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馨提示:如無專人指導,請勿隨便嘗試跑酷。】
他用 7 年的時間,學會飛簷走壁,直至如履平地;
與分開 17 年的兒子團聚,卻隔閡重重陷入困境。
跑酷中年 " 猴哥 "
對於 17 歲的小藝來說,父親是個熟悉的陌生人。
他出生沒多久,母親便離傢出走,父親則開始長年在外打工。自小跟隨爺爺奶奶在江西上饒生活的他,直至去年才與父親團聚,兩人一起在廣州石牌村的一傢快餐店打工。
在店裡,小藝負責做廚房幫工,父親則負責送外賣。也就是在這裡,他第一次聽說自己的父親有個外號,叫 "猴哥"。
猴哥在他居住的石牌村樓頂跑酷,從一棟樓頂躍過 4 米外的另一個棟樓頂。
此 " 猴哥 ",非彼猴哥。這個 " 猴哥 " 沒有火眼金睛,也不是蓋世英雄,他的原名叫林謀祥。
7 年前他迷上跑酷,給自己取瞭個名字叫 " 蛛猴 ",寓意著爬墻像蜘蛛一樣穩當,跳躍像猴子一樣靈活。因此,他的朋友都喊他 " 猴哥 "。
在跑酷這個圈子裡,他算是一個異類。
所謂跑酷,是一種極限運動,以日常生活的環境為運動的場所,將各種日常設施當作障礙物或輔助,在其間跑跳穿行。這一運動特點也對練習者的年齡和身體條件產生瞭限制。和他一起跑酷的都是 20 歲左右的年輕人,隻有他已經 45 歲。
猴哥在冼村被拆遷的 7 空層樓樓頂邊緣的一個角落做倒立。
在跑酷訓練館內,猴哥在威亞上做跑酷前的練習和嘗試。
在小藝的記憶裡,他六七歲時最渴望父親陪伴,後來漸漸的失望成為瞭習慣。十幾歲以後,"有爸爸跟沒爸爸一樣" 小藝說。
而現在雖然兩人在一起工作,卻仍分開住,猴哥自己在城中村租瞭一個十平方米的出租屋,而小藝則住在餐館的集體宿舍裡。
對於父親猴哥迷戀跑酷這件事情,小藝很煩惱。他看過媒體采訪父親跑酷的時候後,覺得太危險瞭。但相反的是,猴哥最大的心願,便是希望兒子能跟著他學跑酷。
多年的分開,終究留下一些難以解決的問題。雖然現在距離已經拉近,兩個人的心並沒有因此而靠近。小藝不喜歡和父親聊天,覺得到最後都會變成父親一人的訓話。而猴哥卻覺得兒子並不理解他的想法。
上班的快餐店內,猴哥沒工作的時候,就督促兒子好好工作。
在回猴哥出租屋的路上,猴哥在教訓小藝。
在小藝心目中,父親早就過瞭被稱為哥的年紀,應該是 " 猴叔 " 瞭。但頭發雖已有些許斑白,但猴哥認為這隻是遺傳,自己心態還很年輕。
平日裡他總戴著鴨舌帽,再穿上無袖 T 恤,寬松的運動褲加紅色運動鞋,再戴上紅色的耳機,輕快地穿梭於石牌村和電腦城熙熙攘攘的人群。他對自己現在的狀態很滿意,並認為他生命的意義就在於奔跑。而送外賣這份工作決定瞭他必須不斷奔跑。
他每天早上 7 點多開始在快餐店賣拉腸,中午十一點到下午三點送外賣。下班後就在出租屋內以及狹小的走廊做半個小時的體能訓練。之後開始在城市的街道、公園、樓頂跑酷。
猴哥在 10 平米的出租屋門框加瞭一條單杠,每天做引體向上體能訓練 .。
在出租屋樓梯內,猴哥在樓梯裡在跑酷前的熱身動作。
猴哥在出租屋內做俯臥撐,他在拳頭底下墊瞭果皮,以提高舒適度,而這樣的練習對於跑酷運動者而言非常重要。
在跑酷訓練館內,掛在訓練館猴哥平時訓練的照片。
猴哥喜歡挑戰高難度動作,經常有路人圍觀,也有小孩勸他:" 阿叔,這樣做很危險的。" 猴哥一開始解釋說自己是經過訓練的。後來幹脆戴上耳機,一來是因為他喜歡音樂的節奏,二來估計也是不想對旁觀者解釋太多。在冼村因拆遷成空樓的六七層樓頂的邊緣,猴哥做瞭一個倒立動作,把拆遷區域維持秩序的兩個年輕人嚇壞瞭,他們領導發瞭話,如果猴哥失手摔下,他們的飯碗就丟瞭。
而事實上,跑酷這項運動的實用性大於觀賞性。他曾經夢想做一名巡警,這樣可以在抓賊中發揮他跑酷的特長。他現在的理想是做一名電影武打替身演員,他不怕吃苦,敢拼。在跑酷運動中,他得到瞭自由、快樂和滿足,讓他感覺到自己不再隻是一個流水線的工人、保安或者外賣仔。
在冼村某樓頂跑酷,猴哥在樓頂的一個角落做倒立。
跑酷成瞭猴哥的精神寄托,可也解決不瞭他的心病——與兒子關系不好。
前陣子,他第一次說服小藝和他一起去瞭一傢跑酷綜合運動館,那裡有教練、有蹦床和厚厚的海綿保護,對於新人來說最為穩妥。
事實上,對於讓兒子跑酷這件事,他有兩個想法,一方面是希望這段被耽誤和僵持瞭僵持瞭 17 年的父子關系,能因此獲得緩和與重生的機會;另一方面他希望兒子能跟隨他一起走上跑酷之路。
而這一次的嘗試,讓他看到瞭希望的曙光。
在跑酷訓練館內,小藝在泡沫池旁邊看著父親在泡沫池裡做空翻動作。
猴哥在珠江新城中軸線跑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