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二十二》值得關註?邊緣人還有很多

08-16

《戰狼 2》一路高歌猛進,已經躋身全球票房 TOP100,

這部電影所代表的意義,一方面是中國電影市場的票房體量達到一個新的高度;

另一方面,也是第一部接近好萊塢工業水準的國產電影。

這是一件尤為值得稱道的事情,因為我們大多數的國產片並不能像好萊塢電影般在國際上達到某種普遍認同,除瞭一個類型——

紀錄片

國內的主流紀錄片像《舌尖上的中國》、《我在故宮修文物》等,以精良的制作和豐富的內容聞名;

但也有許多獨立導演將鏡頭聚焦在更為廣闊的空間,更邊緣的人事。

像 14 號已經上映的,郭柯導演的紀錄片《二十二》。

他們大概更真實,更客觀,也因為某種原因被和諧;但對於我們來說,許多都不能錯過。

而其一就是郭柯導演在拍攝《二十二》之前,已經拍攝過的這部同樣關於慰安婦的電影——

《三十二》

Thirty Two

豆瓣評分 9.2。

無論是《三十二》還是《二十二》,這個看似不著頭腦的片名,其實是當年被日軍強征的慰安婦,至今僅存活的人數;

第一部拍攝完畢時僅有 32 人,第二部拍攝完畢時,隻剩 22 人。

導演郭柯並沒有顯擺什麼數據與史料,短短的 40 多分鐘裡,他隻講一傢人,或者說隻有兩母子。

如今 90 多歲的韋紹蘭,年輕時外出碰見日本人,刺刀一舉便被抓走;

之後便是三個月悲慘的慰安婦經歷。

相比起來她是幸運的,找得到機會逃離魔窟;

回到傢後,傢人和鄰居也都能夠理解,不會對她惡語相向,並且不斷開解她。

但這段經歷隻是她痛苦一生的開始;

短短三個月的過往一直纏繞於心,女兒夭折,丈夫早逝,貧困一直脫之不去。

更吊詭的是,肚子裡還有瞭那些惡人的孩子。

吃瞭藥打胎打不掉,隻能生下來;而悲慘也隨著血脈延續到下一代;

68 歲的羅善學背著日本人這個身份背瞭幾十年,脫之不去,討不到老婆、沒幾個朋友:

" 他們就講我是日本人,背瞭這一輩子,壞瞭這一輩子。"

《算命》

Fortune Teller

豆瓣評分 8.9,九千多人評價。

《算命》的導演是徐童,這部紀錄片與他的另外兩部作品:《麥收》、《老唐頭》被稱作 " 遊民三部曲 "。

講的都是底層邊緣人物,講的都是社會人情冷暖。

《麥收》著眼於一個躲藏在老城區的性工作者,《老唐頭》講述一個東北屯子裡普通老頭的過往。

《算命》最特殊,講一個算命先生厲百程;

六十多歲的殘疾老頭,住在燕郊,靠給人算命維持生活。

老婆石珍珠腿腳也有殘疾,而且腦子還不清楚,按厲百程的話說,就是:

" 又聾又啞又傻,腿腳還不好使。"

算命是個特殊的職業,認的人也多;導演以歷百程為發散點,將與他相關的各色人群鏈接起來;

構建一個屬於 " 底層 " 的社會。

這裡有發廊老板女老鴇問姻緣問命運;

談起自己以前被強奸的過往雲淡風輕,嘴角一撩還有幾分厲色;

仿佛那悲慘的過往隻是談資。

也有在按摩房上班的小妹。

心心念念兢兢業業,隻想攢夠錢把在監獄裡的老公保釋出來。

《算命》記錄瞭厲百程整整一年多的時候,再用古典小說的章回體形式分段,更添些許江湖氣;

第一回厲百程算定孤單命 唐小雁棒打無賴漢

第二回厲百程且說結婚事 小神仙畫符財運紅

第三回小神仙進貨大悲院 尤小雲問事行宮村

第四回放生養生兄弟倆各有說道 改名改命唐小雁淚流無成

第五回避嚴冬厲百程返青龍縣 看哥嫂老兩口奔白虎溝

第六回回娘傢石珍珠記憶尤在 扒祖墳石大哥是為後人

第七回找殘聯碰釘子冷臉官腔 住旅店嫖暗娼吐露私情

第八回四兄弟大難壓身是兇宅 一把牌江湖遊戲隻為財

第九回三春歸燕郊自有操練 五更趕辛集直待運來

尾聲混江湖厲百程善惡摻半 度紅塵石珍珠無益無害

但最尤為可貴的,導演徐童在紀錄片裡所表達的態度;

沒有任何的背景音樂,全是生活的煙火氣;厲百程與導演的對話也極為隨意,

被拍攝的對象與拍攝者之間顯得尤為親近,沒有任何隔閡。

平視而且客觀,不矯情也不憐憫。

《好死不如賴活著》

To Live Is Better Than to Die

豆瓣評分 8.4,四千多人評價。

其實內心底小編最不喜歡這一部,同時三部之中,《好死不如賴活著》評分也最低。

它的主題太深刻,記錄方式太直接,畫面太殘酷。

《好死不如賴活著》在講艾滋病,在講那些歷史遺留下的艾滋病村。

紀錄片的主角是馬深義一傢人,他和妻子因為賣血而感染瞭艾滋病,三個孩子裡面的兩個也因為母嬰傳播無法避免。

除瞭大女兒馬寧寧。

一傢子都得瞭絕癥,傢裡還窮;幾歲的小孩因為病痛的折磨,也隻能吃點止痛藥。

對於他們來說,生活的目標都是等死。

而馬深義與妻子雷妹也不止一次想到死,妻子還想過,死之前要照張照片留給孩子;

可孩子也染著艾滋病。

這樣的傢庭在大多數人眼裡,其實繼續與不繼續,都無甚區別;

但一看到紀錄片裡這些鏡頭,卻又有些不忍。

即便是必死之人,也仍舊對生活充滿著希望。

《好死不如賴活著》跟《三十二》《算命》其實底子裡都一個樣;

一個講艾滋病人群,一個講慰安婦,一個在最底層的收入人群。

在大多數人的眼裡看來,哪一個活下去有意思,哪一個不是死瞭更好;

但這群被生活苦難壓倒的人,其實一個都沒有放棄。

韋紹蘭顫顫巍巍地說道:" 會用就夠瞭。"

" 人生隻愁命短不愁窮,隻要命長,窮不講瞭。"

算命厲百程雖然抱怨生活,但看得也極為通透:

" 貧不擇妻,寒不擇衣,慌不擇路。"

就連最為慘烈的馬深義一傢人,也總是想著給兒女留點念想。

而或許也是我們的紀錄片,能夠在國際上得到廣泛認同的原因。

野蠻生長在這片土地上的人們,無論多麼艱苦淒慘," 活著 " 總是最大的事。這不僅僅是我們本身的價值觀,也是一個物種存留至今的執念。

就像《算命》裡厲百程說的:

" 沒樂趣就不活著呀,這話說的,太 ... 太無情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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