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趙格羽
01
花心男
自古才子都花心。
作為大才子的李敖，是花心的，是多情的，是風流的。
才子本來就多情啊。人們都稱風流才子。如果對世界對女人無感，怎麼能寫出作品來嘛。他們的神經一定比普通人要多得多要敏感得多。所以，對女人，那自然是想法很多的，花心是難免的。
古龍身邊的女人也是不少的。古龍愛酒也愛美女。據說 和好友聚會，總是把錢分成三份，一份養傢，一份買酒，一份泡妞。
古時代，才子大都要逛青樓的，在青樓裡談愛情吟詩篇。比如柳永。就和青樓女子談戀愛，而且還寫歌妓的詩篇。柳永死時，滿城青樓女子湊錢葬他，足見其多情。
李敖曾經毫不避諱地承認過自己的風流，還在各種公眾場合大談自己睡過或者征服過的女人。
網上總有這樣的文章：李敖睡過多少女人？而有名有姓或者他公開過的，就有十個左右。也許，還有一些不為認知的。
按理說，花心是男人的天性，是男人的劣根性，畢竟，這就是一雄性動物嘛。雄性動物都是要占有更多的雌性動物的。
但劈腿和不負責任，那就是渣男一枚瞭。
年輕時，李敖有一個女朋友叫王尚勤。兩人的戀情開始於 1962 年 2 月的一次萍水相逢。1964 年 9 月，她在留學過程中，發現自己身懷有孕，不久在西雅圖生下現在因為維權名揚天下的李文。
王尚勤回國準備和李敖結婚時，發現李敖已經和別的女人同居瞭，於是隻能作罷。後來，李敖的女朋友一個接一個，對王尚勤和女兒李文並不過問。長大後的李文，經常跟鄰居打官司上新聞頭條，這樣的偏執性格，可能與其從小沒有父愛有關。
李敖的情史中，最有名的是一段三角戀，那就是李敖和劉會雲、胡因夢的三角戀。
當時，李敖剛從監獄出來不久，應邀到老友蕭孟能寓所赴宴。傢宴上，兩人相愛瞭。兩年後，便開始瞭同居生活。由於劉會雲的穿針引線，遠景書局老板拜會瞭李敖，隨之出版瞭其《獨白下的傳統》，李敖由此復出，震動臺灣文壇。
這時候，李敖認識瞭胡因夢。作為女文青的胡因夢，自然對李敖崇拜不已，暗生情愫。於是，兩人就如同天雷勾地火一般地相愛瞭。用現在特別俗的一句話：那就是李敖劈腿瞭。
為瞭與胡因夢在一起，李敖給當時的現任女友劉會雲打電話：" 我愛你還是百分之百，但現在來瞭個千分之千的，所以你隻能避一下！" 於是，劉會雲退出瞭三角戀，成全瞭李敖和胡因夢。隻不過，李敖與胡因夢好景不長，閃婚又閃離，糾纏瞭一輩子。
才子李敖，和當年的才子徐志摩，都是一樣地渣。
當年，徐志這樣一位甘願為愛獻身的翩翩君子，卻對結發妻子張幼儀鄙視而冷漠。他婚後瘋狂追求林徽因，甚至不惜讓妻子墮胎。追求林徽因無果後，他又奪走好友之妻陸小曼。與陸小曼成婚當天，他的老師梁啟超在婚禮上當場大罵：" 不道德至極！"
當然，什麼時候男人不花瞭呢？那就是老瞭，玩不動的時候。包括才子。
李敖娶王小屯時，李敖已經五十多瞭，比王小屯足足打瞭 31 歲。這時候的李敖開始想好好過日子，好好養老瞭。的確，之後，李敖沒再傳出花心的新聞，也沒再爆出別的女人。但身體不花，嘴裡還是沒閑著，經常在節目裡開黃腔。
（李敖與王小屯及孩子）
02
刻薄男
李敖的刻薄，是在對前任的態度上，尤其是對待前妻胡因夢。
記者問李敖：" 胡因夢那麼美，對你又那麼癡心，為什麼你舍得離棄她？ "
李敖答：" 我是個完美主義者，有一天，我無意推開沒有反鎖的衛生間的門，見蹲在馬桶上的她因為便秘滿臉憋得通紅，實在太不堪瞭。"
胡因夢後來說：" 同一個屋簷下，是沒有真正美人的。"
對公眾媒體爆料胡因夢便秘很不堪，這可是胡因夢的隱私，爆料前任隱私這種行為太不堪太醜陋瞭。
要知道，胡因夢在大眾心中，那可是絕對的女神啊。這對胡因夢的傷害是很大的。因為這個段子，於是便秘永遠和胡因夢扯在瞭一起，搞得人盡皆知，甚至會定在歷史的柱子上，怎麼洗也洗不清。
後來，李敖已經和王小屯結婚後，他仍不放過胡因夢，依然罵胡因夢。
李敖錄的節目《李敖有話說》，70 集裡有五十集都是在罵胡因夢。
2003 年，胡茵夢 50 歲生日時，李敖送去 50 朵玫瑰。有傳言稱胡茵夢很高興，但李敖卻說 " 隻是為瞭提醒她，你再美，也已經 50 歲瞭。"
罵胡因夢，諷刺胡因夢，是李敖的執念。
為什麼李敖那麼恨胡因夢呢？有人說這與當年李敖的官司有關，胡因夢做瞭對李敖不利的口供。
胡因夢自己分析李敖罵她的原因是：" 他那時候東山再起，有很多書要出版，他把我視為假想敵，他認為我萬一放出什麼聲音來對他一定不利，他先罵我，讓我的信用瓦解，我說的話別人也就不會再相信瞭。"
相比於李敖的歇斯底裡，冷靜沉默的胡因夢曾這樣回應道，" 多年來，他這樣不斷地羞辱我，對我，是一個很好的磨練。"
後來，胡因夢坦言：" 李敖確實在很大程度上改變瞭我的人生軌跡。" 她研究心理學也與李敖有關，" 在走過與李敖的婚姻以後，我好幾年都走不出來，想要弄明白我們之間到底出瞭什麼問題，這促使我回到心理學研究的路途上來。"
後來，胡因夢非婚生子，信佛修行，不再結婚，這也許是拜渣男李敖所賜。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遇到一個極品渣男前任，是胡因夢一輩子的噩夢。
03
直男癌
（王小屯的大長腿）
李敖是絕對的大男主義者，絕對的直男癌，在他的眼裡，女人就是被征服的對象，甚至是戰利品。
李敖坦言：" 我跟女人的關系，可以分為四大類，第一類是和我有性關系的；第二類是沒有性關系但有肌膚之親的；第三類是相識卻長入我夢的；第四類是完全不認識的，主要是她們的照片，尤其是裸照。"
《人物周刊》記者曾問他，你喜歡的女人是哪種標準，則曰：" 瘦、高、白、秀、幼，我的朋友都喜歡成年的女人，風騷，有戀母情結，都是笨蛋！"" 模特怎樣？"" 模特走秀，好看，可是不能上床，太硌瞭，走過來和躺床上就不一樣。" 然後旁若無人式地放聲大笑。
他的第二任妻子王小屯，就是這樣瘦、高、白、秀、幼的女人，哪怕此時他比王小屯大 31 歲。
所以，別以為才子有多深刻，男作傢有多深刻。才子是才子，男人是男人。才子的思想可以很深刻，但男人的動物屬性可還是很重的。
在兩性關系上，李敖是膚淺的，他沉醉於女人的最淺層次的色相。
胡因夢說：李敖隻想征服女人，想把她物化成一個自己的戰利品。
胡因夢曾經談到瞭他們的性，當然這也許是對李敖爆料的回擊。" 每當我期望和李敖達到合一的境地時，卻總是發現他仰望天花板上的那一片象征花花公子的鏡子，很認真地欣賞著自己的 " 騎術 "，當時我心中的失落，是可想而知的。"
李敖經常在書裡或者公開場合裡談論自己的風流史，充滿瞭炫耀，對女人甚至愛過的女人，沒有半點的尊重。
04
自私男
李敖寫過一首歌詞：" 不愛那麼多， 隻愛一點點， 別人的愛情像海深， 我的愛情淺。不愛那麼多， 隻愛一點點， 別人的愛情像天長， 我的愛情短。不愛那麼多， 隻愛一點點， 別人眉來又眼去， 我隻偷看你一眼。 " 這反映瞭他的愛情觀。
在愛情上，李敖就是那麼一個隻愛一點點的自私理性男人。
在他的回憶錄裡，在這首詩的後面，李敖又說瞭一些他對愛情的觀點，他說：" 我用類似 ' 登徒子’ ( philanderer ) 的玩世態度，灑脫地處理瞭愛情的亂絲。我相信，愛情本是人生的一部分，它應該隻占一個比例而已，它不是全部，也不該日日夜夜時 時刻刻扯到它。一旦扯到，除瞭快樂，沒有別的，也不該有別的。隻在快樂上有遠近深淺，絕不在痛苦上有死去活來，這才是最該有的 ' 智者之愛’。"
是的，李敖的愛，是理性的，是有所保留的。所以，為愛情犧牲，為女人犧牲，百分百的付出，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自己也坦言，愛情隻是人生的一部分。
對李敖來說，重要的是功名利祿，是作品口碑，是垂柳情史。兒女情長，太過小傢子氣。
胡因夢曾經分析過：" 在感性層面李敖抱持的是傳統未解放的男性價值觀，似乎隻有性這件事是優於其他各種感受的。然而他的性，也帶有自囚的成分，即使在最親密的時刻，他仍然無法充分融入你的內心。多年的牢獄生活，他已經太習慣於意淫，但意念是物化的，因此在最基本的人之大欲上他是相當物化的，精神層面的展現幾乎完全被壓抑瞭。換言之，你感覺不到他內心深處的愛；似乎展現忘我的愛對他而言是件羞恥的事。"
不能全情投入，不能展現忘我，自然也就無法得到最高質量的性和愛。
因為太過自私和理性，那自然就是孤獨的。
當然，像李敖這樣的才子男人，並不是個案。大畫傢畢加索也是這樣的自私男人。
畢加索，他幾乎逼瘋瞭所有進入他生命的女人，除瞭弗朗索瓦絲 · 吉洛，好在自身有比較強的三觀，才不致於被洗腦。在她的畢加索的同居生活裡，她完全放棄瞭自己的生活，淪為他的保姆、傭人、性伴侶更準確的說是性奴。她和畢加索的女兒，帕羅瑪，長大以後做瞭 TIFFANY 的設計師，她設計瞭一款項鏈叫做 " 破碎的心 "，是一顆金色的心，中間有一道淤痕，裡面嵌著細碎的藍寶石，為瞭紀念她父母的愛情。
在李敖、畢加索這樣的藝術性的才子面前，女人隻是他們的工具，是靈感源泉，是傭人，是性伴侶。
越是天才級的才子，就會把身邊的女人給吞噬掉。
愛上這樣天才級才子的女人，大都是悲劇的，帶著崇拜的眼光向才子獻身，愛上才子的光環，那結局就是卑微到沒有自我。
05
李敖是一個好作傢，但不是一個好男人。
準確地說，李敖是一個渣男，一個自私、不懂愛、不付出、不負責任、不尊重女人、用下半身思考的渣男。
有人分析說：天才都是一些被上帝選中的人，他給瞭你才華，敏感度，就會拿去你世俗的圓滿，或者說，一種守拙才能得到的幸福。天才都是會飛的，跟在他們後面踉蹌而行，多麼地卑怯而羞恥。他們的愛，像吸塵器，又像除草劑，強烈，芬芳，卻會吸吮別人的生命力，他們所愛之地，片草不生。
於是，你又理解瞭他的渣，原諒瞭他的渣。
可能知道自己時日不多，李敖坦言要和朋友、前任等好好告別，可能他也深知自己這一生得罪過傷害過不少人，尤其是女人。
身為讀者的我們，是有幸的，因為見證瞭這麼一個真性情、敢說敢罵、有才華的大作傢李敖，那是一場思想的盛宴。
而那些參與他生命裡的女人，大都被消耗被吞噬甚至被傷害。他就是前方高能預警，一旦靠近或者糾纏，就會遭遇一萬次的暴擊。
像李敖這樣的男人，隻可遠觀，不可褻玩焉。
他就是那個花花公子，遊戲人間，追求：" 百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
李敖在微博裡寫過一段話，這段話其實反映瞭他的矛盾和偏執，解釋瞭他和胡因夢長達一輩子的愛恨情仇。
" 豪情的唐太宗，把反叛的戰友砍頭，永遠不再相見，卻保留瞭戰友畫像，但見遺容而死；深情的伊莉薩白女王，把花心的情人下獄，永遠不再相見，卻在臨終前夜，低呼情人名字，以為永訣。人間不是沒有恩怨情仇，但有生殺大權的，別具高度，潮打空城，卻也低回。俱往也，數風流人物，休看今朝。"
如今，李敖仙逝。
劇情已落幕，所有愛恨已入土。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一切有相皆無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