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年戛納金棕櫚得獎片《方形》(The Square)出資源瞭。
廢話不說,小編這就來安利。
豆瓣和 IMDB 評分都不錯:
影評也很好:
這部電影會讓你下巴掉下來。
——《衛報》
從沒有一部戛納金棕櫚電影像它一樣。
——《今日美國》
我看瞭三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臉紅心跳、坐立難安。
這是導演奧斯特倫德的拿手好戲。
在他上一部同樣引起戛納關註的電影《遊客》中,男主在雪崩中拋棄妻子、被妻子在眾人面前逼問得無所遁形,最終崩潰。
《遊客》還同時質疑瞭北歐國傢對黑人、移民的道德立場,暗示那些少年犯罪問題是瑞典主流社會基於 " 政治正確 " 的一味縱容造成的惡果。影片一播出,在瑞典掀起軒然大波。
但引發爭議正是奧斯特倫德追求的。
用導演自己的話說:
如果我表達出來的東西大傢都贊同,這沒有意義。自從我第一部電影開始,我就著力於 " 去挑動觀眾的神經 ",這是思想的食物。
這一次,導演要挑起的問題是:那些你平時掛在嘴邊的高尚、正義,有多少可以被堅持到底?
和《遊客》一樣,《方形》的男主克裡斯提安依然是一個中年白人直男,典型的社會精英:有一份非常知識分子的工作(藝術館館長)、生活有品位(開特斯拉、戴特制的袖扣、公寓到處掛著藝術品)、談吐迷人。
總之兩個字:體面。
他也有作為一個知識分子的擔當。
他買進的藝術作品《the square》(中文譯名:廣場),就是一個正方形的小小廣場,上面寫著:
" 這塊廣場是信任和良善的一處聖地。在其中我們共享平等的權利和義務。"
這是導演本人和朋友在 2015 年創造的作品。通過這個宣言,他和男主一樣想教育公眾:要反抗冷漠的 " 個人主義 ",承擔對社會的責任。
但是,在這部長達 2 小時 30 分鐘的電影裡,男主的這種體面與 " 政治正確 " 卻潰不成軍。
承擔對社會的責任?你可能連如何尊重都不懂得。
在電影中,男主為瞭追回自己被偷的手機,非常愚蠢的去給小偷所在的那棟樓裡的所有住戶投瞭一封威脅信(他監測到手機就在這棟樓裡,但卻不知道具體在哪一層)。在投信時,他非常害怕。
因為他覺得這棟樓住的肯定也和那些小偷一樣:都是些社會底層。所以他們沒有文化、很危險。
他從未想過這樣一封威脅信會給其他無辜的住客帶來什麼影響。
迅速投完信就趕緊跳上他的特斯拉轎車,如此慌張,甚至把車給擦破瞭。
《紐約時報》的影評說的毒辣:
這些知識分子啊,對世界政治、社會正義高談闊論,卻不懂得如何與自己身邊的鄰居交談。
嘴裡說著 " 對他人的良善與責任 ",但是一旦有事情發生," 我是精英、他們是底層 " 的決斷與自私自利來得比什麼都快。
但如果我們足夠誠實,我們也會發現自己,在看到男主慌慌張張的在陰暗的樓道裡投信時,完全能理解他的害怕。
我們和男主一樣,有瞭刻板印象。
導演決心把與男主這樣的精英知識分子的偽善、懦弱都揭露出來。
當然男女關系也不能放過。
男主與一個女記者在一場派對上偶遇,之後男主去瞭女記者傢,兩人做愛瞭。
但在高潮後,他們卻因為誰去扔安全套爭吵瞭起來。
女人說我來扔吧,男人卻在一瞬間有瞭懷疑:她是不是想利用它來懷孕?
他堅持自己來,把安全套緊緊的抓在手裡。
女人覺察到瞭男主的懷疑,更加生氣,堅持要我來。
於是一場一夜情演變成一個非常詭異的場景,安全套被越扯越長 ......
明明是剛剛無比親密的兩個人,卻突然因為對彼此的不信任與自私,變得對立與陌生。
導演把這些日常中藏匿著的不信任與不尊重以戲劇化的方式呈現出來,然後你發現,它可以讓你如此的感到不舒服。
電影中的這種 " 不舒服 " 感頻繁出現,每一次都意想不到。
最不舒服的一幕發生在一個最光鮮亮麗的宴會裡。
來參加宴會的都是贊助藝術館的權貴或者是藝術傢。在宴會開始前,先有一場行為藝術表演:一個藝術傢裝扮成猩猩,進入宴會中。
一開始,大傢看得饒有趣味。
但慢慢的," 猩猩 " 開始越來越大膽,打掉客人的眼鏡、跳上餐桌、大聲吼叫、面目猙獰。
沒人敢出聲制止,畢竟 " 這是一場行為藝術 "。
接著," 猩猩 " 走到一個穿著粉紅色紗裙的女人旁邊,撕扯著她的頭發,發出開心的笑聲。
女人大喊救命,但是全場無動於衷,畢竟 " 這是一場行為藝術 "。
然後," 猩猩 " 把女人拉到一邊,開始撕開她的衣服。
全場依然安靜,畢竟 " 這是一場行為藝術 "。
這些體面的社會精英們,在一個野蠻原始的 " 猩猩 " 面前,在一個華貴的宴會裡,突然想不清楚,自己要的 " 面子 " 到底是什麼東西瞭。
可笑,可悲。
導演說,當初寫這個劇本的靈感來自於他看到的一個新聞:在瑞典的一個街道上,有幾個男孩多次被搶劫。但是沒有一個成人伸出過援手。
一次都沒有。
行色匆匆的行人是電影中不斷出現的鏡頭
而他的母親告訴他,在他們小時候,經常會給孩子們脖子上掛一個牌子,寫明孩子的名字與傢庭地址電話,就會放心的讓他們出去玩。
如今,可能社會比以前更安全,但是我們卻都更加害怕瞭。
因為我們知道,如果我們遭遇什麼意外,很可能不會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就像我們在路上看到有人求助也不敢上前一樣。
一方面,我們高呼政治正確的口號,但另一方面,我們又變得日益冷漠。
這是怎麼瞭?
電影沒有告訴我們答案。即使在最後,男主向因為那封信而被父母責罵的小孩道歉時,也忍不住為自己辯解:
我的確不應該這樣做,但是我害怕啊。這也不是我能控制的,是社會資源分配不公導致的階級隔閡(知識分子道個歉也這麼擰啊 ......)
此時的男主剛從垃圾堆裡回來,衣服上全是污漬、他再也不體面瞭,但依然有著體面的借口。
你忍不住地發笑。
笑完之後那種讓人坐立不安的尷尬又一次襲來,你知道你也許不會比他做得更好。
很多人認為這是一部黑色幽默的荒誕劇,但小編覺得,在荒誕之中,有真實與反思的勇敢。
這是瞭不起的。
編輯:吳雅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