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天,一位背包客上瞭《非誠勿擾》:高照松,三十三歲,想找一個願意和他一起背包旅行的女朋友。
自我簡介時,高照松是這樣說的:" 我覺得年輕人呢應該有自己的獨立想法,趁年輕想去哪兒就去哪兒 …… 不要早早就把房子買瞭,當你買房子的時候,其實你的人生已經毀瞭。你就會被房子所牽制,身上就會有瞭枷鎖,你就沒有時間、沒有精力去感受外面的世界和真正的自由。"
這樣的論調,顯然和《非誠勿擾》格格不入——來這的女生,大多是想找個 " 條件合適 " 的對象安穩地過完下半生,甚至是想 " 找個能愛護自己的男人 "(能養得起我的)。沒錢沒房沒車的背包客,請問您是走錯攝影棚瞭嗎?
《非誠勿擾》截圖 / 烏雲裝扮者
高照松剛畢業時是個上班族,後來辭職成為背包客。一年大多時間都在路上," 說走就走 " 是他的口頭禪,三十三仍未成傢立業。他坦誠對父母有些慚愧,但也好幾次強調,大多數人都被社會綁架,他比較向往自由的生活。
女嘉賓們坐不住瞭,眼前這個崇尚自由的背包客,恐怕是因為沒錢才追逐自由。問題如連珠炮彈般湧來:
" 我想問一下你的經濟來源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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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好奇男嘉賓為什麼說買瞭房子就把你的人生毀瞭,就不能出去旅遊瞭。我覺得這個說到底,還是因為沒有那麼多錢吧。如果你真的有錢的話,你買瞭房子不照樣可以去玩嗎?"
" 有一個點我很介意,你說父母有父母的生活。我希望你說一下,就是你為他們做過些什麼,你盡到些什麼責任和義務。"
" 導師 " 薑振宇則直戳痛點," 你是逃避掙錢呢?還是說本來可以掙到,我就是不願意掙,我就要自由?" 高照松承認," 我不是那種很能掙錢的人,但是還可以養活自己。如果想過很平淡的生活,沒有問題。"
女嘉賓質問男嘉賓傢庭責任 / 烏雲裝扮者
這一解釋,仿佛恰恰與大眾眼中典型的 " 背包客 " 形象重合。他們四處流浪,不過逃避生活;他們用 " 不要被社會綁架 " 來武裝自己,駁斥他人的指責;他們用詩和遠方來麻痹自己,忘掉自己的無能。說出來好聽是崇尚自由,其實是生活的逃兵。
一場相親會下來,高照松沒得到多少好臉色," 導師 " 薑振宇更是步步追擊。唯有孟非圓場," 我們在生活中的絕大多數時候,是不涉及是非和道德高下的 "。
講得真好。誰又能保證,高照松沒有成為一個背包客,而是選擇瞭另外一條路,就會比現在更富有、更快樂呢?
孟非圓場 / 烏雲裝扮者
人生選擇沒有高下之分。人們信奉一套價值體系,勤勤懇懇地工作。但信奉另外一套體系的人,也有他們的自由。
我唯一給的忠告是,背包客不等於自由。
不隻背包客,每個人都在為當年做的選擇負責。比如學習不努力沒賺到一個好文憑,比如隨隨便便嫁瞭人後來才發現對方是媽寶男 …… 誰又能分辨哪一條路更高級呢?
我認識的一些背包客,未必富有,卻是非常有想法的一群人。
比如人稱 " 不害臊妙齡女土匪 " 原老未,一個獨立攝影師兼撰稿人。她旅行數載,行蹤不定,對她來說,旅行才是生活,跟吃飯、睡覺一樣日常。她在《當我的生活不再是旅行》裡寫瞭一段話,我覺得特別對味:
" 常年在外漂泊的人真的沒什麼瞭不起,他們隻是一群逃跑者。常年在原地奮鬥的人也沒什麼瞭不起,他們隻是一群跑不掉的人。可每個人都瞭不得,我們都是獨一無二的,沒有人和我們長得一模一樣,沒有人和我們聲音一模一樣,沒有人的經歷和我們一模一樣,這還不夠瞭不起的麼。"
經常給咱寫專欄的葉醬,原本也是個白領,後來辭職成為自由撰稿人,一半時間旅行,一半時間寫稿。後來在路上遇上喜歡的人,一個攝影師,在路上結瞭婚。
另外一對情侶也特別讓人印象深刻。Luna 和先生紀韓辭職、閃婚、旅行,331 天穿越瞭 25 個國傢和地區,但是他們從不賣雞湯,反而直面自己的選擇:" 長途旅行就如最操蛋的生活,被迫去面對最討厭的人或地方 "、" 別隨便就辭職旅行,辭職不光榮,旅行也不自由 "。
在接受雜志采訪時,他們坦言旅行不盡美妙,大多數時候都得共同承擔疲憊、焦慮、煩躁、怒氣沖沖又困難重重。在他們眼裡,旅行並不像那首知名歌曲那般有意義,不過跟 " 我今天想吃豬肝 " 一樣平常——但卻特別純粹。
看得純粹 / 黃京
他們都有一個共通點,他們覺得,把所有事情都算得太明白,反而錯失瞭樂趣。
背包客也未必是多麼 " 非我族類 "。他們當中,有很多種人。有人像高照松那樣辭職以後有錢就走,沒錢就賺錢繼續走;有人把背包客當成自己的副業,而日常依舊勤勤懇懇地幹活;有人通過背包旅行賺得生活。
背包客確實不會大富大貴,但又有何不可呢?
不過高照松就別上《非誠勿擾》瞭吧。這裡根本不是你的地盤。你怎麼可能祈求在外在條件為一切砝碼的相親場合裡,找到無欲無求的真愛呢?不過開一個腦洞,高照松如果隻是假裝貧窮,最後告訴女嘉賓其實我有 3 套房,估計現場就會有大反轉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