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星之死,求職平臺到底有多大責任?

08-04

雷鋒網消息,8 月 2 日芥末推發佈報道稱,東北大學畢業生李文星通過 BOSS 直聘求職,疑似遭遇虛假公司的傳銷騙局,在最近被發現不幸身亡。

對於這一事件,BOSS 直聘回應表示,自 2015 年初以來,平臺執行的 " 隻發一個職位,資料合規,可以先發;不觸發舉報,可以招聘 " 這一機制,存在很大的問題。8 月 3 日凌晨開始,平臺全面進行調整,對於所有招聘者執行事先審核認證的流程,在目前材料審核的基礎上,還會采取身份證、人臉識別等更為準確的審核認證措施,在一切水落石出之際,依據法律應當承擔的一切責任,願意徹底承擔。

BOSS 直聘微博的留言

現在 BOSS 直聘的微博已經被網友關於李文星的消息占領。

根據芥末推的報道,今年 5 月,身處北京的李文星在 BOSS 直聘向一傢名為 " 北京科藍公司 " 的公司投遞簡歷。隨後在經過電話面試後,他收到該公司人事部錄取通知,並被通知前往天津入職。

人事部的薛婷婷在與李文星的聊天中稱," 公司目前有個天津外派項目,一到兩個月就會結束,之後就回北京。請問是否接受?"

薛婷婷在與李文星的聊天(圖片來自芥末推)

隨後他收到瞭人事行政部王文鵬用 QQ 郵箱發來的錄取郵件,郵件中這傢公司要求李文星 5 月 20 日去天津濱海高新區軟件園報到。

李文星收到的錄取郵件(圖片來自芥末推)

5 月 20 日,李文星獨自乘城際列車去瞭天津。他在中午給妹妹的定位顯示在天津濱海新區,但後來給朋友陳棟發去一條定位信息顯示,他在天津靜海區。事情已經開始出現異常。

根據芥末推的報道,當時李文星可能已經被人控制,而他所在的地點也不被親人和朋友瞭解,甚至在天津和石傢莊切換。

不久後,他開始找朋友借錢,而他此前是一個從不借錢的人。7 月 8 日晚上,他給傢裡打瞭最後一個電話,對媽媽說 " 誰打電話要錢你們都別給 ",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瞭。直到 7 月 14 日,李文星的屍體在靜海區 G104 國道旁的那個水坑裡被發現。

根據警方的分析,李文星隨身攜帶的傳銷筆記等物證,極有可能誤入傳銷組織。

隨便註冊即可招人?

李文星向其投遞簡歷的其實是一傢虛假公司,它冒充瞭北京科藍軟件系統股份有限公司在 BOSS 直聘上發佈招聘信息。真正的北京科藍在采訪中表示,他們的郵件都是通過企業郵箱發送給求職者,而不是個人的 QQ 郵箱,而所謂的 " 薛婷婷 " 和錄取郵件中提到 " 王文鵬 ",在公司並沒有這兩名員工。

為什麼冒充其它公司也能在網上發佈招聘信息?

根據多傢媒體的試驗,在 Boss 直聘上發佈信息隻需要填一傢能在平臺系統裡搜索得到的一傢公司,然後加入公司,填寫職位和郵箱後,就能發佈招聘信息,期間沒有察覺到有任何審核的環節。而且發佈招聘後,很快就會收到簡歷。

BOSS 直聘 CEO 趙鵬後來的回應也驗證瞭這一點,他表示,這一問題源自於公司自 2015 年以來實行的策略:隻發一個職位,公司名稱在國傢企業信用信息公示系統可以找到、職位沒有明顯問題,先發佈。如果不觸發用戶舉報,就不強制審核,而是引導他,認證的話,可以多發職位。

公司對外發佈的聲明顯示,招聘者要一個以上職位,則要強制進行審核。" 之前我們對這個策略進行過觀察,出問題的時候很少。現在回想起來,跟當時平臺小,沒有人註意到我們有很大關系。"

而之所以有這個策略,是因為 2015 年初的時候,公司每天用戶少,來平臺的招聘者多數都是初創公司,甚至籌備公司的招聘者。當時,為瞭便於招聘者上平臺發佈職位,就采取瞭這樣的策略。但隨著公司的發展與擴大,雖然後來采取瞭企業郵箱認證等方式,但對於隻發一個職位的處理方式,仍舊沒有變。

至 8 月 3 號,再次在 BOSS 直聘發佈虛假招聘信息時,平臺已經會顯示職位沒有通過審核。

事發後,微信公眾號 " 朱思碼記 " 中自稱為前 Boss 直聘華東市場公關經理的朱利安撰文寫到,以 "BOSS 直聘在內互聯網招聘企業控制著本該受保護的應屆生所接觸企業的第一入口,但他們卻通過付費工具把路標引向邪惡欺詐的地獄。"

文中認為,互聯網招聘還是 " 銷售們靠賣人簡歷而從中獲利的皮肉生意 ",是 " 付費工具的搜索加權和置頂 " 直接讓李文星選擇瞭去一傢冒充的公司。

文中還稱,Boss 直聘采用瞭傳統人才招聘平臺的分公司制度,使得華北,華東,華南,西南片區的各地分公司間在內部存在著競爭的關系,而這種競爭最終就表現在瞭商務銷售端團隊的 KPI 上。

雷鋒網瞭解到,這也不是該平臺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據新京報報道,大學畢業生張曉文(化名 )在去年 12 月 9 日也通過 boss 直聘應聘瞭 " 百利應科技有限公司 " 的技術職位,隨後被以面試為由騙至天津靜海縣大口子門村的傳銷窩點,失去人身自由 11 天,累計金錢損失將近 3 萬。" 傳銷窩點當時有 14 人,其中 8 人都是以求職名義被騙進來的。"

其它招聘平臺同樣存在類似的問題。早在 2015 年就有公開報道的案例顯示,有人利用 "58 同城 "、趕集網等招聘網站,發佈虛假招聘信息,從面試者處騙取 " 押金 "。

那麼平臺盡職盡責,審查虛假信息就能解決所有問題瞭嗎?

有人認為,平臺方應對顯而易見的違法信息負有監測排除的義務。不過 BOSS 直聘品牌部向新京報表示," 從某種程度上說,我們公司也是受害者,信息詐騙是行業痛點。"

另據雷鋒網瞭解,這次事件中涉及的天津靜海,是各種非法傳銷組織盤踞已久的地方,從 2004 年至今,不斷有靜海傳銷的報道出現。

知乎上有評論稱,靜海政府也有過打擊整治,但是效果不大,而且一般傢屬去當地派出所報案,派出所會推給當地工商局,而工商局又會推給派出所。

為什麼某一地區的傳銷現象一直存在,而且還如此猖獗,這也是值得我們思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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