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日,涉嫌開槍打死嶽父母的華裔男子汪勛厲 ( Xunli Wang,音譯或 Caminero Wang ) 在波莫納高等法院 ( Pomona Superior Court ) 協商庭,由於被告律師需要更多時間審查資料,法官決定在 9 月再繼續開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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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上午,身穿藍色囚衣、頭發花白的汪勛厲在波莫納高等法院 N 法庭過堂,檢辯雙方就目前資料審查狀況和法官進行進展匯報和安排協商。
法官就檢方在 7 月找來特別專傢作證一事的進展進行協商,這位特別專傢負責分析汪勛厲在獄中用普通話打出的 109 通電話。
法官稱,特別專傢向他匯報表示,這 109 通電話大部分都是汪勛厲打給一名同樣使用中文的律師, 假如要將這 109 通電話全部進行翻譯,則是需要檢方自己出,預計將花費納稅人的錢超過 5.4 萬美元。
關於那位同樣使用中文的律師,檢方和法官在庭上都沒有此人身份的資料,後來辯護律師幾番翻查自己的手機記錄後才確認那是中文名為雷嘉坤 ( Jiakun lei,音譯 ) 的汪勛厲傢屬代理律師。法官認為如果大部分電話都是打那一位代理律師的話,建議檢方在花錢翻譯之前先和那位代理律師進行溝通,而在 109 通電話中僅有 5 通是打給瞭不明對象,因此檢方可以先研究下這 5 通電話的內容。不過,即使隻是翻譯這 5 通電話,檢方預計也將花費超過 2500 美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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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方律師在和法官進行溝通協商後,決定暫時不找人翻譯完整的通話內容,而是讓特別專傢先對那 5 通電話的大致內容給出評估報告, 以及找到汪勛厲傢屬的代理律師進行查詢,最後再決定是否或如何進行翻譯。
案情回顧:
美國加州洛杉磯縣西柯汶納市上周三(4 月 13 日)晚發生駭人聽聞的槍擊命案,自中國來美探望女兒一傢的一對老夫婦,在女兒傢中竟遭女婿槍殺,當場喪命。而射殺嶽父母的嫌犯汪勛厲(音譯,Xunli Wang,或 Caminero Wang)出身知識分子傢庭,他的父親汪志強(音譯,Zhiqiang Wang)曾是中國的一位航空航天專傢,Xunli Wang 本人也在美國接受過高等教育,是工程專業學士,曾在波音公司擔任微波工程師。
為人膽小、內向,不善交際
嫌犯汪勛厲的成長環境比較特殊。他的父母均是知識分子,其父汪志強曾是中國的一位航空航天專傢,早年來美訪學,後留在瞭美國。汪是傢中獨子,與其母親於上世紀 90 年代初隨汪志強移民來美。
汪是成都人,可他高中是在北京讀的,當時他的川音普通話常常遭到同學的譏笑。汪的朋友認為,也許是因為在北京讀書的這段經歷才形成瞭後來汪的孤僻性格。" 他為人謹慎,甚至有些怕事,有時即便是別人欺負到他頭上他也不敢回應。"
汪的同學丁先生說:" 王勛厲不是一個前科累累的歹徒,也絕不是幫派分子,反而是一個膽小怕事的人。王勛厲 1972 年出生,是成都人,長大後去瞭北京上學。他有四川成都口音,北京的同學還時常用他的四川口音取笑他。他性格內向,靦腆,不多說話,什麼事兒都悶在心裡。到瞭美國之後,我們在 PCC(帕沙迪納城市學院)上學,他膽子小的毛病沒改,有一次我和他一起參加一個舞會,我和另一撥人吵瞭兩句,他就鬧著要走,怕別人來打架。"
丁先生說,王勛厲不善於與人交際,隻跟認識的中國學生有來往。而就在他的很小的朋友圈子裡,有的中國同學擠兌他兩句,他也唯唯諾諾,從不敢還嘴。他這個性格,要他槍殺嶽父嶽母,當時肯定是被激怒,被逼到不行。
" 搬運婚姻 " 不幸福
不善於與女生交往,這是汪求學期間給同學們留下的最深印象之一,這也是汪接近而立之年仍沒有女朋友的緣故。汪的父母為此很著急,並希望能回到成都幫助兒子找個媳婦。當時大約是 2003 年,汪的父母在美國也沒瞭工作,他們便決定回國看看:一是幫兒子一把,另外他們也覺得在美國生活的圈子太小。
汪的太太刁麗 80 年前後生人,傢住成都,2003 年畢業於四川大學醫學院護士專業,畢業後在華西醫院做護士至 2007 年,之後即與汪結婚瞭。來美後,刁麗曾在洛杉磯縣境內的 Rio Hondo 社區大學讀書,此後在洛杉磯市區內的懷特紀念醫療中心(White Memorial Medical Center)做過實習護士。
" 兩人結婚很倉促。" 汪的朋友及同學中不少人持相同的看法。甚至有人幹脆稱汪與刁麗的婚姻是一場 " 搬運婚姻 ",即一場以來美為目的而忽略瞭感情培養的結婚。一位與汪一起讀社區大學的同學回憶說,當時汪與刁麗未接觸過多長時間就結婚瞭,同學中也有些人是回到國內找新娘的,可他們都會在國內工作一段時間,以便雙方深入瞭解,可汪從未在國內工作過。
汪與刁麗結婚之後即把傢安在瞭艾爾蒙地市 Windsong 街 3619 號的一幢連體住宅中。這幢住宅是汪傢在美國打拚瞭多年後才購買的第一處房產,此前汪傢曾在阿罕佈拉等華人聚居城市居住,但都是租房住。
對妻子傢暴
年收入從 10 萬跌到 4 萬
倉促的婚姻讓汪勛厲與太太刁麗的生活並不幸福。2015 年 3 月 8 日晚,汪勛厲與太太刁麗發生瞭爭吵,很快這場口角又演變成瞭汪對刁麗的推推搡搡,但根據艾爾蒙地警局警官的描述,當天汪在這起傢暴案中踢打瞭刁麗,可似乎沒有嚴重傷害,刁麗也未去醫院治療。
2013 年汪涉嫌傢暴案後,他曾對朋友說,警方到汪傢去執法,曾問刁麗汪是否用槍指過她,刁麗英文不好,沒太聽懂,並帶著警察到瞭汪藏槍的櫃子旁。警方當晚共從汪傢沒收瞭 23 支槍,其中包括一些全自動攻擊性武器。
雖然汪因涉傢暴案而被捕,但這起傢暴案並未嚴重到讓汪在法庭上受審。然而,傢暴案後果嚴重,汪的幾名朋友說,受這起案件的影響,此後汪在事業上的前程幾乎被毀掉瞭。
汪出生在高級知識分子傢庭,父母的文化水平高,他自己也在美國受過高等教育。他從 1993 年起便開始在帕沙迪納社區學院讀書,後轉學進入加州州立工藝大學讀電子工程專業,1998 年畢業,取得瞭該校電子工程專業學士學位。
畢業後的工作機會也很好,畢業後汪在新墨西哥州的國傢無線電天文臺找到瞭他人生中的第一份正式工作,做微波工程師,但兩年之後被該機構解聘。此後,汪便回到瞭洛杉磯。2000 年他在波音公司找到瞭工作,同樣作微波工程師至 2002 年。2002 年至 2013 年,汪在號稱全美五大軍火公司之一的 Northrop Grumman 做檢測工程師。
而 2013 年傢暴案發生後,他離開瞭那傢大公司,數月後即在南加州卡佛市的一傢做軍工零件的小公司(Q-Tech)找到瞭一份工作,可這傢小公司的待遇與之前的大公司相差很多,而且他在這傢小公司的職務已不再是工程師,而是一名檢測技術員(test technician)。瞭解汪的朋友說,他先前在大公司的年薪在 10 萬元以上,而這傢小公司給他的年薪約 4 萬元。
自傢暴案發生後,汪要找律師處理這樁案件,為此有約 3 個月的時間未到公司上班,可他並未向公司說明緣由。事後他曾告訴朋友,當時他不知道如何跟對背景調查要求十分嚴格的公司上級解釋他傢發生的事情。此後他便去一些小公司找工作,最後進瞭卡佛市的那傢生產軍工零件的小公司。工作上的不如意又進一步影響傢庭生活,太太刁麗帶著孩子回瞭成都,但兩人並未離異。汪的父母也一氣之下回瞭成都,汪在洛杉磯獨自一人生活。
在傢暴案發生後,汪的一位朋友來看他,電話聯系汪時,汪告訴這位朋友不要去 Windsong 街的老房子瞭,他現在在阿罕佈拉市租瞭一間公寓房住。這位朋友回憶說,當時汪每月租房要花 1200 元,給孩子的贍養費是 2000 元,他自己每月的生活費隻有兩三百元。" 他當時沒有智慧型手機,也不懂微信,情緒十分低落,不願意與人聯絡。"
與妻子分開又復合
槍殺嶽父母或是新仇加舊恨
大約在 2014 年年底,汪要與刁麗復合。汪的父母當時在成都,他們與刁麗及刁麗的父母都有聯系,在兩人復合的事情上,雙方的父母起瞭推動作用。汪的朋友說,刁麗出身知識分子傢庭,父親是位教師。但推動他們復合的父母萬萬想不到,這場復合卻制造瞭一場慘劇。
汪的同學丁先生認為,或許他的嶽父母和太太會給他更大的壓力。他心裡恐怕還認為太太全傢能在美國,都是得益於他們的婚姻。而他身為獨子,卻無法和自己的父母生活在一起。心理有落差,產生挫折感。想必和之前傢暴案的陰影交叉在一起,才會有這樣的仇恨。 " 但我不覺著他是有預謀的,不然他可能會等到太太在傢時動手。作為一個老朋友,我非常震驚和同情。悲劇已經發生瞭,估計汪不是死罪也是無期徒刑,這個對他父母、太太和孩子都是巨大的打擊。 "
傢庭關系復雜惹的禍
加拿大也發生過類似的殺害傢人的滅門慘案,有一個相似點就是傢庭關系復雜。
2014 年 12 月 28 日,53 歲的林富在埃德蒙頓西區的傢裡槍殺瞭他的妻子、嶽母、嶽父、妻妹、一名朋友及兩名兒童。這兩名兒童其中的一名是林富妻子與前夫所生的 8 歲男孩,另一名則是朋友年僅一歲的孩子。
相對於一般傢庭,林富的傢庭狀況非常復雜。鄰居也說 " 這個傢庭很麻煩。"
時年 39 歲的林富 1979 年以難民身份移民加拿大。他在加拿大曾經有過一次失敗的婚姻。
2000 年,林富在越南一傢咖啡館結識瞭小他 18 歲的張翠仙。僅僅認識瞭 3-4 周,林富和張翠仙就確定瞭戀愛關系,之後林富返回加拿大。六個月之後,林富回到越南跟張翠仙結婚。
2003 年,作為林富妻子的張翠仙也拿到瞭楓葉卡。婚後,林富和張翠仙的生活並沒有想象中的幸福美滿。張翠仙曾跟一名法官透露,結婚初始林富對她還是呵護 有加,可沒過多久,林富性格中極端的一面就顯現出來。張翠仙說,林富對她的控制非常強。她的手機被強行拿走,林富還禁止她出去工作,也不讓她見朋友。不僅如此,張翠仙還曾透露,林富曾威脅說:如果報警就殺瞭她。
2006 年,張翠仙的兒子 Elvis 出生,給這個脆弱的傢庭增加瞭一絲歡聲笑語。
2009 那年,林富為妻子的父母和妹妹辦瞭團聚移民,將他們接到埃德蒙頓來生活。一切似乎都很美好。
可 2012 年 11 月初的一份數據顯示,林富曾帶著兒子 Elvis 做過一次 DNA 鑒定,結果出乎所人意料:Elvis 並非林富的親生兒子!受不瞭打擊的林富 又恢復瞭對妻子的精神和肉體虐待,甚至比之前更嚴重。2012 年,張翠仙的妹妹 Ha 因為擔心姐姐的生命安全曾報警。而張翠仙之前對法官的證詞顯示,林富曾 花 2 周時間做出殺人計劃,一旦弄到槍,就把她和她的傢人全部殺死。
根據警方數據顯示,2012 年,林富因傢庭暴力被逮捕,張翠仙和傢人也收到警察的緊急保護令。保護令要求林富不得接近妻子及其傢人 100 米之內。但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一個月後張翠仙和傢人撤消瞭對林富的指控。之後林富回到傢中與妻子繼續生活。
沒過多久,他們的另一個孩子出生瞭。盡管這次是林富的親生骨肉,可好賭加巨額欠債已經使林富的生活扭曲不堪,一個新生兒也拯救不瞭林富失控的心理。
2014 年 12 月 28 號,林富終於把多年的威脅變成瞭現實,將全傢人都殺死在瞭睡夢中,隨後自殺。
這起案件之所以得到整個加拿大的重視,是因為 58 年來,埃德蒙頓這座平靜祥和城市從來沒有發生過如此惡性冷血的謀殺事件。縱觀整個加拿大,類似事件也少之 又少。據埃德蒙頓日報(Edmonton Journal)統計,自 1879 年起至今,全加拿大發生一次死亡人數五人及五人以上的案件僅有 9 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