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 年 6 月 5 日,一個普通的周六夜晚,陳軼婧的尖叫劃破夜空,她伏在在被卡車碾過的母親身體旁邊,大聲呼救。
然而肇事司機下車後,卻沒有一句道歉直接就將陳軼婧母親的屍體拖到瞭路邊,並移動車輛企圖毀滅犯證據。更加令人齒寒的是,在隨後的警方調查中,肇事司機百般抵賴、巧舌善辯,用毀滅證據來達到輕判的目的。
近日,這起案子終於有瞭宣判結果。出人意料的是,奪走陳軼婧母親生命的兇手僅被判刑一年,並且嫌犯拒絕檢察官立即收押的請求,2018 年 1 月 26 日才可被收監。
僅判刑一年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為肇事者是白人?是因為被撞死的是中國人?還是因為司法過程中出現偏頗?
悲劇發生在一年前,2016 年 6 月,就讀於佩珀代因大學的陳軼婧終於盼來瞭她的母親。
5 日,母女倆過馬路時,被一輛迎面駛來的皮卡撞倒。皮卡撞折瞭陳軼婧的左腿,直接碾過瞭她的母親。
之後發生的事更是讓陳軼婧不願去回想,肇事司機赫舍爾在事故發生後停下瞭車,但赫舍爾的目的不是報警或查看母親傷勢,而是抓住奄奄一息的母親的胳膊將她拖拽到路邊。隨後司機回到瞭車裡,掉頭將車開到瞭 Las Virgenes 路附近。
當時赫舍爾還曾經對著母女倆大喊," 你們怎麼回事?為什麼在紅燈時過馬路?"
但根據警方記錄顯示,事發當時並不是紅燈而是綠燈,也就是說陳軼婧母女倆並沒有違反交規,是司機赫舍爾沒有給行人讓路。
在警察到來之後,肇事司機還否認她撞到瞭母女倆,而是謊稱自己隻是開車路過,看到她們在躺到路邊才下車來檢查他們是否還有脈搏,然後撥打瞭 911 報警。
在事故發生的兩天後,警方傳喚赫舍爾之時,赫舍爾依然滿口謊言否認她曾經撞人,稱自己隻是一個路過的目擊者,好心上去想要提供幫助。
然而肇事司機赫舍爾的供詞卻遭到多方打臉。
首先加州公路巡警表示赫舍爾根本沒有撥打過 911。隨後警方查獲瞭赫舍爾駕駛的雪佛蘭梭羅的皮卡,發現最近有過洗滌過的痕跡,而邊框上的摩擦痕跡與受害者的鞋子一致。
另外還有現場目擊者證實看到一名女子把另一名女子拖向路邊,這名女子把原本停在彎道上的卡車掉頭到反方向。
事故發生的五天後,陳軼婧的母親重傷不治身亡。
事故發生的一年後,經過一年的調查,加州公路巡警認定赫舍爾肇事,並向其提出交通事故逃逸重罪,駕車過失殺人,篡改證據等指控。
但是,盡管證據鑿鑿,洛杉磯縣檢察官辦公室卻僅僅以駕車過失殺人罪起訴赫舍爾,而罪名更為嚴重的逃逸、篡改證據等罪卻避而不談。
在得知檢方的決定之後,陳軼婧幾近崩潰," 我不能坐以待斃,她在假惺惺的裝作無辜,她對警察說瞭謊 …… 為什麼這不能成為罪名起訴她?"
於是陳軼婧找到瞭律師 Alan Jackson,一位前洛杉磯檢察官,並說服他出面主持公道,希望讓檢方能夠重新以赫舍爾應有的罪名起訴。
然而,這依然不奏效,檢方依舊在人證物證俱在的情況下,僅僅起訴駕車過失殺人這一項罪名。
最終,在檢察官做出的重重努力之下,赫舍爾最終獲刑一年,並且對陳軼婧沒有作出賠償措施。
肇事司機赫舍爾今年 36 歲,在馬佈裡附近一傢馬場做馴馬師。
一名為 Unclesmrgol 的網友爆料稱," 赫舍爾是一個相當富裕的社會名流。至少擁有好幾處不錯的房產。"
還有另一位網友回復稱," 剛剛在谷歌上搜索瞭對她的評價,發現全是負面的。一年前就有人指出這個女人的態度差,並且建議他人不要和她有生意上的來往。"
這樣惡評累累、見死不救還妄圖通過說謊來逃避罪行的赫舍爾,在法官口中卻搖身一變成為瞭一個 " 好人 "。
當天法庭最後兩排坐滿瞭 Herschel 的親友,此前法官就已經接到瞭這些親友的 " 求情信 "。
(審理該案宗的法官)
在周四庭審當天,陳軼婧流著淚對法官哭訴道。
" 她沒有幫忙,她沒有做任何事,他隻是試著通過說謊來逃避自己的責任。"
而這個好人在聽到陳軼婧的哭訴後,卻在庭上一反事故發生後的抵賴態度,聲淚俱下的對陳軼婧道歉。
" 對不起,我每天都想起你的母親,我真的非常抱歉,我沒看到你們我不知道我撞瞭你們。我沒撥打 911 是因為我沒有帶手機。"
而對篡改證據、欺騙警方這點避而不談。
眼淚、求情信加上僅有一項指控罪名。
赫舍爾最終被判刑一年,審判結果遭到瞭陳軼婧的強烈抗議。
" 我母親再也回不來瞭!而她在一年後就可以繼續呼吸馬佈裡的新鮮空氣沐浴這裡的陽光。"
" 我不服判決不僅僅因為不能接受母親的離開,更因為當時警方曾經認定赫舍爾涉嫌欺瞞警方的重罪,且在撞人之後沒有及時撥打 911 報警,還擅自移動瞭重傷的母親。"
" 我沒有得到任何賠償,也不接受任何賠償。我隻要肇事者得到應有的懲罰,她是個騙子,那條路我和母親幾乎每天都在走,我們絕沒有也不可能去闖紅燈。當時我爬到奄奄一息的母親身邊,請求她幫我們撥打 911,卻聽見她說:你們為什麼要闖紅燈。"
如今距離整樁悲劇已經過去瞭一年多,陳軼婧母親的骨灰已經被陳軼婧送回瞭故鄉,然而陳軼婧的腿卻依然沒有完全康復,在混亂的心理壓力之下,陳軼婧選擇瞭休學一段時間,不僅如此,她還背負瞭十五萬美元的醫療費。
在這場悲劇中,有人猜測,赫舍爾的一年有期徒刑幾乎都要 " 歸功 " 在洛杉磯檢察官的身上。因為法官判處赫舍爾的一年已經是檢察官所起訴罪名的最高量刑瞭。
赫舍爾的輕判全部要 " 歸功 " 於檢察官把所有重罪都篩瞭出去,隻留下瞭最輕的罪名進行起訴。
那麼如果立場調轉,開車的是陳軼婧,被撞的是赫舍爾,那麼陳軼婧還會隻被一項罪名所起訴嗎?我們不知道,我們永遠都不會知道瞭。
母親已經離去,陳軼婧每天都在想她的母親,她養成瞭在手機上翻看以前合照的習慣,她會每天給母親發微信,這個執著的小女孩固執地認為," 我覺得,她或許能聽到我跟她說的話。"
到這裡,我們已不知道,是否陳軼婧還能等來屬於她的那份正義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