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too 勢頭這麼猛,奈何美國法官是“不倒翁”

01-30

【文 / 觀察者網 徐乾昂】因全球 " 反性騷擾 " 活動而落馬的人士可謂接二連三,最近幾個 " 頂風作案 " 的特定人群,也遭到媒體特別曝光。

如果說 "矽谷深夜性派對" 和 "英國私人募捐晚宴" 是 " 天高皇帝遠 ",那今天要說的故事,可能要讓那些寄希望於法律、正義來嚴懲性侵者的受害者們感到失望瞭。

26 日,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 CNN 撰長文,將 "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 的美國司法體制再次公佈於世。作為三權分立重要的一支、有著 " 正義使者 " 之稱的美國聯邦法官們,面對 " 性騷擾罪名 " 的指控時,其自身幾乎是 " 免疫 " 的。

報道稱,自 2010 年以來,美國每年都有超過 1000 份針對法官的投訴案件。他們之中不乏有行為不檢點的個別人士,對部門下屬、社會人士有過 " 不當 " 的行為。但目前為止,沒有一名聯邦法官因此得到過處分。究其原因,CNN 給出瞭三點理由:

第一,美國的聯邦申訴體制,及其 " 嚴苛 "。

大傢要知道,由於美國最高法院每年隻接受少於 100 個司法案件的上訴,因此大部分 " 指控 ",都會被 " 扔進 " 美國上訴法院(即巡回法院 Circuit Courts,共有 13 個),等到最終的審判。

可是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僅僅由法官認定 " 有理 " 的投訴,才能遞交給 " 特別委員會 ",進入下一個調查環節。而這一波刪選,基本上是把所有的指控全部清零:在 2016 年 1303 份申請中,進入第二環節的僅為 4 例;自 2006 年以來,通過 " 初選 " 的申訴僅 33 例。

而 " 特別委員會 " 的調查則更為嚴苛。美國最高法院的公示文件中顯示,自 1993 年以來,該委員會申報公開的案件僅 15 起,可謂是屈指可數。

這 15 個公開案例 圖自美國最高法院

這裡就要說到第二點,也就是 " 一個不平衡的法律生態系統 "。

這裡說到的 " 不平衡 ",是在由申訴人和法官構成的案件中,其裁定過程是嚴重偏向於後者的立場(安危)的。

比如,在調查結果明顯對自己不利時,法官可以用 " 免死金牌 " ——辭職——全身而退,之後退休金照拿不誤,大約是 20 萬美元。此外,在案件的書面陳述中,這樣的 " 一走瞭之 " 被寫為 " 因外來介入因素而導致調查中斷 ",而這樣的 " 外來介入 " 在 2016 年發生過 16 次。

最後,整個申訴過程是不透明的。

根據 1980 年的美國《司法行為及違規法》規定,所有申訴人的訴訟,均要求以書面形式向外界公開,做到公開透明。

但 " 向外界公開 " 和 " 公開透明 " 是兩個概念。最終呈現的文件中,特殊委員會會將 " 有關性侵的描述 ",統一替換成 " 不當行為(misconduct)";而申訴人的證詞、案件經過均不具體顯示。在一堆 " 難以下咽 " 的法律術語面前,一般人很難發現這些法官究竟做瞭什麼。

其次,大部分公開的都是掃描文檔——也就是說,不能搜索關鍵詞,不能因此進行查詢。這讓一些文件被定位查詢的概率大大地降低;民眾也很難比較 13 個巡回法庭對同一個申訴的不同判定結果。

美國聯邦最高法院 圖自《國會山》

這看似是為 " 法官整體的名譽做瞭最大的挽留 "。但實際上,欲求聯邦法官下馬,是一個連白宮、國會都很難下手的事——三權分立

聯邦法官的任期為終身制。盡管由美國總統任命,但聯邦法官在就職前僅(也僅這一次)需面對參議員的完成聽證過程(confirmation hearing),之後的事業就 " 暢通無阻 "。

2017 年 3 月,特朗普任命的戈薩奇 ( Neil Gorsuch 聯邦大法官 ) 在國會山面對參議院出席聽證會 圖自 POLITICO

而 " 推倒 " 一個聯邦法官,則需要彈劾。沒錯,就是 " 彈劾特朗普 " 的那個過程:必須歷經眾議院、參議院,是個極其復雜的過程。近 30 年,隻有三位聯邦法官,被成功彈劾,其原因也是 " 受賄 "、" 作偽證 ",還沒有因 " 性侵 " 而遭彈劾的例子。

不是所有的美國聯邦法官都是 " 嚴於律己 "、" 對錯方面 " 的法律仲裁人;而判定有罪無罪的,卻恰恰是法官。這也為聯邦法官法官之間的 " 互相包庇 ",造就瞭可能。實際上,在 2006 年,上述的特殊委員會,就意識到這一點,在呈交給首席大法官的一份 " 有關 1980 年《司法行為及違規法》實行意見 " 中,明確寫到瞭這一點:

"這個僅依賴於法官之間判定同行罪名的司法體系,增加瞭包庇的風險。法官之間會通過‘不正當’的同情心理,以一種輕描淡寫的態度去審判這些不當行為。"

然而並沒有什麼效果。自 2006 年以來,就這套 " 密不漏風 " 的申訴體制下,還是有包括愛德華 · 諾丁漢(Edward Nottingham,2008 年 " 辭職 ")、沃爾特 · 史密斯(Water Smith,2016 年 " 辭職 ")、亞歷克斯 · 科金斯基(Alex Kozinski,2017 年 " 辭職 ")" 走漏瞭風聲 "。特別是後者——科金斯基——是在 "Metoo 活動 " 的壓力下辭職的,但還是沒有受到任何的紀律調查,僅留下一句 " 對不起 ",就不瞭瞭事。

從左到右依次是:諾丁漢、史密斯、科金斯基

回到文章開頭,如果矽谷和倫敦大老爺們是 " 天高皇帝 ",那向聯邦法官這種 " 明目張膽 " 的行為,究其原因可能就是 " 爛在根裡 " 的表現。

觀察者網此前也報道過同樣 " 敗絮其中 " 的美國國會申訴體制。在那篇文章中,小編詳細介紹瞭國會內部 " 紀委 " 部門 OOC 的投訴流程,若 "不選擇向聯邦法院申訴",在 OOC 臃腫冗雜的美國官僚體制下,申訴人最終不得不以 " 和解 " 收場。

雖然並沒有提到 " 向聯邦法院申訴 " 的具體過程,但從今天的故事,我們可以聯想,這種 " 左右走不通 " 的局面,可能對那些相信 " 正義、法律 " 的美國性侵受害者來說,是個最壞的消息瞭。

本文系觀察者網獨傢稿件,文章內容純屬作者個人觀點,不代表平臺觀點,未經授權,不得轉載,否則將追究法律責任。關註觀察者網微信 guanchacn,每日閱讀趣味文章。

精彩圖片
文章評論 相關閱讀
© 2016 看看新聞 http://www.kankannew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