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的生活其實早已危機四伏

08-17

你也有過這樣的經歷吧,越是情況復雜、十萬火急、間不容發的時刻,越是容易橫生枝節,而且怕什麼來什麼——我們俗稱 " 倒黴 "。

但每一個 " 倒黴 " 事件不完全是壞運氣作祟。溯源下去,它是必然事件的偶然組合,它是 " 你知道會發生,但不知道什麼時候發生 " 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它映照瞭現代年輕人生活的危機四伏。

比如,獨居的年輕人深夜遭遇意外傷害;第一次租房就遇到騙子被人趕著卷鋪蓋走人;年紀輕輕卻覺得記憶力越來越差,甚至更糟糕,罹患瞭癌癥 ...... 不要覺得這隻是別人的故事而已,你敢拍著胸脯保證下一個肯定不會是你嗎?真遇到這些倒黴事兒時你要怎麼辦?

GQ 實驗室的五位編輯就真的碰到瞭這些狀況。巧的是,這些故事都發生在一天推送前的十分鐘內。你可能會想:" 真是倒瞭血黴瞭。" 如果你有更倒黴的故事,請在留言中告訴我們,讓我們彼此安慰取暖一下。

" 室友以為我被殺瞭 " 范稚瑞

A 是我的室友。一個月前的一天,A 加班到晚上 11 點才回傢。她看到我的臥室門開著,便走進去。過瞭一分鐘,她膝蓋發軟、頭也不回地從大門跑瞭出去。

" 她被殺瞭," A 想。

實際上,房間裡並沒有人。桌子上放著我的電腦,屏幕亮著。瀏覽器頁面是微信公眾平臺的後臺,微信上最後一位聯系人是我的同事,最後一條消息,是他發來的 "???"。

她想打電話,發現我的手機在床上,床單邊緣有血漬,地板上也有深紅色的血,隻不過在紅木地板上,不太明顯。

跟我們同住的還有一對情侶,平時很少打照面。她正準備過去敲門問問,突然,從廚房傳來瞭 " 咚、咚、咚 " 剁排骨的聲音。

A 突然一個激靈。剛進門經過廚房時,模模糊糊看到地板上有一個白色的麻袋,男生在煮東西;A 回想起,這對情侶平時作息非常規律,10 點後進瞭房間基本上不會再出來,但現在已經 11 點多瞭,男生還在廚房剁肉," 咚、咚、咚 "......

她被自己頭腦中的畫面嚇得魂飛魄散,抓起手機,頭也不回地跑瞭出去。她先跑到保安亭,開始一個一個翻電梯錄像,邊看邊給我的同事打電話:"XX 很可能被殺瞭 ......"。焦急地找瞭兩個小時,終於找到瞭我的畫面:背對著攝像頭,左側肩膀披著一件外套,右側的袖子空蕩蕩的。電梯門一開,我立馬跑瞭出去 ...... 她跟我的同事打電話:" 找到錄像瞭,XX 很可能被人砍掉瞭一隻胳膊。"

......

那天是推送前的最後五分鐘,我突然很想吃水果,而手邊正巧有個巨大的鴨梨。減肥的負疚感作祟,我打算切半個再吃。

打開廚房的燈,我被地板上的麻袋嚇瞭一跳。那是個長約 1 米 5,半米寬的白麻袋,紮著口,在日光燈管的籠罩下顯得陰森森的,看上去像裝著一個人。我小心地繞過它,手伸出去準備拿砧板,突然又被水池嚇得哆嗦瞭一下:水池裡有些血漬沒清理幹凈,桌上的盤子裡放著剛切好的排骨。

我有點害怕,但梨已經拿到廚房瞭,不然趕緊切瞭就撤吧。我放棄瞭砧板,拿起鋒利的新菜刀,左手握著梨,右手拿著刀往下切。原本打算切到梨核就停手,但在鋒利的新菜刀面前 ……

室友看到電梯裡披著半邊外套的我,正用卷紙按住傷口止血,無法套上另一邊袖子。同住的女孩,到樓下開車帶我去瞭醫院。

男孩也沒能睡下,索性去廚房收拾排骨——他們周末開車去瞭一趟內蒙,去瞭牧民傢,帶瞭一整隻羊裝在麻袋裡帶回來(???)。他們說,因為兩人都很愛吃羊肉,所以打算塞滿冰箱下層。

走的時候,他們帶走瞭常用的菜刀,回來的時候買瞭把新菜刀。很不幸,新菜刀以這種方式證明瞭它的存在感。

由於太慌亂,我完全忘記瞭姥姥傢就是醫生,結果誤入瞭一傢莆田系醫院,最後急急忙忙地做瞭昂貴的手術:韌帶和肌腱斷裂、神經損傷。

這一切都發生在本該推送前的五分鐘裡,最後延遲瞭 20 多分鐘。你們隻看到瞭標題和文字,但不知道那天還有這樣一個倒黴故事。

密碼與阿茲海默癥 Rocco

在連續輸入瞭三遍錯誤密碼門鎖自動鎖定後,我意識到問題可能有點兒嚴重瞭,我可能真的進不瞭傢門瞭。

說起來有點可笑,這個少說也輸入過幾百次的六位數密碼,我怎麼就怎麼也想不起來瞭呢。雖然這也不能全怪我,畢竟咱們現代人需要同時記住的(不同平臺的設置得奇奇怪怪且互不相幹的)密碼未免也太多瞭點兒。

沒事兒,我給老婆打個電話問問不就行瞭嗎?五分鐘後密碼鎖解鎖,我再輸一遍正確密碼就能進屋瞭。一摸口袋,如你所料,剛才出門太急瞭沒帶手機。五分鐘前,外賣小哥給我打電話說門禁呼叫系統壞瞭,讓我下樓取一下。五分鐘後,我拎著油浸浸的外賣塑料袋,穿著胡亂套上的穿瞭好幾天的 T 恤,戴著啤酒瓶底那麼厚的 1000 度近視眼鏡。屋內那隻神經病泰迪在發瞭瘋似地亂叫,而我的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眼前也是,這片空白還在慢慢縮小,直到變成一個亮點兒消失不見,我雙腿也隨著一軟整個人癱坐在瞭地上。

別急,我可以下樓找保安借個電話啊。但是很不巧,老婆原來用瞭好幾年的聯通號碼我是記得的,可是因為實在受不瞭聯通的破信號,她前兩天剛換瞭移動的號。都是微信時代,誰還會花心思去記住另一半的號碼呢?

沒關系,頂多再麻煩一下保安用他的手機登錄微信唄。但是很不巧,誰會記得自己的微信登陸密碼啊!記得以前每次不小心登出微信後,都得靠手機驗證碼找回或者幹脆重置登錄密碼,但我這不是沒帶手機嘛!

最壞的情況,我還可以破釜沉舟,衣衫不整地打一輛車去老婆公司,讓她幫我墊付車費順帶告訴我傢門的密碼。但是很不巧:一,我沒有手機能不能叫到車是一個問題;二,老婆出差去瞭外地。我即便拿出耐心像小時候因為忘帶鑰匙所以坐在門口等爸媽回傢開門那樣,恐怕也等到幾天之後老婆出差回來,所以這並不是一個成立的選項。

然而眼下除瞭進不去屋,還有一個更讓我焦慮的問題——我可能真有點兒阿茲海默癥前兆瞭。不止今天,我開始做新媒體的這一年多以來,記憶力是越來越差瞭。經常出門前需要拉五六遍門把手確認門是真的關上瞭,有時候都走到小區門口瞭,忽然就不記得自己是不是關門瞭,然後還得趕緊跑回去檢查一遍。每次下車後也要繞車好幾圈確認車門是真的鎖好瞭,恨不得把車門把手都給掰下來瞭。而且就這樣,我還真有一次忘瞭關車窗,直到第二天才發現然後驚出一身冷汗。

擔心自己可能患上阿茲海默癥並不是沒來由的。我姥姥 70 歲那年就開始不記得傢裡所有人瞭,隻是在 76 歲彌留的那一刻好像找回瞭一點點記憶。媽媽這些年的記性也是越來越差瞭,最近為瞭鍛煉大腦她天天打麻將好像還有點兒成癮的趨勢。而我每天晚上因為寫稿熬夜熬到一兩點就是傢常便飯,然後每天還得起個大早再改一遍稿子。昨天晚上我就隻睡瞭六個小時,因為害怕長期伏案變成一個油膩的中年人,我今天還特地早起跑去傢附近的網球館掄瞭兩個小時。這不我才剛改完推送就叫瞭外賣,正準備邊吃邊回復評論呢。

好瞭,這下推送都要趕不上瞭。

一直到現在我還搞不太明白,當時我哪根神經又突然搭上瞭。就像推起瞭跳掉的電閘,嘀的一聲,傢裡的燈全都亮瞭,我的記憶嗖地一下又全飛回來瞭,就像從不曾忘記一樣,那一串密碼清晰得讓當時全都想不來的事實都顯得那麼可笑。

第二天跟同事說起這件事情,她深表同情的同時,給出瞭一個可能有點科學的解釋:人在睡眠不足時劇烈運動,腦部供血是會不足的,短期記憶缺失或者是我們俗稱的腦子不轉瞭,也是一種很正常的結果。

而這也可能是我從一連串惡性巧合裡得出的唯一有點兒參考價值的結論瞭:

年輕人啊,就該多睡覺。

假房東罵我是賤人楊依卿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周日的早上,9 點 16 分,距離第 88 屆奧斯卡頒獎典禮還有不到十分鐘。網上鋪天蓋地在討論 " 小李子的陪跑之路會不會就此終結 "。

奧斯卡向來是媒體必追的熱點。按一般的操作,大傢會提前準備好 80% 的內容,然後邊看直播,邊進行調整和補充。頒獎禮一結束,公號們就聽槍起跑。

我一邊修改文章,一邊隨手下單瞭一份外賣。剛付款不到十五分鐘,這時,突然響起瞭一陣敲門聲。

早上 9 點 40 分

" 咚!咚!咚!",敲門聲很粗暴,我心想這個外賣員真沒禮貌,敲個門跟搶劫似的。

一開門,一個五十多歲的女人徑直沖瞭進來,她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直走到客廳才回頭。

" 說吧,你什麼時候把房租交給我?" 她氣勢洶洶。

" 房租?我上個星期剛交啊,把半年的房租都交瞭。阿姨你是誰呀?"

" 你是崔瑞平嗎?"

" 我 …… 我不是,崔瑞平是房東。"

" 什麼?房東?那她住在這兒嗎?"

" 她不住在這兒,她住在對面那幢樓。"

" 還租瞭別的地方,這個女人,我早就懷疑瞭,怪不得每次我說要來,她都不讓我來,居然背著我把我的房子租給瞭別人 ……"

我明白瞭。這個女人才是真正的房東,崔瑞平隻是中介罷瞭。半年前我剛來北京,在豆瓣小組上找到瞭這間房子。和 " 房東 " 崔瑞平簽合同的時候,我特意要求看房產證明,沒想到也是假的。

眼前的女人看上去氣急敗壞,一個勁地打電話。我想,就讓他們自己處理這個爛攤子吧。我跟她說," 阿姨,那您在客廳坐一會兒吧,我還有工作,先回房間瞭。"

現在想想,我當時真是太天真瞭。

早上 9 點 55 分

那個女人,也就是大房東,來敲我的房門。

" 小姑娘,你能不能給崔瑞平打個電話,我打瞭幾次她都不接。"

我一打就通瞭。但還沒等我說話,大房東把電話搶瞭過去,問她什麼時候過來。對方說現在人在河北,一時半會兒過不來,估計中午到北京。

" 你最好不要騙 ……",沒等大房東說完,對方就先掛瞭。

早上 10 點

房東打算去一趟中介,臨走時,把傢裡唯一的一把鑰匙拿走瞭。

" 阿姨我在傢,不出門,這個鑰匙 ……"

" 給我吧,這是我傢。"

早上 10 點 05 分

另一個世界很熱鬧。隨著奧斯卡獎項逐個揭曉,微信群裡的消息一直沒停過。

我突然收到老板的一條私信:怎麼辦,我現在突然覺得最佳影片很有可能是《大空頭》,你有沒有可能臨時寫一篇文章出來? [ 可憐 ] [ 可憐 ]

早上 10 點 10 分

" 咚咚咚 ",這回真的是外賣到瞭。但我發現已經開不瞭門——大房東把門反鎖瞭,我隻能隔著厚重的安全門說:" 你把外賣先放在地上吧,謝謝瞭。"

早上 11 點 35 分

大房東從中介回來,把我叫到客廳。給瞭我兩個選擇,如果崔瑞平始終不來,要麼立刻搬走,要麼再交一遍房租。我徹底懵瞭。但這時候直播已經到尾聲,距離推送還有十五分鐘。

中午 11 點 40 分

趁直播網絡卡成馬賽克的時候,我打電話給崔瑞平,她掛瞭。

推送前的 5 分鐘

最終,《聚焦》擊敗《荒野獵人》《大空頭》拿下最佳影片;小李子在多年陪跑之後,如願拿下影帝。我跟同事比對細節、標題、錯別字 ...... 微信群裡忙成一團。房間外,警察來瞭,大房東焦灼地說著什麼,但警察很快說經濟糾紛不屬於他們管轄,我們應該找律師,去法院。房東站在我房門口,要求我立刻搬走 …… 門口的外賣已經變涼,面結成瞭一團 ……

兩天後,我搬到瞭新傢,看到假房東更新瞭朋友圈。她在賣 LV 包,我留言說希望她把這些假貨賣完之後,可以盡快把錢還回來,她回復:你這個賤人給我等著,我明天就把錢甩在你臉上。說完,她就把我拉黑瞭。

比斷電、鼠標失靈更倒黴的事是 ...... 肖千裡

網怎麼斷瞭?

房間裡的空氣頓時凝重起來。

" 媽啊,連不上公司共享盤,圖找不成瞭!"

一滴空調水啪地落在桌面上,空調聲戛然而止。7 點到瞭,這座大望路地帶最時髦的寫字樓,每到這個點就會自動切斷空調系統,一股熱浪從門口湧進來。而這傢正朝氣蓬勃地面向互聯網發展的媒體公司,現在已經完全斷網瞭。

這可是客戶的重要內容啊,明天一早要推送,要是來不及做完 …… 嘶,不敢想。

我臉上的汗滴開始往下爬,手背潮濕瞭一片,空氣裡有一股該死的舊電腦味兒。一同加班的同事開起瞭風扇,嗡嗡作響。我真不該拖延到這個時候才開始做。

隨即,藍牙鼠標突然失去瞭連接。

罷瞭罷瞭,還是明天早上早點來公司做吧,誰讓傢裡的電腦軟件、硬件都不給力呢 ……

第二天早上六點,我激動地來到公司,卻發現藍牙鼠標還在罷工,至於網絡 …… 我想我們從此是要和互聯網絕緣瞭。無奈,我隻能找來一個廢棄的有線鼠標,掏出手機,連上瞭熱點 ……

正做著圖呢,我突然虎軀一震,從椅子上跳瞭起來。糟瞭!今天十一點還有一場拍攝,現在的時間是 …… 十點!

" 你能幫我接著把圖弄完麼?" 我遠程向同事 A 求助。

" 我被關在房門外瞭,電腦不在身邊 ……" A 在那頭回復道。

完瞭完瞭完瞭,這下要闖大禍——推送做不完,拍攝也有可能趕不上,要是明星那邊發飆起來怎麼辦 …… 這個水貨鼠標,為什麼會自動雙擊?直播看多瞭?手機充電器呢?忘在傢裡瞭!這就是水逆嗎?但水逆是啥意思?怎麼聽不懂我自己在說什麼瞭呢?……

十點半,A 發來一條消息,說他成功地回到瞭傢裡。我沒有興趣去瞭解他 " 從窗子和水管爬過去 " 的故事,隻是把收尾工作交代給他後,立馬背起器材,開始叫車。

" 您周圍的車輛較少,等候時間可能較長。" 二十分鐘之後,一個距我七公裡的司機接瞭單,佛祖保佑,沒有取消。

十二點,臨近推送時刻,突然收到一條群發消息:" 今天這篇要再改一下,我們發備稿。"

彼時,我剛剛支付瞭三倍的滴滴車費,踉蹌跑進拍攝現場,才發現,除瞭攝影師和幾個工作人員,整個現場空無一人。

攝影師聳聳肩。

" 今天真邪門兒,誰都打不到車。"

我站在影棚門口,兩腿有點軟,硬是沒能尬出一張禮貌的笑臉來。

" 推送前,我得瞭癌癥 " 梁瀟滸

至今,辦公室的同事還會模仿那天晚上我發在群裡的語音,然後嘲笑我。

時間退回到整整兩年前,2015 年 4 月的一個深夜。那時候老張拉面的主要客戶群還是夜班出租車司機,尚且不需要排隊,就在我傢樓下。凌晨四點,我吃完一碗寬條的老張(小心翼翼地加瞭半勺辣子),腆著肚子往傢走。

距離早上 9 點的推送時間還有不到 5 個小時,足夠我完成當天 GQ Daily 資訊的收集和整理瞭。啊,夜晚很長,長到我覺得時間好像永遠都夠用。

到傢,磨蹭磨蹭差不多開始幹活兒吧。凌晨是我一天中工作效率最高的時候,一眼望去,滿屏都是靈感。話說回來我從高中就開始熬夜,雜志編輯這種不坐班的活兒簡直是為我量身定制的。氣定神閑的坐下,我在瀏覽器中依次打開最常關註的幾個信源網站,挨個兒開始讀。

哎喲哎喲,突然肚子好疼,趕緊抄起手機,去馬桶上待會兒。

蹲瞭活兒沒見出貨啊,哎喲哎喲,怎麼越來越疼瞭。

不行不行,疼痛感突然劇增,我汗滴跟暴雨一樣嘩嘩下,我不得不在馬桶上圈縮起身體,左手抵住腹部。我能聽到自己用力咬牙時發出的碾磨聲,通過下顎骨傳導到耳蝸。

不是,怎麼會這樣,這種痛感完全超出瞭我的經驗和認知,這不科學。等我意識到的時候,我已經保持身體折疊、臉正面朝下的坐姿快 20 分鐘瞭。

不然叫救護車吧,但太疼瞭根本沒辦法說話。哦我女朋友在傢呀,我努力擠出一些非人類的叫聲,終於喚醒瞭她。她開開廁所門,一臉驚恐地看到我扭曲的體態,但很快就明白我需要什麼。我拜托她關上門出去,以這種狀態相見實在是太不體面瞭。

救護車還得有半小時才能來,啊,工作怎麼辦,6 點之前我回得來嗎?去到醫院能診斷出是什麼問題呢,不可能是闌尾炎,我初二就給切瞭。那會是什麼毛病?7 點之前沒辦法回來的話 Daily 就做不完瞭吧,隻能拜托同事瞭。

汗水模糊住眼睛,看不清手機屏幕,隻能發語音瞭。" 我 …… 肚子 …… 疼得不 …… 行瞭 …… 誰醒瞭 …… 麻煩幫我 …… 做一下 ……dai……ly……" 早上 4:47,GQ 實驗室工作群裡出現一條語音,我沒有等到應答,就被送去瞭醫院 ……

…… 事實上那天早上我 7 點前就回傢瞭,可能是安慰劑效應,到瞭醫院疼痛就減輕瞭大半,急診的常規檢查也沒看出什麼毛病。那條語音是無法撤回瞭,我補瞭一條文字消息:" 沒事兒瞭,我繼續做 Daily。"

五個月後我確診為直腸癌,做完手術在醫院躺瞭倆禮拜,很顯然那次的深夜驚魂是惡性腫瘤的直接結果。但也足夠當天早上醒來收到那條莫名其妙的語音的同事們嘲笑我好久瞭。

策劃:GQ 實驗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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