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浪科技 鄭峻
這是一個比較另類的中國手機品牌，在國外的銷量和知名度都高於國內市場。或許正因為國內的影響力不足，每當看到海外用戶排隊搶購一加新機的時候，總有國內網友懷疑這是出口轉內銷、花錢請人做托的虛假營銷。坦率的說，當一加的朋友看到我發的朋友圈，找到正在法國度假 ( 美國正值感恩節小長假 ) 的我，問我能否花一個小時的時間，在逛街購物之餘順便去看看他們線下發售情況的時候，我也是持略帶懷疑的態度。真的有法國人會排隊買一加手機？
非親眼所見難以相信
今天 ( 11 月 21 日 ) 是一加 5T 在歐美市場發售的日子。按照一加的慣例，他們會在全球幾個大城市設立 Pop-up 臨時店，面向用戶線下銷售新機。作為一傢小公司，一加難以承擔全球大城市黃金地段設立實體店的成本與風險，與其他實體店合作開賣是最實際的選擇。除瞭巴黎，這次歐洲市場的線下發售城市還有米蘭、阿姆斯特丹和柏林。
無論是從品牌契合度還是商店所處黃金地段，Colette 都是一加在巴黎最好的合作夥伴。一加已經在這裡舉辦瞭數次線下發售活動，還推出過 Colette 定制限量版手機。這裡是巴黎最知名的時尚買手店之一，他們上下三層、占地 740 平方米的時尚買手店位於巴黎最核心的第一區，距離標志建築協和廣場和盧浮宮都隻有幾分鐘距離，周圍滿是奢侈品和設計師商店。消費者可以在 Colette 找到各種品牌的時尚品牌服飾。巴黎時尚圈老佛爺、香奈兒創意總監 Karl Lagerfeld 經常光顧這裡掃貨，蕾哈娜等演藝明星也不時在這裡發售新品。
下午三點是一加 5T 正式發售的時間。我直到兩點四十才來到 Colette 門口。之前我也不相信會有多少人排隊搶購一加 5T，因為在這樣陰冷蕭瑟的工作日下午，同一時間上官網訂購顯然更加合情合理。然後，看到現場的排隊場景，我心裡交雜著驚訝與興奮。Colette 店門口排起瞭一條長長的隊伍，繞過街角一路延伸到另一個街區。現場目測至少有三百多人在耐心的等待。
這些排隊的人群中，有白人，也有黑人，有亞裔，還有北非人。但據我現場觀察，排隊人群絕大多數都是男性，隻有不到十位女性，而且多是陪著自己的伴侶一起來排隊的。但隊伍中居然還有挺著大肚子的孕婦，以及推著嬰兒車或者抱著孩子的年輕母親。在等待的過程中，他們有的低頭刷手機消磨時間，有的和朋友一起排隊談笑風生，有的默然獨自抽煙吞雲吐霧。
如果不是現場親眼所見，我很難想象一加在法國居然有這麼多的粉絲用戶。在我的印象中，似乎隻有 iPhone 上市才會吸引這麼多的粉絲在寒冷凜冽中排隊。我曾經多次去紐約第五大道蘋果店報道 iPhone 上市首日，采訪那些提前數日排隊的死忠果粉們。雖然自己很不理解為瞭一部手機浪費那麼多時間排隊的行為，但我確實很明白他們的想法和心情。
兩倍的價格差距
官網就有銷售，為什麼來這裡排隊？" 當然是為瞭馬上拿到手機，我已經等不及瞭啊。" 一位看起來三十來歲的白人男性這樣回答我。他剛剛來到現場，隻能無奈地走瞭很遠，排到隊伍的最後幾位，表情有點懊惱。" 我真應該早點來排隊的，聽說今天現場隻有 300 部機器。希望不要在我之前賣光啊。" ( 註：法國年輕人大多會說英語，並不存在交流問題。 )
有那麼多手機選擇，為什麼不買蘋果或三星，非要買一加呢？" 一加又便宜又好用，這麼好的配置才賣 500 歐。你知道蘋果和三星在法國賣多少錢嗎？" 這位男士有點不屑的看著我，伸出兩根手指比給我看。" 兩倍的價格差距啊，但很多體驗都是相近的啊，一加是旗艦的配置，你們中國手機就是超值。我早就知道中國的華為手機，他們在法國賣的不錯，不過最近幾年我發現一加之後，就一直用這個品牌。我喜歡手感好的機器，而且一加的系統幾乎就是原生安卓，太棒瞭，我一直在尋找這樣的手機。"
話說到這裡，他看瞭看前面烏泱泱的人群，嘆瞭口氣，" 我真應該早點來的，我還是第一次來這裡排隊，真的沒想到人這麼多。" 他懊惱地不住撓頭發，看著他有點稀疏的發際線，我很是有點為他擔心。法國男人的脫發問題真是很常見。
的確。由於高昂的稅率，西歐市場的智能手機定價在全球名列前茅。查詢各傢公司的法國官網可見，三星 S8 起售價格是 809 歐，Note 8 定價是 1009 歐；谷歌Pixel 2 XL 的定價是 1054 歐；蘋果 iphone 8 定價 809 歐，iPhone X 64GB 則是定價 1159 歐。如果單以官網價格對比，美國 S8 的定價是 725 美元，Note 8 的定價是 950 美元；iPhone 8 定價是 699 美元，iPhone X 則是 999 美元起售。同樣的 iPhone X，法國定價比美國高出瞭 36%。
相比之下，一加 5T 的 6GB+64GB 低配是 499 歐元，的確隻有蘋果、三星或是谷歌頂級旗艦的一半價格。雖然價格差距巨大，但硬件配置和用戶體驗上，一加和這三大旗艦並沒有這麼誇張的差距。這種中端價格高端硬件的產品定位或許是一加能夠在歐洲市場獲得用戶青睞的主要原因。因為歐洲用戶同樣看重產品性能，並不是印度東南亞那樣的純粹新興市場。一加 5T 高達 500 歐元的定價絕對不是中低端機型，而屬於中高端區間。
法國是歐洲第三大智能手機市場，僅次於德國和英國。雖然是西方發達國傢，但由於高昂的個人所得稅，民眾的可支配收入並不高。可獲得的官方數據顯示，法國去年傢庭可支配收入隻有 3.5 萬歐元；單身人群的稅率更高，去年人均可支配收入隻有 2.05 萬歐元。因此，在法國，消費者同樣註重性價比。一加這樣主打配置的 Android 準旗艦機，正好填補瞭法國手機市場中高端之間的一個產品空白。
一加背包太受歡迎
另一方面，一加在法國的粉絲經營和周邊產品也做得不錯。這同樣是他們在美國市場的成功經驗之一。今天的線下發售活動，一加給每一個購機用戶附贈一個 5T 的手機套、一個耳機以及一個佈口袋，贈品總計價值 65 歐左右。此外，前二十名排隊者還能再獲得一個一加黑色新款背包 ( 官網定價 71 歐 ) 。在開賣的活動中，現場的一加工作人員還在不斷發放諸多印有一加 LOGO 的黑色帽子。
一位排隊粉絲直言不諱地告訴我，雖然線下和線上購機並沒有價格優惠，但這些贈品確實很吸引人，這是他來到現場的主要原因。這一點並不令我感到意外。每年巴塞羅那世界移動大會上，為瞭領取贊助商免費發放的手機套，老外參會者同樣願意耗費一個小時時間排起長隊。免費贈品在哪裡都是行之有效的促銷手段。可惜的是，他的排隊位置應該拿不到免費的黑色雙肩包瞭。
不過，一加在法國的確擁有一批死忠用戶。我往前走瞭幾步，隨機采訪瞭一位戴著眼鏡的年輕男性。他爽快地從口袋裡拿出一部手機秀給我看，" 你看，我是一加三的用戶，一加 X 我也用過。我在巴黎上學。今天我和同學一起過來排隊的。我喜歡一加的配置和手感。" 他摘下自己一加三的透明手機套，向我展示一加手機的潤滑手感。" 這種滑潤的金屬手感甚至比雙面玻璃更令人喜歡。"
此外，我在排隊人群中看到很多背著一加單肩或者雙肩包的粉絲。在街頭充斥著各種設計師品牌背包的時尚之都巴黎，這點還真是令人有些意外。一位排隊者有些不耐煩地直接朝我喊道，" 嘿，你背著一加書包，也是他們的用戶吧。想買手機，就去後面老實排隊吧，跑到前面來看什麼？排隊晚瞭，你就買不到現貨瞭。"
看著時間三點將至，我沒搭理他，直接跑到瞭隊伍最前面。兩三位一加法國員工在隊伍前面一邊維持著秩序，一邊隨手分發帽子、佈袋之類的紀念品，一邊進行倒計時。" 五、四、三、二、一！" 前幾位粉絲興奮的跳瞭起來，沖進瞭 Colette 商店。這傢時尚買手店賣著各種各樣的時尚品，從板鞋到服飾，從時尚配飾到室內裝飾品，二樓還有一個香奈兒活動專區。一加在 Colette 一樓占據瞭一個展櫃，展示著最新的一加 5T 全面屏手機和耳機及手機套。一加的發售活動並不影響 Colette 其他顧客的購物體驗，一加隻是占據瞭收銀臺最外側一角發售手機。
負責此次活動的一加法國銷售負責人 Sebastian 不停地把手機、耳機、手機套放進佈袋，遞給付完款的購機者。我來的不是時候，忙得團團轉的他根本沒時間搭理我。過瞭一會兒，另一位之前在店外維持秩序的員工過來和我打個招呼。他告訴我，一加在法國的很多粉絲原先都是三星用戶，包括他自己。他們每次都在 Colette 進行線下發售，發送各種贈品。" 我們的周邊產品很受好評啊，尤其是背包，你看他們多喜歡我們的背包。這次活動我們也沒怎麼打廣告，就是在官網和論壇介紹瞭時間地點。每次都會有很多人排隊的，他們都很喜歡一加。"
提前排隊六個半小時
一位排在第三位的粉絲拿著手機和一堆贈品，還有隻有前二十位排隊者才獲贈的黑色背包，興奮地向我咧開瞭嘴。" 我排瞭六個半小時，一大清早就來瞭，還是排在第三位。我是一名軟件工程師，我喜歡一加的近原生系統。現在谷歌沒有 Nexus 系列，新系列 Pixel 價格一點都不友好，我就直接轉用一加瞭。在我看來，一加就是 Nexus 系列的延續。"
" 六個半小時，你不用上班嗎？多送這個背包有這麼大吸引力？一加的氧 OS 還是不同於原生的。" 話說出口，我就有點後悔，的確有些失禮。不過這位老兄並沒有生氣。" 背包是很不錯啊，但我來排隊是為瞭第一時間摸到手機。我也知道 5T 不是奧利奧，不過對我來說無所謂，好硬件又容易刷機才是一加最吸引我的地方。我就喜歡折騰這個。國際媒體對一加 5T 的評價非常好，你真應該去看看。一加 5T 是很棒的旗艦機，真的。" 他對這種認真讓我有些慚愧，這個法國人對中國手機的熱愛明顯超過瞭我。
我還註意到，那位孕婦和一位坐著輪椅的殘疾人，沒有排隊從店內直接去瞭收銀臺。這位挺著大肚子的孕婦告訴我，因為她行動不便，一加工作人員沒有讓她排隊，直接把她和丈夫請進瞭店裡坐著。而那位坐著輪椅的殘疾人，也通過快速通道地買到瞭手機，心滿意足地把背包掛在輪椅後面離開瞭商店。看著這些法國人買到中國手機，喜笑顏來離開商店時，很是有種莫名的、復雜的感覺，讓我回想到包括自己在內的國人去買法國時尚奢侈品時的表情。
由於不能影響 Colette 商店的正常客流和營業，一加工作人員每次隻放五名顧客入店購買，他們買完離開之後再放入下一批。整個隊伍前進的速度並不快。到瞭下午 4 點半，在一加 5T 已經發售瞭一個半小時之後，門口依然還有長長的隊伍。我不知道排在最後的顧客，如果沒有現場拿到一加 5T，會有多失望。
在我拍瞭現場照片和視頻發微博之後，依然有很多網友留言，" 這是收廣告費瞭？…… 老外沒見過市面 …… 一個 20 歐，排隊一小時 …… 基本是扯淡 …… 不是官方發錢請人排隊麼？" 不知道這些手持鍵盤雲走天下的網友對中國手機在國外的競爭力是有多缺乏信心。除瞭蘋果和三星主宰的最高端區間，中國手機在低端、中端乃至中高端市場都已經開始全面拓展海外市場，華為在西歐市場份額早已突破 10%，小米已經成為印度市場的最新銷量冠軍，一加也在印度中高端市場增長迅猛。
或許是因為國內手機市場的激烈廝殺，讓很多人看不到中國手機在國外無敵的性價比優勢。或許是因為國內性價比手機的選擇太多，讓很多人看不到國外市場的競爭並不飽和。或許是因為部分網友對國外有些誤解，以為發達國傢民眾一定隻買蘋果三星 ( 美國市場是個例外 ) 。或許是因為墻的存在，讓部分人看不到國際主流媒體對中國手機的評價，看不到中國手機在中高端領域的崛起。
Colette 的斜對門有一傢法式甜品店，裡面的馬卡龍和馬德萊娜小餅幹讓人難以忘卻。讀過《追憶似水年華》的人，應該不會對這種一百年前的甜品陌生。巴黎是一個歷史文化悠久的迷人城市，北京也同樣如此。法國可以向世界輸出自己的時尚和生活，中國如今也一樣可以對外輸出自己的科技和文化。至於美食，當然還是中國的好，我的胃是這麼偏心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