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卓別林”嚴順開逝去,阿 Q 已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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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近看是悲劇,遠看是喜劇。——查理 · 卓別林

這個噩耗發生在昨天(10 月 16 日),從上海滑稽劇團中獲悉,著名藝術傢嚴順開病逝,享年 80 歲。

嚴順開這個名字聽起來可能有點陌生,但提到他在《阿 Q 正傳》裡飾演的主人公阿 Q,想必大傢腦海會浮現他的音容面貌,忍俊不禁起來。

嚴順開於 1937 年出生於上海市,從小愛就喜歡演戲,初中開始往傢附近的劇團跑,偶爾能在劇團缺人手的時候打打醬油跑跑龍套,高中當上瞭文藝部的部長。可惜因為顏值不夠,被上海戲劇學院刷下來瞭。

但冥冥之中有種 " 阿 Q 精神 " 支持著他,22 歲一首改編《真是樂死個人》打動瞭中戲的主任白英,考上瞭中央戲劇學院,成瞭正兒八經的科班生。

畢業後被分配到上海滑稽劇團任演員,時年 26 歲,一部《一千零一天》紅遍上海灘,優異的喜劇表演很快令他成為瞭劇團的臺柱子。

文革期間,喜劇被認為是醜化生活遭到打擊,嚴順開被迫離開舞臺九年。

1981 年,44 歲的他參演瞭改編自魯迅先生的電影《阿 Q 正傳》(為瞭紀念魯迅先生誕辰 100 年),這也是他人生中的第一部電影,導演是岑范(代表作《借東風》《林則徐》)。

當時該片的東傢上海電影制片廠原想讓著名演員趙丹來主演,但由於他的身體欠佳,得到岑范導演首肯的嚴順開接瞭檔,但他們對嚴順開並不滿意,認為他是滑稽劇團的人,不夠專業不夠嚴肅。

面對制片廠一次又一次的試戲刁難,導演岑范當場就撂話 " 假使嚴順開不演瞭,那我也不導瞭 "。

岑范導演

憑借著這部電影,嚴順開前輩乃至中國都在國際上大放異彩,各種大獎拿到手軟。

嚴順開獲得第 6 屆大眾電影百花獎最佳男演員獎,瑞士第二屆韋維國際喜劇電影節最佳男演員金拐杖,俗稱 " 卓別林金拐杖獎 ",也是中國唯一獲此殊榮的諧星。

嚴順開和他的 " 拐杖 "

影片獲葡萄牙第十二屆菲格拉達福茲國際電影節評委獎,第三屆金雞獎最佳服裝獎。

《阿 Q 正傳》還是第一個參加戛納電影節的國產電影,當時法國的報紙頭版的大標題是 " 第一個走進戛納電影宮的中國人岑范 "。

透過銀幕,那個在我們高中課文中出現的沾染中國舊社會的奴性又善良開朗的人物,被演藝入木三分。

此後電視劇、小品遍地齊頭並進,從愛情偶像劇《我的淘氣天使》(女主父親)到古裝《紅樓丫頭》(世傢子弟賈赦),犯罪懸疑類《大宋提刑官》到民國武俠《風滿樓》,春晚小品《難兄難弟》(1990)《張三其人》(1993)《愛父如愛子》(1999)等百花齊放。

2009 年,72 歲的嚴順開在拍攝電視劇《我的醜爹》完成時,被診斷腦梗中風,從此告別瞭摯愛的表演舞臺淡出觀眾的視野,住進瞭醫院,這一躺就是八年。

期間,有報道傳言在嚴老八十歲壽辰那天隻有徒弟曹雄一人前往祝壽,令人唏噓。

實際上,除瞭曹雄還他還有一個更有名氣爭議性更大的弟子,那就是周立波,當年破格將其招入上海滑稽劇團的老師正是嚴順開。

但由於周立波年輕氣盛恃才放曠自封掌門(曾 20 歲在新民晚報上寫 " 周立波的老師是周立波 "),嚴老訓斥他 " 這種脾氣一直闖禍,早晚要進去的。"

結果嚴老的話一語成讖,周立波果然進去瞭。

周立波的表演風格雖有幾分嚴老的真傳,但最精神的東西卻沒有學習到,那就是我們經常用來評價星爺的電影的 " 喜劇外殼包裹下的悲劇內核 "。

如同卓別林的喜劇,那種捧腹大笑的過後,是陡然而至的黯然神傷,那是處在被壓迫的底層階級小人物的苦痛,人物的深度力透紙背。

喜劇人才凋零,不知以後還會有誰來延續這一傳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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