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奧斯卡卻隻有 120 人看過,太沒天理

03-15

今年奧斯卡的最佳紀錄片,非常 " 意外 " 地沒有頒給眾望所歸的《臉龐,村莊》。

而是爆冷給瞭聚焦俄羅斯禁藥事件的《伊卡洛斯》。

不過,《臉龐,村莊》有觀眾的口碑認證就足夠瞭。

比起引起熱議的最佳紀錄片,最佳紀錄短片就顯得冷門多瞭。

在 IMDb 上,今年提名的五部影片,總共加起來的觀看人數都不到 2000 人。

而豆瓣上,場面就更加淒涼瞭。

除瞭《天堂大塞車》以外,其他短片都沒有評分。

而這支奧斯卡最佳紀錄短片,目前也隻有 120 人看過。

今天魚叔就說一說這一部,冷門到隻能啃生肉的短片——

《天堂大塞車》

Heaven is a Traffic Jam on the 405

這張海報是由影片的主人公明蒂繪制的。

明蒂是一位藝術傢,她的繪畫和塑像作品正在洛杉磯頂級美術館展出。

而她的車,在燦爛的陽光下,堵在瞭 405 號公路上。

" 天堂大塞車 " 這個片名有點誤導作用,乍一看以為表達是的通往天堂的路很擁擠。

實際上,在 405 號公路上塞車,是 56 歲的明蒂生活中,難得美妙到接近天堂的時刻——

我喜歡被堵在 405 公路的感覺,隻要不趕時間,也不內急,對於我來說,那就是天堂。隻需要呆在車裡,不用移動,看著周圍的車輛,車裡的人。靜靜地聽著音樂,想著自己的事情,這是完完全全的安全感。

明蒂說這話時,背景音樂是教堂傳來的管風琴聲。

魚叔之前隻聽說過 " 堵車狂躁癥 ",這還是第一次聽人將交通堵塞比作天堂。

藝術傢,果然是藝術傢。

但其實明蒂這樣的特殊感受,與藝術傢的身份無關。

藝術是她表達自己的一種方式,因為上帝曾帶走瞭她的語言能力。

明蒂 27 歲時,患上瞭嚴重的語言障礙,近 10 年無法開口說話。

她明明知道那是什麼,卻無法用言語表達。

當時,她甚至采取極端的電擊治療,對頭部造成瞭永久性損傷。

經過長久的訓練,現在可以開口說話瞭,但她就像計算機裡的女聲一樣,一字一頓。

除瞭語言障礙,她還飽受精神疾病的困擾,她患有重度的抑鬱癥和焦躁癥。

每天都得靠著一大把藥物來維持正常生活。

但長期服用這些藥物,已經給她的身體加重瞭負擔。

對她來說,生活中的很多小事,都變得很不容易。

如果說塞車時的寧靜是短暫的天堂,那超市,就是明蒂的噩夢。

每一次逛超市,她都得戴上耳機,因為嘈雜的人聲,來往的腳步,嘻嘻索索翻弄貨品的聲音足以讓她崩潰。

但就算隔絕瞭聲音的困擾,繁雜擁擠的商品,高聳到像要傾倒下來的貨架,也依然讓她焦慮。

她常常不知道該看向哪裡,腦子一片空白,本計劃要買的東西也忘瞭個精光。

影片用一些簡單的特效,讓明蒂的畫動瞭起來,這些畫也是她隱秘而敏感的內心世界。

繪畫是明蒂的天賦,從她很小的時候,父母就支持她畫畫,所以她的前半生基本都能在畫中找到蹤跡。

這些抽象的畫,因為她的過往經歷,愈加具體。

從小,她就害怕與人有肢體觸碰,因為她總覺得肌膚接觸會傳染虱子,總覺得自己碰到誰,誰就會因此生病。

可是她的爸爸並不理解,總是喜歡熱烈的表達對女兒的喜愛,他的表達方式就是激烈的擁抱。

有多愛就抱多緊。

這種近乎窒息的擁抱,讓她不止一次地哭鬧著逃脫。

女兒的反應,也讓爸爸很失望。

這樣一個擁抱,幾乎就是日後明蒂和父親關系的縮影。

父親永遠無法理解女兒,總是無形中造成傷害,而女兒也總是讓他寒心。

這樣相互對立,互相折磨的關系持續瞭多年,父親的怒吼也成瞭明蒂的陰影。

父親去世之後,明蒂雖然會偶爾想起某些溫情的片刻,但心底裡卻慶幸一切終於結束瞭。

其實,父親非常非常愛她,他能理解抑鬱癥和焦躁癥,但他始終沒辦法接受,甚至排斥接受,它們真實存在在女兒的身上。

明蒂從小就渴望成為父親眼裡的好孩子,可是得到的反饋,總佈滿失望。

哪怕後來,父親通過別人告訴她,他真的非常愛她,一直以來女兒都是他的驕傲,他非常慶幸此生能成為她的父親。

但明蒂心裡還是十分介意,為什麼這麼多年來,這些話你能告訴別人,卻沒辦法親口對我說?

而媽媽,是明蒂認為唯一可以觸碰的人。

因為小時候的她認定瞭,媽媽是唯一一個身上沒有虱子,也不會被傳染生病的人。

可是比起爸爸太過頻繁的觸碰,來自媽媽的觸碰,卻太少瞭。

因為媽媽在生下弟弟之後,突然對明蒂產生瞭生理上的排斥。

一個母親,不願意觸碰自己的孩子,這太可怕瞭。

媽媽並非不愛她,可是小孩子都是極其敏感的,無論媽媽怎樣竭盡全力掩飾,小明蒂最終還是受到瞭傷害。這也成瞭她精神疾病的誘因。

想想也是唏噓,想抱的抱不到,不想抱的,卻勒得那麼緊。

不過,明蒂和媽媽現在的關系還不錯。

至今,年過半百的她,仍然還保持著每天和媽媽打三通電話。兩個人每次都要聊到不得不放下電話才停止。

明蒂的作品,正在洛杉磯頂級藝術館展出。

在魚叔看來,她的作品,不是創作,而是投影。

這樣想來滿殘酷的,那些充滿掙紮而絕望的畫,不是她的想象,而是她真實而灰暗的經歷。

突然覺得,這一次展出,像是在陳列痛苦。

但這些充滿痛感的作品,哪怕是被精心佈展,也沒辦法讓人感同身受。

不過,明蒂也從未奢求過。

她一開始作畫,除瞭自己喜歡,還為瞭討人喜歡,所以她常常送畫給別人,為瞭換得一份愛,這也是她唯一有能力做的。

明蒂常常提到「愛」這個字,她知道媽媽愛她,也知道爸爸愛她,可是「愛」這麼燦爛美好的字眼,為什麼依舊會帶來苦難呢?

還好,現在的明蒂有藝術相伴,也因為遇到瞭好老師和好醫生,讓她開始學著成長。

現在的她,雖然說話不算流利,總是犯一些語法錯誤,但能夠準確地表達自己瞭。

她也開始試著與陌生人交流,嘗試做她曾經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她終於獲得瞭快樂。那是個陽光燦爛的早晨,她不趕時間,也不內急。

她坐在自己的車裡,堵在 405 大道上的天堂裡。

(坐在明蒂身邊的,是本片的導演)

我們常說,苦難造就藝術。

但反過來,又仿佛是藝術,讓這些苦難都有瞭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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