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時間 3 月 14 日上午 9 點 25 分,前韓國總統李明博以涉嫌多項罪名被傳喚至首爾中央地方檢察院。
檢方向出入記者透露,檢方當天準備的審訊材料就多達 120 頁,算上審訊及吃飯休息時間,再加上李明博及律師確認審訊材料等時間,李明博今天是恐怕走不出檢方大樓的。像去年樸槿惠第一次到檢方受審時,在當天結束所有審訊後異常心細的樸槿惠熬夜反復確認瞭審訊材料,到瞭第二天清晨才走出瞭檢方大樓。
李明博目前涉嫌近 20 項罪名,減去已經過訴訟時效的罪名還剩下 16 項左右(涉嫌)罪名。那這些(涉嫌)罪名都有什麼呢。根據首爾地檢向出入記者陸續透露的信息綜合看,李明博涉嫌的主要罪名可以大致分為受賄、濫用職權和非法經營罪。同時根據韓國《特種犯罪加重處罰法》規定,受賄金額 1 億韓元(約合 60 萬元人民幣)可判處 10 年以上乃至無期徒刑。因此李明博目前遭受的嫌疑當中哪怕有一項主要罪名成立,李明博的命運有可能會和他的繼任者樸槿惠一樣悲觀。
而除瞭和金錢及權利有關的罪名之外,像違反韓國《總統紀錄物管理法》等嫌疑,實際在本案中可以忽略不計。因為一旦受賄及職權濫用這兩項最重的罪名成立,那這件事情基本上可以完全定性。
首先關註備受矚目的李明博受賄嫌疑。檢方目前主張李明博受賄金額超過 100 億韓元(約合 6000 萬元人民幣)。這 100 億韓元分別來自韓國國情院的特殊活動費、李明博在本黨議員推薦時的打招呼感謝費、幾傢韓國公司行賄、三星電子替 DAS 公司交的訴訟費等。
《DAS 到底是誰的》,這句話是近期韓國社會非常流行的一句歇後語。DAS 公司是專門向現代汽車提供汽車座椅的公司。這傢公司雖然是非上市公司,但由於現代汽車方面穩定的訂單需求,因此盈利能力不亞於一般上市公司。而韓國檢方始終認為這傢李明博親哥哥擔任法人代表的公司實際上就是李明博個人的資產。
早在 2007 年當時的一國黨黨內總統候選人競選時,李明博的對手樸槿惠方面曾提到過 DAS 公司是李明博的資產。而李明博方面則拿出樸槿惠與崔泰民(崔順實父親)的關系予以反擊。因為兩方都覺得自己不是非常幹凈,因此當時雙方沒有再針對這兩件事互相攻擊。
而到瞭 2016 年,李明博在近 10 年前提到的樸槿惠 - 崔泰民 - 崔順實關聯嫌疑正式被曝光,而樸槿惠也因此被彈劾以及被關押在看守所。而 11 年後的 2018 年,樸槿惠當時提出的 DAS 公司一事又促使李明博今天站到瞭檢方大樓。
再回到本案,目前檢方認定 DAS 公司是李明博名下資產的前提下提出,李明博在職時期以特赦三星李健熙的代價,讓三星電子替 DAS 公司交納在美國一起案子 500 萬美元的律師費。這涉及到瞭受賄罪。
再則,還是以 DAS 是李明博名下資產為假設,DAS 公司在追回另外一傢公司 BBK140 億韓元投資款時,李明博濫用自己(總統)的權利,讓國傢機關介入幫 DAS 公司追回瞭款項。而這又涉及到瞭濫用職權罪。
同樣還是 DAS 公司,李明博從 DAS 公司的賬上通過他人名義收到瞭 300 億韓元。這又涉及到瞭非法經營罪和貪污以及偷稅漏稅罪。
李明博另外一大罪名是涉嫌從韓國國情院幾任院長元世勛、金成浩等人處收受 17.5 億韓元的賄賂。這些賄賂以 " 特殊活動費 " 的名義,由李明博在職時期的幕僚以及夫人收受。這項罪名與日前樸槿惠收受國情院賄賂一案性質相同。
在這裡有必要交代為什麼韓國國情院會向每一屆總統提供所謂特殊活動費。韓國國情院作為韓國最高級別的情報收集機關,由於工作性質,每年有數十億元人民幣的賬目是不需要提供相關發票。因此每一屆國情院都會向時任總統提供所謂特殊活動費,讓總統在無法收到發票的工作上使用該資金。如果總統收到這個錢後用到瞭公務上,誰也不會追究這個責任。因為這在韓國政壇是幾十年來流傳下來的慣例。
但問題是不管是李明博還是樸槿惠,都將這個錢用到瞭私人消費上。樸槿惠涉嫌用這個錢購買衣服、用於支付自己私宅的物業管理費用以及與崔順實瓜分這筆錢。而李明博的夫人則用這個錢涉嫌在美國購買奢侈品。因此才有瞭李明博、樸槿惠涉嫌收受韓國國情院特殊活動費的說法。
再有,李明博涉嫌在競選總統成功後到在職期間從多傢公司收受賄賂。其中涉嫌向李明博提供賄賂的韓國 URI 金融原會長已經被檢方立案。這件案子又涉及到李明博的女婿、三星電子專務李相州。檢方認定李明博是通過其女婿收受瞭這些賄賂。
此外,通過職權掌控韓國公營電視臺 KBS 和 MBC 嫌疑、通過韓國國情院監聽韓國一般市民的電話、通過韓國國情院利用公款組建網絡水軍等嫌疑在這個系列案中可以說可大可小。按照李明博一方的立場,其實除瞭 DAS 案和國情院受賄案之外,其他的罪名可有可無,哪怕法院判瞭也判不瞭幾年。但就像本文開頭交代,如果 DAS 案和國情院受賄案中的哪怕一項罪名成立,李明博的刑期都有可能超過 10 年乃至無期。而這也是檢方和李明博包括今天在內、在日後(或許是)馬拉松式拉鋸戰中的攻防重點。
這就是李明博以前總統身份到檢方受審的核心原因。截止到目前,李明博方面對檢方提出的所有嫌疑都表示瞭否定態度。而至於李明博與盧武鉉、文在寅眾所周知的關系,後續有可能以李明博本案最後結果找到間接答案。
(本文照片全部拍攝於 3 月 14 日當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