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假波及企業增至 500 傢神戶制鋼社長稱信譽歸零
■本報見習記者 龔夢澤
備受關註的神戶制鋼造假事態進一步惡化。10 月 13 日，根據神戶制鋼內部調查顯示，除銅、鋁制品、鐵粉的強度數據造假的同時，又有 9 種產品被發現篡改瞭技術數據。
值得一提的是，此次神戶鋼鐵的中國工廠也牽涉其中。上述 9 種產品中就有神戶鋼鐵中國制造的銅管、銅條和鋁合金線材等，這些公司包括蘇州神鋼電子材料有限公司、江陰法爾勝 ( 7.740, -0.22, -2.76% ) 杉田彈簧制線有限公司、神鋼新確彈簧鋼線（佛山）有限公司。
由此，神戶制鋼造假行為的影響進一步惡化。除先前披露的三菱重工業公司、東海鐵道公司、豐田汽車、馬自達、斯巴魯外，美國波音以及汽車生產商特斯拉、戴姆勒、勞斯萊斯、通用、起亞和標致雪鐵龍等 30 多傢知名大企業也進入受影響名單。截至記者發稿前，共計約 500 傢企業赫然在列，受影響的企業數量是一周前所公佈數量的大約兩倍。
消息傳出後，東京股市神鋼股票連日暴跌。截至 10 月 13 日收盤，其股價比年初以來最高位已跌去逾 40%。有分析人士指出，神戶制鋼除瞭要面臨巨額索賠外，在美國等地可能陷入民事訴訟，而管理層甚至可能被追究刑事責任。正如神戶制鋼社長川崎博在 10 月 12 日致歉時所說的那樣 " 神戶制鋼的信譽已降為零。"
醜聞惡化 500 傢企業受累
波音通用起亞赫然在列
《證券日報》記者瞭解到，10 月 11 日，神戶制鋼增加以次充好產品名單，140 噸鐵粉和 6600 多單位的生產液晶屏所用的合金材料確認造假；10 月 13 日，公司方面證實又有 9 種產品被發現篡改瞭技術數據，包括銅合金管、鋼線材。
最新消息顯示，截至記者發稿前，神戶制鋼承認已將篡改技術數據的產品交付約 500 傢國內外客戶。這即意味著，截至目前受影響的客戶數量是一周前所公佈數量的大約兩倍。隨著日本第三大鋼鐵企業神戶制鋼所造假醜聞愈演愈烈，更多 " 中招 " 企業浮出水面。
10 月 13 日，全球最大客機生產商波音公司確認使用瞭神戶制鋼涉嫌虛假認證的產品。 據悉，目前波音方面尚未把此事當作 " 安全問題 " 來看待，但這一發現或將提高日本神戶制鋼的賠償費用。
記者獲悉，波音方面目前正在開展調查，以確定神戶制鋼所生產的零件在其飛機中的運用程度和類型，並會將結果與其航空公司客戶共享。據消息人士透露，即使問題零件不影響飛行安全，但考慮到公眾的強烈關切，波音或將替換相關零件，以避免面臨後續安全質疑，而上述更換零件的行為都將使神戶制鋼付出高昂代價。
據報道，波音沒有直接從神戶制鋼購買鋁基復合材料等產品，但波音的日本主要供貨商，包括三菱重工、川崎重工、斯巴魯公司等都曾購買相關產品。此外，包括空客公司、美國通用汽車等海外制造巨頭也開始對影響進行調查。整個日本制造業的信譽受到動搖，醜聞影響預計將進一步加劇。
此前，神戶制鋼聲稱問題產品遍及日本國內多達 200 傢企業，其中不乏豐田、本田、日產、鈴木、馬自達、斯巴魯等汽車巨頭。此外，三菱重工研發的日本首款國產噴氣式支線客機 MRJ、東海鐵道的部分新幹線列車等航空、高鐵項目受到牽連，而三菱重工、川崎重工、IHI 株式會社、斯巴魯等企業的國防用品也受到波及。
《證券日報》記者根據神戶制鋼官網得知，公司介紹其擁有諸多獨有技術，並宣稱保有量巨大 " 汽車閥門彈簧用線材，世界上每 2 輛汽車中就有 1 輛使用 "" 船舶用組裝式曲軸和一體式曲軸占有世界 40% 的市場份額 "" 汽車引擎蓋等鋁板材占日本市場 50% 份額 "" 鐵路車輛用鋁型材占日本市場最高份額 "。
有業內人士指出，神戶制鋼的造假醜聞不僅使企業本身信譽掃地，還給全球供應鏈造成大混亂，同時暴露瞭日本企業管理缺乏監督制衡的通病。神戶制鋼所擁有眾多大客戶，包括汽車、飛機、高速列車制造商及半導體企業和核電站，以目前情況來看，未來受影響的企業數量還將增加。
神戶制鋼前科累累
片面追求利潤致禍
這幾年可謂日本制造業的 " 多事之秋 "，從高田氣囊事故 2008 年第一次召回；東洋橡膠工業篡改性能數據；到鈴木等車企篡改燃油量數據；再到如今神戶制鋼所。此前熒屏上對日本制造鋪天蓋地的贊美，轉眼變成瞭日企的醜聞不斷以及高層的頻繁致歉。
事實上，神戶制鋼的造假行為悠久而肆意。
早在 2006 年就被曝出過其他制鐵排放超出環境標準的煤煙並篡改數據的行為；就在去年 6 月份，神戶制鋼已經被查出不銹鋼鋼絲拉升強度數據造假，當時披露的原因僅僅是 " 為瞭減少殘次品數量 "，而這一行為已至少持續瞭 9 年之久。有專傢稱，雖然公司每次都采取瞭反制措施，但始終沒有深刻汲取教訓，最終釀成大錯。
記者查閱神戶制鋼的 2017 財年報告發現，其傳統的三大支柱業務為鋼鐵、工程機械和電力，但上述業務近年來效益卻日益走低。神戶制鋼官網數據顯示，公司從 2014 年到 2016 年的銷售額分別為 18868 億日元、18228 億日元和 16958 億日元，呈現出逐年下降的態勢。
據神戶制鋼的社長川崎博回憶稱，2013 年初，當他得知自己將要升任神戶制鋼社長時，他無時無刻都思考著 " 接下去要怎麼殺出重圍 "，有時甚至苦惱得 " 在夜裡突然醒來 "。 面對日本制造業企業正面臨的嚴酷挑戰，他反復強調變革和行動的重要性，以應對經濟形勢的變化和激烈的競爭。
《證券日報》記者發現，神戶制鋼在 2018 年入社新員工的招聘啟事和社長致辭中提到，包括社長、董事、員工在內的構成企業的所有人員都不能安於現狀，而應處於不斷的變革之中，公司已開始著手 " 工作方式改革行動 "、" 推動多樣性 " 等工作。
傳統業務的利潤下滑迫使神戶制鋼不得不尋求新的利潤增長點，而鋁制品被視作實現增長的新領域。隨著汽車行業對於車身輕量化和高燃油效率的追求，鋁制品部件不斷被車企采用。事實證明，神戶制鋼業務重點的轉移很快見效。在剛過去的 2017 財年一季度，神戶制鋼凈銷售收入同比增長 7.6% 至 4350 億日元；營業利潤環比和同比分別激增 118.0% 和 138.6% 至 303 億日元；凈利潤由 2016 財年一季度的虧損 20 億日元轉為盈利 250 億日元，環比增長 86.6%。
或許正是激進的盈利計劃為神戶制鋼的造假埋下瞭伏筆。根據神戶制鋼的計劃，到 2020 財年將銅、鋁的稅前利潤提升至 200 億日元，到 2025 財年，將鋁業務的稅前利潤將進一步提高至 300 億日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