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隻有在 6 歲的時候和媽媽抱頭痛哭過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哭過。"9 月 7 日,湖南寧鄉縣 13 歲的男孩喻壯已經照顧癱瘓的媽媽十年之久,他是媽媽的手和腳。他還沒出生,爸爸就因救人而離世;媽媽因患類風濕關節炎服用止痛藥導致肝腎功能損壞;他 3 歲學會照顧自己,4 歲學會照顧媽媽。沒有零食、沒有玩具,隨時要為母親端屎接尿,力氣不夠,他隻好咬著牙,用頭將病床上的母親一點點頂起 ……
2004 年,38 歲的王端美懷孕 7 個多月時,丈夫喻雙金因救一名落水婦女而不幸身亡。過度悲傷刺激下,王端美早產,生下男嬰,取名喻壯。還沒出月子就操持丈夫的葬禮,之後王端美就患上瞭類風濕關節炎,一個人艱難地撫養著孩子。因舍不得系統地進行治療,常年服用大量止痛藥而造成肝腎功能損壞,王端美的身體每況愈下,自己吃飯、自己穿衣服,3 歲的喻壯從那時便學會瞭照顧自己。
" 媽媽手腳不能動,她可以用嘴教我幹活。" 喻壯 4 歲時,媽媽的手腳開始出現嚴重變形,他便開始學著照顧媽媽。雖然媽媽瘦骨嶙峋,可年幼的他隨時要為母親端屎接尿,力氣不夠,他隻好咬著牙,用頭將病床上的母親一點點頂起 ……
喻壯爸爸剛去世的時候,媽媽曾經獲得過社會資助,這些年因為疾病基本已用光,親戚都指責媽媽:反正治不好,為何不給孩子留一點。每每聽到這些,喻壯都咬著嘴唇不說話。看著一臉堅毅得他,記者問:" 太苦太累時,會哭嗎 "。他說:" 隻有在 6 歲的時候和媽媽抱頭痛哭過一次,之後再也沒有哭過。"
13 歲的他,因是早產兒又加上長期營養跟不上,看上去隻有七八歲的體格。喻壯胳膊很細,切辣椒都要用兩隻手的力氣。就是這麼單薄的幼童卻已經照顧媽媽十年之久。
現在,王端美每周要做 2 次透析。靠著政府辦理的低保和借來的錢,在醫院附近租住瞭一間不大的房子。王端美手指變形,瘦骨嶙峋,她說,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壯壯。自己不行瞭,想讓壯壯有個著落。
喻壯如今已是初一的學生瞭,有同學欺負他,說他是沒爸的孩子,一向克制的他都會沉默。" 我的爸爸是救人犧牲的,我覺得他是英雄,是在做好事。" 我不需要跟別人解釋那麼多,我隻要學習好就是瞭,成績成瞭這個孩子唯一的尊嚴。
每當難受時,不願讓媽媽看見,他就會回到快要荒廢的傢裡坐一會,這是他唯一排泄壓力的方式。大多數時候,喻壯蒼白的臉上沒有歡樂,也沒有悲傷。但傢庭重負帶給一個幼小孩子的磨礪,他的眼神裡會時不時閃現,脆弱、無助、不得不堅強。
喻壯最喜歡的科目是生物,他說以後想當醫生,他還給自己診斷說自己是缺鐵性貧血,但他從未體檢過。一整天下來,喻壯唯一的一次笑,是提到想養一隻狗,這時才感覺他是個孩子。(攝影 周靜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