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詩曼之後,為什麼 TVB 再難出花旦?

11-10

前幾天去電影院看瞭《常在你左右》,經典港片路數,熟悉但還是很買賬——沒辦法,裡面有我兩大男神,古天樂和張智霖,而跟我古仔演夫妻親親抱抱的是就不出現在 TVB 的佘詩曼。

▲這部劇裡除瞭佘詩曼還有 SA,並為女主角,以前對佘詩曼並沒有太大感覺的我,看瞭這兩位姑娘的演技對比之後發現,佘詩曼其實還蠻會演的,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 最重要的是電影裡佘詩曼還跟我古演夫妻,好多甜膩鏡頭(可惜電影還在映沒有資源截圖),在電影院時他們一發糖我就聽到旁邊有一堆姑娘嘆氣:好羨慕哦 ……

其實佘詩曼不是第一次跟古天樂合作瞭,之前在《使徒行者 2016》裡,阿佘就嬌嗔:這部戲古天樂一直在欺負我 ~~~ 電影版《使徒行者 2016》讓佘詩曼正式在大熒幕上亮相,成績也算不錯,而老早第一部 TVB 版《使徒行者》則讓佘詩曼得到瞭視後。

反觀今年這部網劇《使徒行者 2》,據說是為瞭慶祝 TVB50 周年而精心炮制的大制作,雖然看起來制作好,不差錢,但女主角黃翠如就真的有點沒法港。

在 TVB《使徒行者》中,佘詩曼的 " 釘姐 " 演出的是市井氣和江湖味,但在黃翠如的鄭淑梅身上,我隻看到 " 傻 "、" 白 "、" 甜 " 三個字。

▲黃翠如是現在 TVB 僅剩的小花裡,實力還算 ok 的,雖然身為女主角,但在這部劇裡還是不幸地淪為非常沒存在感的一個,和《使徒行者 1》的佘詩曼相比,真的相去甚遠。

一代不如一代。果然,佘詩曼走後,TVB 再難出個像樣的花旦。

1997 年對香港來說是一個有劃時代意義的年份,對剛從瑞士大學畢業的佘詩曼也是。

剛和男朋友分瞭手的佘詩曼,對未來感到迷茫。她回到香港後,媽媽對她說:不如你去選港姐吧。

這並不是佘媽媽一時的想法,因為全香港人都知道在這裡漂亮女孩最快捷的出路就是選港姐。佘媽媽還是有些娛樂圈朋友的,比如曾志偉、陳百祥、吳啟華。她專門問過他們的意見。陳百祥說:男的就去讀藝員訓練班,女的就去選港姐吧。

佘詩曼真的就去瞭,古裝扮相美,又有些神似劉嘉玲的她一路順利地殺進五強,又拿下瞭季軍。

▲不比不知道,兩人還真是有點像,不過嘉玲姐更加嫵媚女性化,而佘詩曼再濃妝也是有點硬的。

對於親自孵化出來的港姐,TVB 是很重視的,每年都會從港姐中選出一兩個重點培養,一開始,被 TVB 選中的不是佘詩曼,而是冠翁嘉穗和亞軍李明慧。但是命運就是這麼寸,這兩個女孩在當選之後鬧出瞭一出狗血爭男大戲,鬧劇一出,冠亞軍都不能用瞭,於是公司轉而把資源都給瞭佘詩曼。

佘詩曼也算爭氣,13 年來沒有辜負 TVB 給的任何一次機會。從演技為零的小白開始一路拍戲,拍到成為 TVB 的花旦,又成為當仁不讓的 " 一姐 "。

回頭看,佘詩曼在 TVB 的花旦上位路可以分三個階段。

1998-2003 年

從港姐到演員

佘詩曼本來講話就細聲細氣,表情不多。所以 TVB 早期給她的定位就是外表柔弱我見猶憐的角色。

1998 年,剛出道不久的佘詩曼就擔大旗,出演瞭《雪山飛狐》的女主角苗若蘭。

▲眨巴眨巴著眼睛的佘詩曼,剛從港姐轉到演員的身份,演技很生疏。出演的苗若蘭當然是無法和曾華倩的版本相比,可愛嬌柔是有的,但端莊的大傢閨秀風范就真的演不出來。觀眾最受不瞭的,是佘詩曼的聲音," 好似一把雞仔聲 ",臺詞都講不清楚。

在《碧血劍》、《倚天屠龍記》中雖然加入瞭腹黑的元素,但佘詩曼還是隻能演出表面的楚楚可憐,從柔弱到腹黑的過度還很生澀。

最開始佘詩曼的風評並不高,被嘴刁的觀眾各種嫌棄。但 2000 年的《十月初五的月光》,卻讓她成功翻身。這不得不歸功於編劇和監制,這種溫情細膩、充滿煙火氣,挖掘小人物情感生活的戲,向來是 TVB 最擅長的。

▲佘詩曼扮演的祝君好和張智霖扮演的文初自幼青梅竹馬。君好是開朗少女,文初對君好一臉寵溺。文初背著君好哄睡的這一幕,當年擊中瞭我的少女心啊。

▲君好和文初的鬥嘴和好,每一幀都是溫情。

《十月初五的月光》憑著這份溫情成為瞭當年的收視冠軍,這麼多年也還是人們心目中的經典。

張智霖的《祝君好》在街頭巷尾傳唱,佘詩曼也因為 " 君好 " 的角色收獲瞭觀眾的喜愛,拿下瞭當年的 " 我最喜愛的電視劇女角色 ",也讓她成為 TVB 力捧的新星。

▲在 TVB,衡量一個藝人咖位的最直接標志就是看她能否上到 TVB 月歷,在哪個月的日歷出現,占多大的位置。通常來說 1 月、2 月、11 月、12 月出現的藝人,就是在 TVB 咖位最大的。早期的 TVB 月歷,年年都是被宣萱、郭可盈、蔡少芬、關詠荷這些大花旦占據的。2000 年開始,新晉小花佘詩曼也擠進瞭 TVB 月歷,雖然通常在 7 月這樣的閑月出現。

2003-2007 年

從小花到花旦

成功上位後的佘詩曼有瞭更強的收視號召力,也成瞭 TVB 編劇的心頭好,許多優質的劇本資源流向她。我個人最喜歡佘詩曼這個階段的作品,演技有瞭提升,作品也難得的有瞭深度。

《金枝欲孽》開創瞭宮鬥劇的先河,至今仍是 TVB 最經典的電視劇之一。這部劇的卡司陣容也相當龐大,男女主角個個都是視帝視後級人物。

▲四個視後,兩個視帝,實力飆戲。

佘詩曼扮演的爾淳,在外形上承襲瞭她一如既往的嬌弱柔美。但在寧靜之下,還有復雜的情感。

▲和玉瑩針鋒相對時候,毫不掩飾她的妒忌、她的心計,把狠的一面發揮盡致。

▲面對孫白楊時候,愛慕又愛而不得。

佘詩曼對自己的演出很自信很滿意,對當年的視後也抱著必勝的信心。當年的視後之爭基本上成瞭《金枝欲孽》的內部競爭,鄧萃雯、黎姿、佘詩曼、張可頤個個都出色。但最後還是黎姿勝出瞭。

在《金枝欲孽》後,佘詩曼又拍瞭戚其義的又一力作《火舞黃沙》。格局依然宏大,有壯闊的大西北為背景,色調上主打黃色和藍色,冷熱相撞。

佘詩曼在《火舞黃沙》的表現,比《金枝欲孽》中更醇熟,比《鳳凰四重奏》更有層次更有深度。

▲一開始,傢春分就是一個與世無爭,善良無心機的農村大妞。

▲傢春分一雙斷掌命裡帶煞,自幼被人欺凌,隻想安安分分過小日子。

▲嫁入閻傢鎮後,在所有人的欲望拉鋸中被各種犧牲。最後在黃土高坡懸崖上對天撕開衣服吶喊的那一幕,真的是佘詩曼演技的一大爆發。

雖然《火舞黃沙》在 2006 年的頒獎典禮上輸給瞭佘詩曼的另一部作品《鳳凰四重奏》,但在我看來,《火舞黃沙》才是她這個階段的最高峰。

憑借《鳳凰四重奏》一人分飾四角的演出,佘詩曼得到瞭渴望已久的視後,也從這一年起,佘詩曼坐正瞭 TVB 當傢大花旦的位置。

▲從 2006 年開始,佘詩曼在臺慶時候的排位就都站在核心位置上。

為什麼是佘詩曼?

她夠勤奮,是鐵打的勞模。

TVB 向來以高工作強度著稱,通宵拍劇,兩班同時開,是常有的事情。佘詩曼為瞭拍戲她試過五天四夜沒睡個好覺。出名勤奮的她相當高產,平均一年拍 100+ 集戲,多的時候一年拍 200 集。

她夠搏命,也夠敬業。

早年觀眾嫌棄佘詩曼 " 雞仔聲 ",她就堅持天天開聲讀報紙練嗓。

拍《火舞黃沙》時候,佘詩曼不小心 90 度撲街以致下巴受傷,佘詩曼也堅持輕傷不下火線,到現在下巴仍留有傷疤。

不怕死,危險的動作也按照導演的指示完成。

著名娛記查小欣就公開表揚過她:佘詩曼是繼鄭裕玲後, " 機品 " ( 回復手機留言效率 ) 最好的一個藝人。每次留言給她,她即便忙得不能親自回復,也一定吩咐助手來電。有時剛從珍貴的數小時睡眠醒來,她一定第一時間回電。她這種行為堪稱圈中罕有。

她情商高,能妥協,懂得利用資源。

人強馬壯的 TVB,捧誰不是捧呢?當然是捧夠聽話好操控的那個。

大花旦比如宣萱、張可頤,是 TVB 裡出瞭名的難搞,不是跟這個不和,就是跟那個有過節。

▲強硬的宣萱處事直接,不顧人顏面。

▲同樣難相處的還有張可頤,話裡有話,話中帶骨。

剛出道的時候,佘詩曼就表現出瞭她的忍耐能力。被性情暴躁的副導演當街爆粗,劇本砸臉,佘詩曼依然不哭不鬧,乖乖拍戲。

TVB 常年三足鼎立," 珍派 "(曾勵珍)、" 梁派 "(梁傢樹)、" 樂派 "(樂易玲)各據一方。曾勵珍和梁傢樹旗下已經有陳慧珊、宣萱、郭可盈等大花旦,佘詩曼則站在樂易玲這邊,成為樂易玲在 TVB 爭權的頭號選手。一個需要支持者,一個需要庇護者,兩人一拍即合。

佘詩曼不僅和上司保持著良好關系,合作過的男明星都也蠻喜歡她的 " 男仔頭 " 個性(具體緋聞請戳小八 ||TVB 花旦們情路到底有多難?),說真的,和她合作過的視帝,真比任何一個女藝人都多。

▲ TVB 不同時期的實力男將、當紅小生,佘詩曼基本上都合作過瞭,羅嘉良、古天樂、歐陽震華、林保怡、黃日華、郭晉安、陳豪、鄭嘉穎,這些可都是拿過視帝的。佘詩曼是同時期花旦裡合作過最多影帝的一個。

大花旦的離巢,也成瞭佘詩曼的助攻。

▲擅長古裝戲的陳妙瑛,2002 年拍完《無頭東宮》就靠著男友的支持,去做生意瞭。這位長得不算漂亮的小姐姐,背景可不一般,前男友和現男友,一個是現實版的 " 陳浩南 ",一個是有玩具大王之稱的富商王志明。陳妙瑛的生意在王志明的幫助下,現在風生水起啊 …

▲古裝戲和時裝戲通殺的蔡少芬 2002 年拍完《洛神》,2003 年就開始到內地拍戲,然後人傢就在內地遇到真愛張晉啦。

▲以演 " 奸妃 " 出名的向海嵐,2006 年離開 TVB 去瞭朱玲玲老公羅嘉瑞的公司當公關。2012 年,又簽瞭內地影視公司,低調復出。

▲以扮演專業人士出名的陳慧珊 2004 年離巢,2006 年和經紀人鐘傢鴻結婚,2007 年就回傢生小孩瞭,後來也在內地低調地拍瞭些劇,但沒什麼浪花。2012 年老公破產,陳慧珊不得不重新復出。更多詳情請戳這裡回顧《女演員的命運》。

2007-2014 年

從花旦到一姐

花旦的流失讓 TVB 開始加緊對新花旦的扶持,從 2007 年開始,TVB 經歷瞭一個短暫的回光返照期。

2007、2008 年是《溏心風暴》大獲全勝的年份,楊怡、徐子珊、陳法拉、鐘嘉欣等小花在這波紅利裡迅速成長起來,老花旦如關菊英、米雪也被 TVB 倚重,輪流拿視後。

佘詩曼第一次奪得視後,是險勝。那一年的競爭有多激烈?

視後候選名單裡有鄧萃雯的《女人唔易做》,《火舞黃沙》就出瞭三個候選,黎姿、蔡少芬、佘詩曼。最後佘詩曼憑《鳳凰四重奏》勝出,隻是險勝。

▲ 2006 年萬千星輝頒獎典禮 " 最佳女主角 " 提名名單,演員陣容強,其他沒獲獎的電視劇有看頭的也不少。

而佘詩曼第二次奪視後,TVB 的花旦走的走,沒走的在計劃走,哀鴻遍野。佘詩曼毫無懸念地以壓倒性的優勢勝出,完全沒對手。

▲再看 2014 年的提名名單,又有多少部作品值得期待?

佘詩曼有經典的代表作。

從《十月初五的月光》、《酒是故鄉醇》到《金枝欲孽》、《火舞黃沙》再到《天與地》、《使徒行者》,佘詩曼有流傳下去,讓觀眾記得住的好作品。但創作這些好作品的編劇和監制,也走走光瞭。

▲體制保守、薪酬低、工作強度大,讓幕後編劇和監制對 TVB 失去信心。內地隨隨便便一部戲過億的投資,單集上百萬的制作費,讓他們心花怒放。編劇和監制的離巢高潮,發生在佘詩曼離開後。戚其義(上)、張華標(中)、莊偉健(下)這些炮制過經典劇集的幕後人員,紛紛在 2011 年後跳槽。

編劇監制的跳槽帶來的影響是,爛劇越來越多,甚至直接照搬抄襲。

沒有好作品的包裝,新生代的小花想要立起來,是不可能的瞭。這個斷層,TVB 是怎麼也補不回來。這也是為什麼現在 TVB 的戲依然在拍,但沒有哪個能獨當一面,沒有哪個的影響力能走出香港,被更多的人熟知。

不過另一方面,離開 TVB 土壤的編劇和演員們,離開瞭他們深惡痛絕的 TVB 體制,在內地雖然賺得盤滿缽滿,但也失去往日的光環。

▲戚其義就遇到來自塘主張翰的暴擊。

▲佘詩曼、張可頤、郭羨妮、胡杏兒這些 TVB 的視後花旦,到瞭內地紛紛降低一等,成瞭正旦的黃金陪襯。張可頤(左一)在《陸貞傳奇》裡給趙麗穎當配角,胡杏兒(左二)在《那年花開月正圓》中給孫儷當配角,佘詩曼(左三)在《延禧攻略》裡給秦嵐當配配角,郭羨妮(右)在《宮鎖心玉》裡給楊冪當配角。

但那又能怎麼辦呢?

回是回不去瞭,TVB 的 50 年臺慶喊得動花旦們歸巢演幾出戲,也回不去港劇百花爭艷、好劇井噴的盛世,也回不去自己叱吒風雲的那些年。

對於佘詩曼們來說,拿出自己在 TVB 五成的搏命勁,就已經足夠在內地混得風生水起。努力如她們,普通話學得越來越好,演技也沒掉線,長此以往,她們依然會是優秀的演員。

一個時代的終結,是另一個時代的開啟。

肯搏命的聰明人,在哪個時代都不會過得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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