來,所以她選擇瞭結束。
林奕含說,人類歷史上最大規模的屠殺,不是任何集中營的暴行,而是房思琪式的強暴。
這句控訴就像是一道鞭子,打在那些對學生下手的禽獸師長身上,也打在每一個為此悲痛的人心上。良知在告訴我們,是時候說 " 不 " 瞭。
沉默還是發聲,圍觀還是行動
我們該有的態度
每一個關註女性權益的人,應該都還對" 惡魔隊醫 " 拉裡 · 納薩爾被判 175 年的事情記憶猶新。
這個前美國奧運體操隊隊醫,在 20 多年的時間裡利用醫生身份性侵 160 多名女性,其中大多數都是未成年少女,甚至包括多名奧運冠軍。
" 惡魔隊醫 " 拉裡 · 納薩爾(圖片來源於網絡)
好在這些被侵犯的女性沒有保持沉默,她們陸陸續續地站瞭出來,選擇自揭傷疤的方式指證這名醫生的所作所為。到正式開庭那天,竟有多達 156 名女性主動來到法庭上公開作證。
她們是別人的女兒、姐妹,20 年過去,她們中的某些人已經做瞭母親。面對公眾驚異和憐憫的目光,她們沒有退卻,哽咽著說出實情。
主動出庭作證的受害女性(圖片來源於網絡)
她們的勇敢發聲,換來的是 175 年的刑期。也就是說,這個摧殘女性的惡魔,將把牢底坐穿。他將再也不會有機會出來禍害別的女性。
拉裡 · 納薩爾被判刑 175 年(圖片來源於網絡)
去年,美國《時代雜志》也將 " 年度人物 " 留給瞭這樣一群黑衣女人——她們當中有炙手可熱的明星,也有默默無聞的普通人。她們唯一的共同點就在於,她們都是曾遭受過不同程度的性騷擾或性侵犯的女性,而最終也都不約而同地選擇 " 打破沉默 ",讓惡魔與黑暗無所遁形。
美國《時代雜志》封面——年度人物
其實,無論是像王敖這樣路見不平的人,還是選擇主動公開悲痛過往的受害者,他們都是" 打破沉默者 "(Silence Breaker)。用每一次的發聲,換來人們的警醒和更健全的社會環境。
而我們呢,我們這些圍觀者能夠做什麼呢?
是像看色情小說一樣看完 " 老師性侵學生 " 的香艷橋段,隨後將其置之腦後?還是在我們能力所及的范圍內,用 " 絕不容忍 " 的嚴肅態度,幫助受害者討回一個公道,並避免類似事件的再現?
我想,這個答案已經很清楚。
圖為北美法律博士志願者團隊發佈的搜集更多證據的公告
當發聲代替沉默,當行動代替圍觀,我們有理由相信這個世界會變得更好,那些試圖傷害他人的惡魔也將不再敢輕易下手,隻因作惡的代價太過於沉重。也唯有如此,我們才能夠堅信——天網恢恢,而未來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