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怪越迷人,我知道他憑什麼得奧斯卡瞭

03-17

文章來源丨第十放映室

今年的奧斯卡頒獎禮上,吉爾莫·德爾·托羅最終還是獲得瞭成功,將奧斯卡最佳導演、奧斯卡最佳影片兩項大獎收入囊中。

《水形物語》在今年奧斯卡上如此大放異彩,更讓人為執導本片的吉爾莫·德爾·托羅感到由衷地高興。這也是他執導的英語電影的首次奧斯卡之旅,並且獲得瞭重要獎項。

《水形物語》獲得奧斯卡最佳影片獎,押中寶的不在少數,同時也出乎瞭很多人預料,此前大熱的《三塊廣告牌》《敦刻爾克》同樣是許多人心中首選。

後者一個故事精彩,一個結構精妙,相比之下,《水形物語》在兩個方面都不占優勢。它有的隻是足以感動觀眾的純粹的魔力,對愛情的美好期望,可以讓人從不同方面解析的精神內核,並在視聽語言上做到成功。

至於對《水形物語》政治正確的詬病,雖然片中著重刻畫瞭"邊緣人"形象,但無論是同性戀畫傢還是聾啞清潔工,他們所做的事,無非為生活努力工作,並渴望愛情。

這是每一個普通人都會做的,而影片特意將背景設置到美蘇冷戰時期,也是考慮到當時的社會環境,展現階級壓迫更有說服力。對生活的贊美,對心懷善意的"邊緣人"的包容,這樣的政治正確,並不應該作為批評《水形物語》的理由。

畢竟"平庸"的故事,迎合政治正確大環境才是《水形物語》最大的缺點嘛(笑)。但這都不是重點,重點是我們今天的主人公——

吉爾莫·德爾·托羅

在我心目中的吉爾莫·德爾·托羅,是一個才華橫溢的導演。

無論是普通觀眾所熟知的《環太平洋》,還是影迷群體裡叫好聲一片的《潘神的迷宮》,從藝術性到商業性,吉爾莫·德爾·托羅能在兩者中遊刃有餘,是因為他有著廣泛的興趣愛好,以及一個超級迷影人的心。

眾所周知,阿方索·卡隆、亞利桑德羅·岡薩雷斯·伊納裡圖、吉爾莫·德爾·托羅被稱為"墨西哥三傑",三人作為墨西哥電影的領頭人,都有過許多耀眼的成績。

在大熱的《水形物語》給他帶來無比的榮譽之前,托羅或許是三人中星光相對黯淡的一個,僅僅依靠著《潘神的迷宮》獲得過數項奧斯卡獎。

直到今年的奧斯卡,三位墨西哥導演,終於做到人手至少一座奧斯卡最佳導演小金人瞭。

在國內,托羅有個可愛的昵稱——陀螺,圓潤的體型、健碩的體格,且不說這個昵稱傳神的還原瞭大多數人對托羅外形的第一印象,更是完美契合瞭他身上的頑童特質。

最強宅男

很多人可能不太瞭解,陀螺其實是個"富二代"。

生於一個墨西哥天主教傢庭的他,因為父親買彩票中大獎,一夜暴富,所以才能取得今天這般成就。

啥?這算什麼?有錢就能為所欲為?

答案當然是顯而易見的。因為興趣,本來就是用錢填不完的無底洞嘛。

陀螺的父親雖然是個暴發戶,也很會做面子工程,為瞭裝作知識分子,什麼五花八門的書都往傢裡買。

從經典書籍到百科全書,隻要是買回來的書,都被陀螺看瞭個遍。尤其是百科全書,《傢庭保健和醫療百科全書》《如何欣賞藝術》中亂七八糟的知識,成瞭他認識這個世界的窗口。

而陀螺在七歲時買瞭第一本恐怖小說集,更是奠定瞭他人生的基調。

小時候的陀螺,一頭金發,湛藍的眼睛,瘦骨嶙峋的身材,看起來與墨西哥燥熱的空氣格格不入。他也因為外形的原因,或多或少受到瞭些黑頭發、黑皮膚孩子的排斥。

▲長大後就胖瞭

再看陀螺電影中的反派,多數是黑頭發、一臉兇煞的男人,不由得會心一笑。

魔幻氣質是陀螺身上最顯著的標簽之一,過早的接觸邊緣文化,讓他的興趣愛好看起來著實讓常人感到驚悚。

陀螺喜歡看恐怖漫畫多過超英漫畫,而他鐘愛的埃德加·愛倫·坡、H·P·洛夫克拉夫特也都是恐怖小說領域的佼佼者。

▲陀螺的荒涼山莊中的洛夫克拉夫特真人比例雕像

《黑湖妖譚》裡的史前魚人、弗蘭肯斯坦的怪物和《歌劇魅影》中的魅影,則是他最喜歡畫的三個怪物角色。

陀螺動手能力很強,不僅美術水平高超,雕塑模型也是拿手好戲。七歲時做的第一個模型就是加勒比海盜;還經常與哥哥一起制作人體器官模型,在裡面灌進番茄醬後,把它們從房頂扔下去。

病態嗎?小孩子做這些事情確實有些病態。但陀螺一點也不消極,最終他把對興趣的狂熱轉移到瞭對電影的迷戀上。正所謂不瘋魔,不成活,陀螺對奇形怪物永不枯竭的熱愛,才是他的魅力之一。

陀螺以化妝師出道,師從迪克·史密斯,曾做過制片、美工、副導演、混跡片場十餘年,終於一部自編自導的《魔鬼銀爪》,向世界宣稱瞭一個導演的誕生。

此後轉戰好萊塢,陀螺親自在洛杉磯郊外設計瞭自己的工作室,就是大名鼎鼎的荒涼山莊

荒涼山莊既是他的工作室,也是他尋找靈感、存放藏品的宮殿。奇形怪物、影碟書籍,更多的還是雕像模型、電影道具,即使小編從未去過,光看介紹,也都稱得上琳瑯滿目,是光看一眼,就能讓影迷昏厥過去的聖地

荒涼山莊裡有許多房間,像裡面有一個真人大小的、洛夫克拉夫特塑像的恐怖書屋,堆滿瞭古怪稀奇的工藝品和藝術品的樓下走廊,有很多迪士尼元素的幽靈公館屋,總是在放映著大雨影像的、陀螺最喜歡去的雨屋......

每個櫃子裡都有漫畫書,工作室裡滿墻都是他的電影分鏡表和概念創意圖,收藏瞭無數張光碟。而陀螺說過,穴居(他對荒涼山莊的習慣叫法)裡的每本書,每張光碟他都看過,並且還會不斷更新......

對於從小就癡迷外國電影的陀螺,無論是《E.T. 外星人》、威廉·惠勒的電影,還是張藝謀、周星馳的電影,他都有收藏。

"每次走進這間屋子(荒涼山莊)然後再走出來,對我來說都是一次凈化。天主教徒去教堂,猶太教徒去神殿,我來這裡"。

陀螺如是評價他的荒涼山莊。

如此說來,稱他為宇宙最強宅男,一點也不為過。

怪物是一生所愛

從第一部長片《魔鬼銀爪》到《水形物語》,陀螺已經執導過10部長片電影。

無論是《魔鬼銀爪》中的另類吸血鬼,《變種DNA》中的變異蟑螂,《鬼童院》中的鬼童;還是《地獄男爵》中的地獄犬,《環太平洋》中的外星怪獸......

▲《變種DNA》劇照

或作為主角為故事服務,或作為配角為影片添彩,在這10部電影裡,"怪物"的身影一直不曾消失。

作為陀螺長片電影處女座的《魔鬼銀爪》,1993年一經亮相,便吸引瞭好萊塢的目光,幫助陀螺敲開瞭好萊塢的大門。

《魔鬼銀爪》是一部極具特色的B級片,講述瞭一個另類的吸血鬼故事。而這部電影,奠定瞭陀螺電影的形式,也顯露瞭許多貫穿陀螺電影中的特色。

陀螺的電影裡,總有一個講故事的人,在開頭結尾的畫外音中出現,而這個人,大多是故事的見證人。相比一個導演,陀螺更願意把自己當成一個講故事的人,畢竟這是他一生都在踐行的事情。

《魔鬼銀爪》有著精妙的設定:能讓人永葆青春的"魔鬼銀爪",要先吸取這個人的血,而這個人,則需要其他人的血來維持生命的延續。

片中的主角是個古董店老板,年過半百的老頭,陰差陽錯的得到瞭"魔鬼銀爪",卻要在永生和親人、怪物和人類之間做出抉擇。

宗教在陀螺的電影中被不斷解構、不斷創新,就像《魔鬼銀爪》中的重要道具"魔鬼銀爪",就藏在大天使的木雕中。

一些臺詞、場景的設計,也都巧妙地運用瞭天主教的元素。

片中的另一個人物,一心獲得永生的病老頭,在世界各地尋找大天使雕塑,最終卻還是沒能逃離死亡的命運。他並不是信教者,卻在瘋狂地尋求"宗教"的救贖,當然還是失敗告終。

擁有"魔鬼銀爪"的主人公死而復生才能獲得永生、必須戳中心臟才能把獲得永生的主人公真正殺死......

陀螺在他的第一部長片裡盡情展現他內心糅雜瞭各種文化、知識的古怪思想,用一句話來說,就是腦洞太大。

更驚艷的是,陀螺按比例放大瞭"魔鬼銀爪"的內部結構,轉動的機械齒輪、吸血昆蟲,不難想象,陀螺有多享受這個拍攝過程。

也因為這部電影的拍攝經歷,讓他結識瞭電影中的好夥伴——朗·普爾曼,後者曾多次出演陀螺執導的電影,如《地獄男爵》系列、《刀鋒戰士2》《環太平洋》

朗·普爾曼與陀螺也算是互相幫扶,共同走向成功的代表——拍攝《魔鬼銀爪》期間,陀螺根本支付不起朗的片酬。那時候的朗也正卡在演員生涯的瓶頸,又跟陀螺一拍即合,雙方的合作才延續下去。

朗·普爾曼有著一張乍看粗獷、細看怪異的臉,十分有特色,叫人過目難忘。不知道陀螺是不是喜歡上瞭他的這張臉和渾厚的嗓音,才決定讓他出演《地獄男爵》。

《地獄男爵》根據同名漫畫改編,漫畫中的HellBoy(地獄男爵)也是面部線條怪異,甚至被人直呼"醜陋"的撒旦之子。

就沖這一點,朗·普爾曼就要比新晉"地獄男爵"大衛·哈伯要有優勢。(雖然化完妝一個樣)

▲大衛·哈珀版,感覺蠻厲害的

觀眾總是念舊的,朗·普爾曼一版的《地獄男爵》系列,要不是第二部陀螺太放飛自我,導致影片毀譽參半,第三部或許就不會腹死胎中。

《地獄男爵》為觀眾奉獻瞭一場另類英雄秀,不同於主流英雄的俊朗形象,地獄男爵就像一個長著紅色皮膚的大猩猩。怪異的不僅是他,還有藍皮膚、愛吃腐蛋的魚人亞伯,一不小心就會著火爆發的麗茲。

他們是這個社會裡最邊緣的群體,即使是無數次拯救過這個世界的英雄,他們仍要暗中行動,避免人群惡意的攻擊。

相比第二部,顯然《地獄男爵1》的完成度要更高,正邪兩派立場分明,人物形象鮮明,再糅合進《克蘇魯神話》元素,讓觀眾得以瞥見洛夫克拉夫特筆下黑暗而令人恐懼的宇宙深淵,究竟有著怎樣的存在。

《地獄男爵2》更多的,則是陀螺的自我表達,代表自然的精靈想要消滅代表城市的人類,自然與工業的對抗,精靈王子的崛起之路,其實也是在刺探人類貪婪的原罪。

精靈王子和HB可以算作一類人,他們都被人類社會排斥,不同的是,精靈王子想要推翻人類對地球的統治;被人類撫養長大的HB,想的是如何融入這個社會。

他們都可以算作是人類社會的邊緣人,陀螺的電影中從不缺乏對邊緣人的刻畫。

這同樣是陀螺對於英雄和惡棍的定義的具體比照,根據他們的選擇、行動定義英雄和惡棍,對於英雄而言,還要看他面對邪惡和絕望是否能夠堅守自我。

其實放在陀螺身上,倒也十分符合陀螺剛進入好萊塢時的心態。陀螺第一部好萊塢大片《變種DNA》便慘遭失利,制片廠對影片進行幹預,甚至找來另外的導演重新剪輯,陀螺失去瞭對電影的控制。

▲想看的,請看導演剪輯版

正是這次讓陀螺失去瞭自主與自我的經歷,讓他意識到,在自己的導演生涯中,要堅持不懈地做出更多傾向藝術目的而非商業考慮的選擇

而後與佩德羅·阿莫多瓦合作(制片)的《鬼童院》,讓陀螺走出瞭失利的陰影。

《鬼童院》是陀螺的第二部西語長片,聚焦西班牙內戰期間的一間孤兒院。國傢動蕩不安的同時,孤兒院也風波不斷,大國小傢都處於危機之中。

相比於另一部有關西班牙內戰的《潘神的迷宮》,這部電影對於史實的改編,留給陀螺自己發揮的空間要更多一點。

《鬼童院》中,陀螺用小內戰影射大內戰,用經典的鬼童形象和影像風格,漸漸豐滿自己的特色,然後在《潘神的迷宮》迎來大爆發。

《潘神的迷宮》讓陀螺第一次無限接近奧斯卡小金人,雖然最後沒能拿到最佳外語片獎,就像電影中殘酷而美麗的結局。

除瞭引起熱烈討論的結局,影片中的亮點不乏出彩的怪物形象,外形怪異內心溫柔的法翁與詭異驚悚的灰色骷髏讓人印象深刻。

而這個兩角色,全都由一個演員扮演,他就是道格·瓊斯,與陀螺有過多次合作的怪獸專業戶,《地獄男爵》中的人魚亞伯、《水形物語》中的亞馬遜人魚也都由他扮演。

甚至在《猩紅山峰》,道格·瓊斯也扮演瞭一個猩紅詭異的鬼魂。

《猩紅山峰》算是陀螺運用色彩與美工方面做到完美的電影之一瞭,金色、紅色、藍色不斷交融、覆蓋。紅色代表復仇、金色代表希望,黑色代表死亡,陀螺的電影裡,顏色總是起到瞭關鍵的表達作用。

其實從陀螺早期電影一路看下來,會發現他的每部電影之間,都會有相關聯之處。《猩紅山峰》與《鬼童院》,鬼魂是電影一以貫之的元素;《地獄男爵》與《水形物語》,勉強掛上魚人的聯系;《鬼童院》與《潘神的迷宮》,影片背景都是在西班牙內戰期間......

陀螺喜愛鬼怪,對人類卻持批評態度,這也是為什麼,在他的電影中,大多數怪物都是正面形象,而總有邪惡至極的人類角色。

他對於電影視覺語言的運用,用幻想解讀現實,用淺顯的故事包裹著深邃的內涵,也使得他的電影有著多義性。每個人都可以在他的電影中解讀到一些內容,就像他的"視覺蛋白質"論,鏡頭之下的內容,要多於電影整體呈現的內容。

▲哈哈哈,出自《地獄男爵2》

"如果一個人目睹的都是可怕的東西卻去創造美好的東西,這樣的作品才是重若泰山。"

就像他的電影中經常出現的兒童,用純粹美好的心靈面對這個世界的殘酷和黑暗,陀螺也是如此,每個電影在他心中,都會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墨西哥的驕傲

2007是墨西哥三傑最輝煌的一年,那一年,阿方索·卡隆的《人類之子》、岡薩雷斯的《通天塔》、陀螺的《潘神的迷宮》,獲得瞭各大電影節,甚至是奧斯卡的多項提名和獎項。

自此,他們終於為墨西哥電影,贏得瞭世界的矚目。

他們三個也是好友,彼此互相幫助,岡薩雷斯更是因為陀螺《潘神的迷宮》,這則被譽為反映瞭西班牙靈魂與民族認同的寓言,退出瞭當年奧斯卡最佳外語片的角逐。

當然,那一年,也就是2007年的奧斯卡,在最佳外語片的角逐中,《潘神的迷宮》最終還是敗給《竊聽風暴》。

▲《竊聽風暴》劇照

而後來陀螺在聊到這件事時說,他擔心兩件事,首先擔心的是失敗,其次擔心的是成功。當年的奧斯卡上,他甚至希望《潘神的迷宮》不要獲獎。(哈哈哈哈你讓岡薩雷斯怎麼想)

陀螺覺得,如果獲得成功,就會在某方面失去動力,而失敗,又能激發這種動力。(真是夠分裂瞭)

而後在商業上取得成功的《環太平洋》,不僅讓陀螺正式躋身好萊塢一線大導,更圓滿瞭陀螺的怪獸夢。

拍攝《環太平洋》前,陀螺有兩個既定的電影項目流產,一個是幹等兩年,自己退出的《霍比特人》,一個是投資方撤資,原定湯姆·克魯斯朗·普爾曼主演的《瘋狂山脈》

難怪陀螺會說,《環太平洋》的拍攝過程是他最棒的一次經歷。

現在看來,即使《環太平洋》有各種各樣的問題、漏洞,但機甲與怪獸的碰撞,就該是如此。陀螺的細節控,對機械設計的狂熱,也在電影中盡顯無餘。

面對各種質疑,陀螺會平靜的回答:

"我知道,但為瞭視覺效果,為瞭完成心中的畫面,我依然會犯各種‘錯誤。"

這一次的《水形物語》,於他而言,是實現瞭童年夢想;於他人而言,它給陀螺帶來瞭最輝煌的成績。

它依舊延續著陀螺魔幻電影的特質,一如他認為的,幻想是解讀現實最好的手段。

"我要告訴那些夢想通過幻想題材的影片來講述真實世界事情的電影人——你們都可以做到的!這就是一扇門,趕緊踢開這扇門,然後走進來!"

陀螺在獲獎後如是說。

而在奧斯卡頒獎典禮前曝出陀螺抄襲,請允許小編私心表示支持陀螺,雖然他也曾多次公開表示電影的靈感來自《黑湖妖譚》。

▲《地獄男爵2》中,一閃而過的《黑湖妖譚》

"照方拿藥的事情我永遠不會做,我要開出自己的方子"這大概是態度最高傲的"抄襲"宣言瞭吧。

每一個真正瞭不起的怪獸都是美麗的,陀螺也是一個胃口超大的雜食怪獸,他不僅富有魅力,更能創造真正的美。

阿方索·卡隆評價陀螺:聰明、有趣、非常非常奇怪

他的存在,是電影界的一大幸事。吉爾莫·德爾·托羅,重新定義瞭電影的美。

而這種美,通常都是夾雜著恐懼與未知,卻又讓人心醉神迷的流光溢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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