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月 4 日傍晚時分,新加坡內政部發表一則文告。文告中說,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特聘講座教授、亞洲與全球化研究所所長黃靖教授是一名試圖影響本地輿論的外國代理人(agent of influence),曾參與損害新加坡國傢利益的活動,新加坡移民與關卡局已取消他和妻子楊秀萍的永久居民身份。文告一出,舉國矚目,境內外媒體紛紛轉發。更因文告沒有指明涉事他國,輿論更是議論紛紛。各種猜測遂以幾何倍的速度向外傳播,成為新加坡繼第一傢族爭端後的又一天量話題事件。
驅逐
新加坡國立大學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特聘講座教授、亞洲與全球化研究所所長黃靖教授,是國內外知名的頂尖學者。因其淵博學識、豐富的人生經驗、高人一等的遠見卓識而成為專門研究中美關系的李氏基金會講座教授,被視為新加坡政府的高級智囊。不想,7 月 4 日傍晚,新加坡內政部發表一則文告說指出,黃靖利用他在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的職位,在知情的情況下與國外情報機構和情報人員接觸,與他們合作影響新加坡政府的外交政策和本地輿論。有意識在暗地裡推進另一個國傢的議程,對新加坡造成損害。因而新加坡移民與關卡局已取消他和妻子楊秀萍的永久居民身份。
文告指出,黃靖曾接觸知名和有影響力的新加坡人,向他們提供據說是來自某個國傢的 " 保密信息 ",希望以此影響他們對那個國傢的看法。他也招募其他人協助他達成目的。文告舉例說,黃靖提供 " 保密信息 " 給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的一名資深成員,希望後者將信息轉達給新加坡政府。這名資深成員後來將信息轉達給一些能夠主導新加坡外交政策的高級政府官員。
文告說:" 黃靖的意圖很明顯,他希望這些信息能讓新加坡政府改變外交政策。不過,新加坡政府沒有針對‘保密信息’采取任何行動。" 並給出結論:" 這等同於顛覆,以及和外國人幹預新加坡的內政,因此黃靖和他太太不能繼續留在新加坡,兩人將永久被禁止入境新加坡。"
並指出,黃靖的太太楊秀萍知道黃靖利用他在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的職位來推進另一個國傢的議程,政府因此決定對她采取相同行動。
反應
內政部公告一出,各方就迅疾反應。最先給出反應的無疑是媒體,亞洲新聞臺、《海峽時報》、《聯合早報》等新加坡媒體 4 日傍晚第一時間報道瞭內政部的這一文告。這之後,香港《南華早報》等境外媒體也於幾乎同時報道此事。
關於此事,《聯合早報》第一時間采訪瞭內政部。內政部回答《聯合早報》詢問時說,黃靖和他的妻子可以向內政部長上訴,如果上訴不成功,就必須在特定時間內離開新加坡。
新加坡國立大學的反應要比媒體還快。
當新加坡國大知道移民局 ------ 移民局總監援引移民法令第 14(4)條,取消黃靖和妻子楊秀萍的入境和回境證;在確定黃靖曾從事有損新加坡國傢利益的活動後,依據移民法令第 8(3)(k)條將黃靖列為不受歡迎移民;根據移民法令第 8(1)條,把黃靖列入被禁止入境的移民之中 ------ 的反應後,也迅速行動起來,第一時間向外界回應此事。
國大受詢時表示黃靖的教職從即日起已被吊銷和停薪,國大正與內政部合作處理此事。發言人說,黃靖必須取得所需的就業準證,才能繼續在新加坡工作,既然他的居留權已被取消,國大就無法繼續聘用他。當被要求對這一事件做出回應時,國大發言人說,身為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的資深學者,黃靖利用職位去推進另一個國傢的議程,損害新加坡的利益,是一件很嚴重的事。發言人說,國大不會容忍這一類外國幹預,但是大學會繼續珍惜和維護其多元與國際化特性。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正全力與內政部配合,由於事件涉及國傢安全,大學無法透露更多詳情。
4 日身在香港的黃靖通過《南華早報》回應此事。黃靖說:" 說我是試圖影響本地輿論的外國代理人,這是胡說,為什麼不直接指出是哪個國傢 …… 我的傢和傢人都在新加坡,如果他們有證據,應該把我送上法庭。" 並表示,他將向自己的律師和美國大使館尋求幫助。
黃靖跟妻子不單單是美國國籍。根據新加坡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的網站,黃靖加入李光耀公共政策學院前,曾是美國智庫佈魯金斯學會資深研究員(2004-2008);斯坦福大學雪倫斯頓研究員(2002-2003);猶他州立大學政治學教授和亞洲研究中心主任(1994-2002)。他也曾擔任哈佛大學講師(1993-1994),並在 1998 年獲美國終身教授職位。
正如黃靖所說,新加坡官方沒有直接指出涉事國。到底在顧慮什麼,不能不讓人生疑。內情如何,各方接著會有何反應。值得我們持續關註。
(白方方,國際關系專業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