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愁是一方矮矮的墳墓:九旬臺灣老兵時隔 75 年的元宵“團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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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傢人的攙扶下,老人向著父母的墓地進發。鐘升攝

中新網蘇州 3 月 2 日電 ( 記者 鐘升 ) 2 日,農歷元宵節,91 歲的臺灣老兵趙東發在親人的陪伴下,來到蘇州市的一處墓園祭拜自己的父母。為瞭這一天,他已經盼望瞭整整七十年。

1948 年,21 歲的趙東發為逃避征兵,獨自乘火車從蘇州前往廣西,卻在路上被強制從軍,之後隨部隊到瞭臺灣,與親人斷絕瞭消息。" 我一直覺得很遺憾,沒能留在父母身邊盡孝。"

1987 年,兩岸恢復民間交流。此後,趙東發及女兒曾多次來到大陸尋親,卻始終一無所獲。今年 1 月,趙東發終於在蘇州找到瞭失散多年的兩個妹妹。興奮的趙東發買好瞭機票準備奔赴大陸,卻因加班機被取消無法成行。當月,妹妹趙趣英因中風不幸離世。

手持三炷香,老人哽咽地呢喃著:" 爸爸、媽媽,東發回傢瞭 "。鐘升 攝

" 我不能再等瞭。"2 月 28 日,趙東發從臺灣桃園機場坐飛機抵達上海。在機場,親人重逢,大傢哭作一團。3 月 2 日是傳統的元宵節,趙東發提出想到父母的墳上祭拜,與父母 " 團圓 "。

當天一大早,趙東發在親人的陪伴下,前往父母所在的墓園。一路上,他用依舊帶著蘇州口音的話語向女兒趙偉英回憶:" 小時候元宵節要吃你奶奶手搓的湯圓,很甜的。今天我們回傢也要搓湯圓吃 "。趙偉英則笑著表示:" 父親一直很愛吃甜食,始終保持著蘇式飲食癖好 "。

因墓地所在位置較高,傢人原計劃安排趙東發在山下遙拜父母,讓趙偉英替父親去墓前祭拜。本已準備妥當,卻遭到瞭老人的反對。趙東發激動地敲著拐杖說:" 我們兄妹幾個出生長大在動亂的年代,爸爸媽媽為瞭帶大我們,吃瞭很多苦。今天為瞭見他們,我就是爬也要爬到墳前 "。

" 哥哥的脾氣很像爸爸,兩個人都很犟 "。妹妹趙月英陪著趙東發向山上進發。一邊爬,趙東發一邊呢喃著:" 好好一個傢庭為什麼要這樣分離。我一直都想回來啊。"

因年事已高,體力不支。趙東發最終停在瞭半山腰。" 我盼瞭七十年才回來,卻差瞭這最後一截。" 飽含熱淚,老人點上三炷香,朝父母墓碑的方向祭拜,告訴父母:" 爸爸、媽媽,東發回傢瞭。" ( 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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