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小個子女人快步走來,笑容滿面地說:" 你們倆就是南加大的高材生吧!" 說著就將她倆拉進一個包間。
這是真實故事計劃的第 238 個故事
一
2015 年末,我在洛杉磯某賭場做荷官的時候,認識瞭張夢和張琳兩位老鄉,也見證瞭她們 " 雙面嬌娃 " 般的留學生涯。
她倆從小就認識,在湖北一個小城市出生和長大,從小學到中學都是同學,又都姓 " 張 ",感情甚篤,形影不離,直到高考讓這對好姐妹分隔兩地。
張夢考到瞭江西,張琳考到瞭福建,兩人相約大學畢業就去美國鍍金。
她們自費前往 USC 攻讀研究生學位,USC,南加利福利亞大學,著名的 " 南加大 ",美國排名靠前的私立名校。
新學期開學時間是九月初,張夢的父母在八月中旬就陪她到瞭洛杉磯,並為她租好房子——和張琳在校外合租——好萊塢大道附近的一套兩室一廳公寓,房租每月 2100 美金。
爸媽為她交瞭第一學期(quarter)學費,又給瞭她辦瞭張本地銀行卡,存入七萬美金——包括她第二學期兩萬美金出頭的學費以及兩學期生活費。
像所有父母一樣,爸媽臨走前也不忘千叮嚀萬囑咐一番。
" 小夢呀,到美國來的重心要放在學習上。這錢都是爸媽辛苦賺來的,要花在正途。"
" 不要沾染壞習慣。爸媽知道你是好孩子,不抽煙不喝酒,在美國也不要學那些,好嗎?"
父母走後不到三個月,張夢迷上瞭賭博。
張夢第一次踏足賭場,不過是去體驗一下,後來,我看她常來,又是華人女孩,很快熟識瞭。
張夢告訴我,她卡裡的那七萬美金一天天變少瞭,除去她這三個月來用在正途的一萬多美金,賭博差不多輸瞭三萬。眼見著就要交第二學期的學費,她有點慌瞭。可還是將希望寄托於放手一搏,賭一場大的,把錢都贏回來。
和來賭場的大多數人一樣,她的希望落空瞭。一月,洛杉磯最冷的時節,她對我說,自己輸光瞭父母給的所有錢。
二
張夢是獨生子女,爸媽做食品批發生意很多年瞭,有些傢底,不算大富大貴,說的上傢境殷實。從小她就有足夠用的零花錢,大學期間也沒出去打過工,缺衣少穿瞭就找父母要。
張琳看到好姐妹這樣,心裡也不好受,她安慰張夢:" 輸都輸瞭,能怎麼辦。你爸媽不是有錢嗎?要不再想辦法找他們拿點?"
張夢哽咽道:" 我這才來美國三個月啊,就用掉瞭七萬美金。你說我以什麼理由再去跟他們拿錢?我根本想不出任何借口,也沒這個臉。必須自力更生瞭!你不是最有辦法的嗎?"
張琳長籲一口氣:" 我來想辦法吧,辦法總會有的,大活人的總不能餓死在洛杉磯吧。"
九月初才獨自卡著開學的點兒來到美國的張琳,父母都是當地國企員工,收入狀況我也不清楚。
張夢說,張琳的獨立在同學中是出瞭名的。自打上瞭大三,她就不再管父母要錢,這一趟自費來洛杉磯南加大念研究生的錢也出自於她幾年的積蓄。
張琳爸媽很為她驕傲,逢人便誇:" 我女兒從小就很獨立,從不讓我們費心!" 親朋好友也紛紛誇贊她是一個聰明懂事孝敬父母的好孩子。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從 19 歲開始,張琳便在高級會所和夜總會兼職陪酒。
以她傢的條件也不是供不起她上學,但是遠遠達不到她想要的標準。她愛可以隨心所欲的花錢的感覺,這是她自己告訴我的。
到美國之後,張琳的積蓄漸漸縮水,錢明顯不夠花瞭。經張夢這麼一刺激,她開始在網絡尋覓掙錢途徑。
三
張琳比張夢小半歲,兩人性格迥異,張琳風風火火,特別能說,而張夢則比較婉約安靜。
張琳的執行能力很強,她很清楚留學生是不允許私自外出打工的,隻能在華人論壇裡找找 " 打黑工 " 的場所。她在網上輸入瞭一些關鍵字,比如 " 女服務生 "、" 學生兼職 ",就找到瞭一條貌似不起眼,卻正合心意的信息。這篇招聘廣告全文隻有短短幾行字:
"KTV 招女服務生,生意好小費多。工作時間從晚上十點到凌晨兩點。隻需工作三四個小時就能輕輕松松掙 200 到 300 美金小費現金。需形象好氣質佳,尤其歡迎女學生兼職。"
對於張琳來說,這是一份什麼性質的工作,不言而喻。這篇兼職廣告隻留瞭一個用於聯系的微信號碼,她立刻拿起手機添加該微信,對方很快通過瞭。
她發信息過去:" 你好,我是大學生,想找一份兼職。"
對方回復堪稱神速:" 好啊,非常歡迎!今晚你就能來上班嗎?"
她回話:" 我們有兩個女生,你們需要這麼多人嗎?"
對方的回復更快瞭:" 當然!一起來吧!"
對方發過來地址以及 KTV 的名稱 " 帝王 "。她一看這兩個字,心中又更加確認瞭幾分:沒錯,什麼 KTV,明明就是夜總會。
張夢著實不敢相信張琳這麼快就為她倆找到瞭 " 工作 ",並且即刻就能入職。
四
冬夜的洛杉磯,張夢駕駛著爸媽在入校時給她買的二手奧迪,帶著張琳一塊兒驅車趕往 " 帝王 ",她的心目中很 " 神秘 " 的工作場所。出發前,她對叫這種名字的地方多少會有些想象,一棟金碧輝煌的大樓,或是一個富麗堂皇的酒店。
到瞭 " 帝王 " 門口,張夢說自己完全傻眼瞭,它所在的位置在專門租給中低端商鋪的小型商業廣場(plaza),而它的門臉和最普通不過的小商鋪沒啥差別。門頭上掛著兩個用最簡陋不過的霓虹燈牌拼成的紅字:" 帝王 "。
門口站著一個高大威猛的墨西哥保安,問也沒問就放她們進去瞭。
" 就像是一個普通辦公室改裝成的破落戶似的、城鄉結合部風格的假 KTV!" 張夢事後給我形容,雖然裡面燈光昏暗,可是仍然能清楚看見由廉價瓷磚鋪成的地板,已被水漬侵蝕得看不出原來顏色,沒有吊頂的天花板,甚至還能看見長條形、樣式古老的日光燈掛在上面。
整個大廳一副簡陋破敗的氣息,中央擺著幾個劣質皮革沙發,圍坐著一圈埋頭玩手機的女孩。其中一個開口說瞭什麼,其他女孩便紛紛把目光投向她倆。
張琳若無其事,張夢卻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或是扭頭就走。
不知從哪裡冒出一個小個子女人,快步走來,笑容滿面地問她倆:" 你們倆就是南加大的高材生吧!" 說著就將她倆拉進一個包間。破舊的點唱機,小得可憐的屏幕,又臟又舊、連顏色都無法分辨的低檔沙發,墻上還掛著低俗的半裸美女圖。
張夢認定她們絕對不會留下來工作,可張琳卻是那麼泰然自若,微笑聆聽自稱 " 媽咪 " 的女人講解上班規則。
媽咪試探地問她們:" 你們做過嗎?
張琳坦然笑答:" 我做過,在中國。"
媽咪高興地說:" 好好好!我們這裡是全洛杉磯生意最好的 ktv!十個包廂,天天滿座(聽她說話是華人)。"
張琳問:" 臺費多少錢呢?"
媽咪說:" 國內是定臺,洛杉磯是轉臺,做得好的小姐每天轉四五張臺,坐一張臺公司給你臺費十美金,客人再給小費,一個客人給二十到一百刀。"
張琳說:" 行,那我們留下來試試吧。"
張夢拉住她耳語:" 我可不能在這破地方幹!"
張琳斬釘截鐵地低聲說:" 要賺錢還挑地方嗎?!"
張夢被戳到痛處,努力用錢這個字說服自己留下。
媽咪嗅到張夢的猶豫,拽著她的手腕先帶她去 " 上臺 ",把她拽進一個包廂,裡面坐著一群男人,見媽咪帶女孩進來,都朝門口張望。
媽咪語氣驕傲的向大傢介紹:" 這是南加大的女研究生!今天第一天來做小姐!" 她故意把音調拖得很長。
立刻就有男人揮瞭揮手:" 來來坐我這邊!" 媽咪把她朝那男人推過去。
張夢就這麼稀裡糊塗地 " 下海 " 成瞭 " 小姐 "。她沒有想到的是,看似衰敗的破店,生意相當好,所有包間都滿瞭,沒拿到包間的客人坐在大廳裡。
整晚,媽咪都帶著她倆新人串來串去,各個包廂來回跑,好些個 " 老小姐 " 一直坐著等臺。
張夢當晚一共得瞭 180 美金,這給瞭她些許安慰。錢,美金,還都是現金。有 " 經驗 " 又能言善辯的張琳則拿瞭 250 美金,合人民幣快 1700 塊瞭。她也非常滿意,畢竟隻需 " 工作 " 三個小時。
實際上,她們的工作就是:陪客人喝酒,讓客人開心,被客人揩油。
媽咪在下班的時候熱情似火地拉著她倆的手,千叮嚀萬囑咐地說:" 明天一定要來上班啊!"
先前還是她倆找工作,這會兒是工作求著她倆瞭。
被同學稱為乖女孩的張夢不勝酒力,回傢就吐瞭,還在浴室冰冷的地板上坐瞭良久,才艱難地爬到床上。這也是第二天她告訴我的。
五
她們並不是那種典型的美女,可是很有賣點:名校高材生。在出入色情場所的男人中非常受用,這叫 " 檔次 "。
見慣瞭標準化小姐的客人們,一聽媽咪介紹說有名牌大學學生妹,基本上都會說:" 試看看吧。"
張琳教張夢不用濃妝艷抹,隻需要笑得自信,充分展示 " 清純、青春、活潑可愛 " 的狀態,俗稱 " 人設 "。無論是小姐、歌手還是演員," 人設 " 都是用來賣的。
張夢希望找個男人來支付她迫在眉睫的學費,而張琳則想靠打工的錢支付奔馳的首付款,順便說一句,留學生在美國都需要買車,離開時再賣掉,當然,有男人能買給她更好。
在這傢酒店消費的客人,大多都是 30 到 45 歲左右的好色之徒。其中,以地域來看,中國廣東人和越南人居多;以職業來看,撈偏門的人居多,其中不乏毒販子和幫派兄弟。在洛杉磯,不能合法開設像中國那種大型的、豪華高調的夜總會,所以有需求的男人們隻能去類似隱秘的小店尋歡。別看店小,消費並不便宜。
除瞭正常上班拿臺費和小費以外,客人可以帶小姐出臺(在美國中文叫 " 外框 ",英文叫 buy out),費用是 300 美金起步,其中 150 美金交給公司,剩下的給到小姐。至於客人帶小姐出去做什麼,是彼此之間協商好的,有沒有其他 " 服務 " 和費用也另議。
張夢和張琳白天忙著上課、溫習和寫作業,晚上陪大哥大叔們喝酒作樂,夜夜笙歌。
張夢發現,在她和張琳忙著到處轉臺的這些天,很多長得還不錯的小姐,總是沒臺坐。而在她們之後又來瞭一個各方面都很一般的小姐,媽咪又把重心放到瞭新人身上。
喜新厭舊,世態炎涼,哪裡都不例外。新人靠新鮮度、熱度掙錢,老人靠耐力、身體掙錢。
如果說社會對於學生來說是大染缸,那夜總會這種地方,簡直如同深不見底的黑洞。
做瞭一個禮拜後,張夢又來到我工作的賭場。我很驚訝:" 又上學又上班的,還有時間賭博?"
她說:" 辭職瞭。我先玩幾把,等你下班瞭聊聊?"
我說:" 好,快瞭。"
張夢在賭場門口的垃圾桶邊上站著抽煙、等我。我問她什麼時候抽上煙瞭。她說:" 在 KTV 裡沒有人不抽,包間統統煙霧繚繞,不抽煙就狂吸二手煙。"
我問:" 張琳她還在上班嗎?"
她戲謔地笑笑:" 她現在是頭牌!"
她告訴我,小姐們大多都是看見網絡廣告找過去的,或是姐妹介紹的。她們大都拿的旅遊簽證或學生簽證,前者多是在美國邊玩邊掙錢的女孩,後者多是傢境不那麼富裕的中國留學生。她們的年齡大都在 21 歲到 28 歲之間。
張夢斷言:" 沒有一個女孩是非要在 KTV 工作不可的、不這樣做就活不下去的。全部都是好吃懶做圖來錢快、工作輕松。我跟她們沒什麼共同話題。"
我問她:" 所以你辭職瞭?"
她搖搖頭,說:" 有個客人喜歡我,每天都來捧我場,他提出讓我別上班瞭,做他女朋友,每個月給我三千美金。雖然不如上班掙得多但至少不用喝酒熬夜瞭。"
我也沒太多驚訝,白人年輕女孩找 sugar daddy(傍大款)的也大有人在,我隻是為她擔心:" 那種地方認識的男人能信嗎?他結婚瞭嗎?"
她嘴角不自然地揚瞭揚:" 管它呢,反正他先付瞭我三千塊。他四十多瞭,可能結瞭吧。"
而眼前的張夢 1992 年生,她在 2016 年初成為坐臺小姐的年齡還未滿 24 歲。
小姐們管張夢這種情況叫做 " 上岸 "。
我不知道該說點啥:" 那還是不夠學費啊?
她低頭小聲道:" 我騙爸媽說接下來兩學期學費要一起付,又找他們要瞭兩萬刀 ..."
六
兩個月後,張夢被 " 男朋友 " 踹瞭,再次 " 下海 ",重回那傢夜總會上班。此時的張琳已經攢夠瞭首付,用學生貸款購置瞭她喜歡的奔馳。
不過,張琳的風頭也慢慢被絡繹不絕的新人蓋住瞭。小姐更新速度很快,做三個月以上的女孩就算得上是 " 爹不親娘不要 " 的老小姐瞭。
而對媽咪來說,老小姐自有老小姐的銷售方法。小姐在她眼裡都是商品,一分錢成本都不要,隻需每天催促盡可能多的女孩來上班,給客人提供更多選擇。她甚至為此制定瞭一系列不合情理的懲罰措施。
哪怕是在周二——生意最清淡的夜晚,她也不惜把女孩們都叫來,冷冷清清地在店裡守一個晚上。沒臺坐的小姐一分錢都拿不到。
店裡的女孩數量維持在 20-25 個。媽咪總是給新人盡量多的臺坐,老人就賣去 " 嗨局 "。
到 KTV 來的大部分客人黃賭毒均沾,尤其是毒,販毒和吸毒。他們經常在傢中或者某些隱秘場所私設 " 毒趴 ",聚眾吸毒,吸食的毒品主要是大麻、K 粉和冰毒,這幾種毒品的害人程度我就不在這裡多說瞭。
小姐參與不同 " 嗨局 ",價格還不一樣;參加吸麻、吸 K 的,每個女孩給 300-500 美金;參加 " 溜冰 " 的,每個給 600-800 美金。每次交給公司 150 刀,剩下的裝進口袋。客人對她們的 " 表現 " 越是滿意,給的小費越高。
為什麼網傳有那麼多留學生 " 打氣球 "、吸毒致死的負面新聞,其中一個原因,確實是很多國傢對於毒品管制的力度不如中國大,而且對吸毒人員的判罰也相對較輕。而美國,是全球毒品最泛濫的發達國傢。
媽咪總是把張夢和張琳打包賣出去。有 " 局 " 的晚上她倆就在店裡等車來接,被接去方向不明的陰暗角落。
有一次,她們被送到一棟獨獨的位於山頂的大別墅,月黑風高,四野無人。到瞭之後才發現隻有她們兩個女生,一屋子七八個男的,有老有少,神色詭異。
今天是 " 溜冰 " 局,為什麼給的價格貴?就是因為參與的危險系數很高,眾人圍坐著,輪番吸食瞭冰毒之後,一眾男人,如同一群豺狼惡狗般,虎視眈眈、垂涎欲滴地盯著她們。
張琳趁上廁所的當口,給媽咪打瞭個電話,吼著說:" 你如果不管,我真得打 911 瞭(全美報警電話),我們撐不下去瞭!"
最終媽咪退讓瞭,叫司機送瞭四個小姐過去把她倆換瞭回來。她們坐上車返城的路上,相偎而泣,渾身顫抖。至於那四個女孩又是什麼樣的遭遇,她們就不得而知瞭,也自覺不會再問起。
在美國,這些男人是不敢強暴你們的,他們隻會趁你們冰毒上腦失去本性之後再下手。如果被你們告瞭,為瞭脫罪,他們會說是你們自願的。而證明你們是自願的辦法,很有可能是靠屋裡秘密安裝的微型攝像頭。
這事過後,媽咪不再對她們有什麼好臉色,常常有意無意地刁難和冷落她們。在相熟客人的推薦下,她們又去瞭另外一傢 KTV 兼職。
由於分心太多,她們都有掛科,掛一科意味著需要多交那一節課的錢,針對她們國際學生的價格是 3000 多美金。犧牲學習時間所掙來的錢又貼補到瞭不好好學習的後果上。
為瞭省錢,她們住進瞭 KTV 提供給小姐們的廉租集體宿舍,環境一塌糊塗。
作者圖|張夢和張琳合租的房間
張夢和張琳到底還是學生,想法比較單純。她們在 KTV 上班的時候,用的自己的真名,並且不僅不避諱自己是南加大研究生的身份,更恨不得廣而告之。
萬萬沒想到,她們被同行抓住瞭把柄,向移民局告發瞭,差一點被遣返,當然這是另一個故事瞭。
由於經常參加 " 毒趴 " 的緣故,張琳迷上瞭大麻,時不時來上幾口。張夢對曾經恨得咬牙切齒的冰毒,起瞭心癮。她倆安慰自己說:回國弄不到這些東西,自然而然就戒瞭。
今年夏天,我的兩位老鄉已經回國瞭,張夢在父母的安排下回傢工作,回到她的世界,和我的聯系越來越少。本來就是通過張夢認識的張琳,更是斷瞭聯系。
我記得張琳說過,她很清楚要走一條什麼樣的路。她會直奔一線城市,想方設法進入一傢大公司,最好是跨國集團,什麼職位都無所謂。她不會浪費精力去拼升職、拼工資,她隻想在一傢高端平臺上,以她那鍍過金的海外背景,不算難看的長相和能說會道的本事,找個好老公,獲得一張長期飯票。
也不知道她們染上的毒有沒有戒掉。
(文中人物為化名,隱私信息已做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