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一部「季春奶奶」讓不少人哭紅瞭眼。
季春奶奶和丟瞭十二年的(假)孫女終於重聚,這種親人重逢和來自奶奶的寵溺,幾乎是所有人的軟肋。
最近這部韓片同樣如此,狠抓淚腺。
它無關親情,卻讓人動容。
豆瓣高達8.8,這分,一點都不虛——
我能說
I Can Speak
片名才短短三個字,卻包含瞭三層意思。
女主由國民級演員羅文姬出演。
無論是「奇怪的她」,還是「奶奶強盜團」,都讓人印象深刻。
同時,羅文姬也憑借這部新片,入圍瞭今年青龍獎(韓國三大電影獎項之一)的影後。
頒獎典禮會在月底舉行,很多人都看好羅文姬能拿下影後。
因為羅文姬在這部片裡的表演,實在震撼。
不過,在豆瓣的分類上,這部片卻有喜劇標簽。
可別以為是豆瓣標錯瞭,因為在前半段,「我能說」儼然就是一部大喜劇。
羅文姬飾演的羅玉粉,一登場就在區政府的信訪部大鬧。
怒發沖冠地在大廳咆哮,連主任都攔不住。
原來,羅玉粉所在的商業街被開發商相中,為瞭把商業街的釘子戶們趕走,開發商手段盡出。
可當羅玉粉在摘下口罩的那一刻,主任卻瞬間臉色大變。
這正是「我能說」的第一 " 說 ",信訪。
沒想到,羅玉粉是信訪界的狠角色。
已經累積瞭 8000 多起信訪,也就是說,除瞭放假,這 20 多年裡,羅玉粉每天都至少舉報一起。
而羅玉粉的日常就是帶著照相機,在商業街上到處巡視。
就連店招牌稍微擺出來瞭一點,羅玉粉都會說這是違反廣告管理法,讓店主搬進去。
連信訪部的人都暗自稱她為" 鬼怪奶奶 ",太難纏瞭。
此時,信訪部來瞭新人,樸民載,由李帝勛飾演。
李帝勛在去年的「信號」擔綱男一,表現強勁。在這部片裡,則是個剛考上公務員的新人。
沒想到,他對付羅玉粉還挺有一套。
想在大廳咆哮?先去拿號碼牌,叫到號瞭再來填表。
這讓從沒拿過號碼牌的羅玉粉碰瞭壁,但下有對策,才隔天,羅玉粉就取瞭一疊號碼牌。
先占號,再慢慢舉報。
這下反而讓樸民載一臉吃瞭 shi 的表情 ……
不過,除瞭信訪,羅玉粉還有一件熱衷的事,那就是和自己的閨蜜喝咖啡。
羅玉粉的閨蜜說得一口流利英語,沒想到讓羅玉粉也動瞭心。
這正是羅玉粉的第二 " 說 ",學英語。
可想而知,羅玉粉的學習過程特別艱難。
在補習班裡,羅玉粉不僅完全跟不上進度,連跟著老師練發音都來不及。
甚至被補習班退費,因為影響瞭其他人的學習。
但這時候,羅玉粉卻意外發現樸民載的英語特別好,能流利地和外國人交流,這正是她想要的。
這不,羅玉粉馬上向樸民載拜師。
可樸民載早就因為信訪的事煩得不行,哪會答應這死對頭的請求。
結果,羅玉粉拿出瞭信訪的氣勢,三天兩頭就給樸民載打電話。
樸民載一不答應,羅玉粉就拿著書和零食,在信訪部大廳蹲點,跟樸民載打起瞭持久戰。
在大廳做閑事算妨礙公務?羅玉粉有備而來,她提著一大袋的信訪資料,重重地甩在瞭桌上。
年輕的樵夫喲,你丟的是這金斧頭,噢不對 ……
年輕的小夥子喲,你要教我英語,還是要整理資料到天亮?
樸民載的同事們看到這堆資料,馬上向樸民載投出瞭哀求的眼神。
沒辦法,樸民載熬不過這高招,隻能同意。
但問題來瞭,為什麼羅玉粉會這麼想學英語?
在和羅玉粉的接觸中,樸民載才發現羅玉粉也是一肚子的苦衷。
羅玉粉其實有個弟弟,在小時候分開後,弟弟就在美國長居。
不僅再也沒有見過面,她的弟弟連韓語都不會講。
當羅玉粉跟著聯系方式打電話過去,面對漫天的英語,羅玉粉搭不上話,更說不出口,隻能匆匆掛瞭電話。
是慌張,更是無助。
羅玉粉膝下沒有子女,活到瞭這把年紀,弟弟已經成瞭世上唯一的親人和牽掛。
為瞭能和弟弟團聚,隻能拼命自學英語。
而這,也是羅玉粉堅持每天信訪的原因。
因為孤獨。
羅玉粉是名副其實的空巢老人,平時經營裁縫店,卻一直沒有人陪伴。
商業街就是她最大的傢,街坊鄰居幾乎等同於傢人。
也因此,在面對開發商強拆的時候,羅玉粉是第一個站出來兇回去的人。
說到這裡,這部片就像是孤獨老人努力學英語,最終如願以償的勵志喜劇。
信訪和學英語的過程,更是笑料百出。
然而,這種建立在歡樂之上的悲傷,其實最催淚。
這部片還沒過半,劇情就急轉直下。
為瞭能更好地幫到羅玉粉,樸民載在私下給羅玉粉的弟弟打瞭電話。
但對方的回應卻出乎樸民載意料:
" 抱歉,我不想跟她通話
請轉告她,我不記得她瞭 "
連親姐姐都不認,到底發生瞭什麼?
直到羅玉粉同意瞭某機構的請求,在電視上說出瞭她的經歷——
羅玉粉,其實是慰安婦。
這三個字一出,十點君不禁深深吸瞭口氣,之前的各種疑點這才恍然大悟。
羅玉粉的閨蜜,也是慰安婦。
她們在活命之後,成瞭相互扶持一輩子的姐妹。
而羅玉粉的閨蜜會努力學英語,正是為瞭在全世界面前,作為人證揭露日軍罪行。
為瞭不會再被現場的翻譯,翻出和事實相反的版本。
與此同時,這部片在先前的各種細節,突然都串瞭起來。
羅玉粉沒有老伴和子女,也是因為慰安婦的經歷,讓她註定瞭必須遠離一般人的生活,成瞭被人群排擠的對象。
人總是群居動物,因為相似而聚集,也會在心底不自覺地排斥有糟糕經歷的 " 異類 "。
所以,羅玉粉隻能隱藏這段過往,盡管她不覺得丟人,可她卻得向社會妥協,向四面八方的目光妥協。
" 這是我想要忘掉的過去
但我沒有扔掉當時的照片
因為如果我忘瞭,就等於我輸瞭 "
這種復雜而矛盾的心緒,羅玉粉掙紮瞭一輩子。
然而,慰安婦的標簽仍然死死地釘在瞭羅玉粉的身上。
有這樣的姐姐,很丟人嗎?
所以,羅玉粉才決心苦練英語。
她要接著閨蜜的份兒繼續努力,她要重新面對慰安婦的這個強烈標簽,站在全世界面前。
作為證人出席,讓日本道歉。
用苦練的英語演講,說出真相——
"I can speak(我能說)."
短短三個字,需要多大的勇氣。
而樸民載在知道真相之後,馬上就沖到瞭羅玉粉傢裡。
看著羅玉粉,一時哽咽語塞:
" 對不起 …… 奶奶 ……
對不起 ……
對不起 ……"
三句對不起,卻是樸民載的所有感受。
他從沒想過,被同事稱為鬼怪奶奶的羅玉粉,心裡承受著多大的苦難,背後卻全是大傢的冷嘲熱諷。
他也沒想過,這難纏的奶奶,拼死拼活地學英語是為瞭一句道歉。
羅玉粉這一生,太苦瞭。
就連隔壁店鋪的店主,都忍不住紅瞭眼:
" 之前隻要有人碰到大姐你的手
你就會很不開心,很煩躁
我都不知道是因為這樣 "
明知道催淚,卻還是跟著哭成瞭淚人。
這正是這部片讓人動容的地方——
它把 " 慰安婦 " 的題材,帶進瞭前所未有的角度:我們身邊。
我們已經看過不少 " 慰安婦 " 的影視作品。
無論是「二十二」,還是「鬼鄉」和「雪路」,這些作品都在一開始就以闡述慰安婦的視角切入。
" 我就是證據 "
說到底,在鏡頭前,她們仍然被貼著 " 慰安婦 " 的標簽。
(戳:拜托,別再叫她們 " 慰安婦 " 瞭)
但,「我能說」卻沒有。
在前半段,羅玉粉隻是個普通而平凡的老奶奶,幾乎每個人的身邊都能找到類似的影子。
有時倔強,有時溫柔,卻保有一顆炙熱的心。
直到後半段才揭曉,原來羅玉粉有過慰安婦的經歷。
迫於偏見和壓力,她把這秘密爛在肚子裡,藏身於市井裡。
如果不說,又有誰會把羅玉粉和 " 慰安婦 " 聯想在一起呢?
在片中,羅玉粉面對臥床的閨蜜不斷啜泣。
她沒有傢人,行為不被理解,心裡還扛著幾十年來的掙紮。
而她現在卻隻能坐在病床前,眼睜睜看著閨蜜不斷離自己遠去,抓都抓不住。
活越久,好像越孤獨。
" 慰安婦 " 問題,我們當然百分百重視和堅持。
但,就像這部片想說的——
說穿瞭,她們也隻是平凡人而已。
如果拿掉這莫須有的標簽,她們隻是我們身邊最常見不過的鄰居,沒有二樣。
以前痛苦的經歷,不會改變她們內心的本質,更不會使她們變得骯臟。
讓她們變得骯臟的,從來不是她們的過去,而是我們貼上去的有色標簽啊。
本文圖片來源於網絡
老規矩,點完大拇指再看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