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搖滾的中科院博導!竇唯請他彈吉他,央視請他唱歌

03-06

轉載自微信公眾號 " 環球人物 "(globalpeople2006)

最近,央視的《經典詠流傳》火瞭。

這檔節目將古詩詞改編成歌曲,

配合著或優美或雄壯的旋律,

讓古風古韻得到瞭新的流傳。

節目中大咖雲集,

更誕生瞭不少令人驚艷的作品,

比如這首《將進酒》

演唱者抱著一把吉他就上瞭臺,

沒有伴奏、沒有燈光,

幾組猛烈的掃弦後,

一句 "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 ",

就讓撒貝寧驚得合不攏嘴。

更讓人意外的是,

這位梳著道士頭,

一腔搖滾熱血的吉他手,

真實的身份竟然是一位科學傢!

他叫陳湧海

是北大物理系 86 級學生、

中科院半導體研究所研究員、

中國科學院大學教授、

博士生導師。

他曾任 973 項目首席科學傢,

在國際知名學術刊物上,

發表 SCI 論文百餘篇,

獲得國傢授權發明專利十餘項

……

不想搞搖滾的科學傢不是好吉他手,

去年," 搖滾大仙 " 竇唯發新專輯

《山水清音圖》

給竇唯擔任吉他手的居然就是陳湧海,

他的名字也被印在專輯介紹中

一個研究納米、量子的科學傢,

是怎麼玩起搖滾的……

一邊是嚴謹、理性,

一邊是放情、恣意,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屬性,

是如何混合在一個人身上的呢?

其實,陳湧海 2011 年就火過一回,

當時他自彈自唱《將進酒》

的視頻在網上瘋轉,

嗓音蒼涼高古,

大傢被他的瀟灑暢快和

俠義之氣所震撼,

有人看過視頻之後說:

這一定是被李白附身瞭!

而他也因此得瞭一個

" 搖滾博導 " 的稱號。

視頻中,坐在陳湧海對面的

是國學大傢錢紹武先生,

二人談古論今,

興起意至,

他便抱起吉他唱瞭這一曲。

環環看完視頻之後幾乎恍惚,

這難道不是魏晉名士

喝酒飲茶談天下的場面嗎?

這首《將進酒》還是陳湧海自己譜的曲,

他喜歡給古詩詞譜曲,

除瞭《將進酒》,

他還給李煜的《漁父》、

女詞人張玉娘的《山之高》譜瞭曲。

古風古韻,快意盎然。

很多人應該很羨慕陳湧海,

左手有自己的事業,

右手有自己熱愛的興趣,

多少人終其一生,

追求的便是如此愜意的生活。

陳湧海說,是時代讓他愛上瞭音樂。

那或許真是個最好的時代。

1986 年,

陳湧海從湖南老傢考入北大物理系,

開學沒多久,

他就花兩個月的飯錢

買瞭人生中第一把吉他。

那時的北大清華,

搖滾樂正流行,

校園民謠剛興起,

高曉松、盧庚戌、李健,

民謠的半邊天,

幾乎都是那個時候入學的。

人人都是一副 " 不文藝毋寧死 " 的姿態。

陳湧海也如是。

他與志同道合者混跡在一處,

聊崔健、鮑勃 · 迪倫、尼爾楊,

他們抱著吉他

坐在北大圖書館東邊的草坪上唱歌,

沒有什麼情情愛愛,

他們唱出的,

是對國傢、社會和人民命運的思考,

還有不知能否實現的遠大理想。

陳湧海最開始登臺唱歌時,

曾因為南方口音,

被觀眾哄過臺,

" 聽不懂!下去!下去!"

外表斯文的陳湧海,

對著他們喊:

" 聽不懂就出去!"

搖滾人的基因,

早就融入瞭他的血液裡。

他對自己所愛之追求,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

他與許秋漢、楊一等

一同組建瞭未名湖樂隊,

許多無法傾訴的情緒與心結,

借著音樂一股腦地倒出。

他常去圓明園的廢墟喝酒,

1993 年便寫瞭一首《廢墟》,

收錄在北大人的音樂合輯

《沒有圍墻的校園》當中。

其中的一段念白,

" 我是典型的無話可說者,

我隻盛開米粒大的花兒,

隻有片刻的芬芳,

風雨來時我會落下我所有的花瓣,

免得說它們是塑料的 "。

有著一種帶著無可奈何的

孤芳自賞。

他還寫瞭一首《張木生》。

張木生是他刻畫出的一個虛擬人物,

山裡來,蘋果臉,性格復雜。

城市讓張木生的臉生瞭銹,

空空如也的口袋掏不出錢,

隻掏出來尊嚴,

又迷失瞭回去的路。

" 不知道誰摁下瞭他的 play 鍵,

他又喊又叫走在最前面。

這個城市一定有病,

但他隻嫌自己病得太輕,

白天夾著尾巴西裝革履,

黑夜裡拿著刀子自己修理自己…… "

每一句都沒有華麗的辭藻,

但被戳中的人,

一定是鮮血淋漓。

不是所有人,

最終都能實現夢想,

最終都能將自己一生所愛

變為吃飯的工具。

當年坐在北大清華草坪上

彈琴唱歌侃夢想的

那些年輕人,

成長後,

一個個都漸漸遠去。

運氣好的做瞭職業歌手,

在這個領域紮根發芽,

另一一部分人,

出國的出國,

做生意的做生意,

還有一部分人,

像陳湧海一樣,

進瞭體制內。

聽到 " 體制內 " 三個字,

我們的第一反應一定是:

端著自己的鐵飯碗,

發著自己的福,

禿著自己的頂。

一輩子進入程式,

從此 settle down。

體制內的生活或許枯燥,

但這不意味著陳湧海敷衍著過生活。

每天 8 點到辦公室,

6 點回傢吃飯,

9 點又到辦公室,

忙到 12 點回傢。

處理工作匯報、

閱讀大量科研文獻、

準備項目材料、

接待國內外來訪學者……

這便是他的節奏。

他也喜歡這樣的節奏,

科研的樂趣,

與搖滾的樂趣一樣,

令他著迷。

搖滾人的血液從未涼過。

頭發剪短瞭,衣裝正式瞭,

心卻依舊是火熱的。

一有時間,他就會抱起吉他,

辦公室、傢,

哪兒都能成為他的演奏場。

有一次去日本出差,

他在 JR 新宿站

聽見兩個街頭音樂人彈吉他,

入瞭迷,就站著聽下去。

熱愛,是刻進骨子裡的,

因為環境限制便放棄的興趣,

恐怕配不上 " 熱愛 " 二字。

陳湧海常說:

" 做不瞭刀子,也要做刀把子。

哪怕做生銹的、鈍刀的刀把子,

也要跟刀子在一起。"

有瞭點名氣之後,

曾有很多歌唱節目的導演

找到陳湧海,

說 " 你有一個夢想,

我幫你實現這個夢想 "。

陳湧海呵呵一聲:

" 這不是扯淡麼,

我的夢想用不著你們實現,

你們這麼做隻是因為

搖滾科學傢的名頭比較容易炒作,

有噱頭。"

然後他依舊紮進自己的圈子、

自己的音樂裡,

諸事勿擾。

就像竇唯,

雖然許多人笑他發福瞭、禿頂瞭,

flop 掉瞭,

但隻有他自己知道,

自己對於音樂的探索從未停止。

世界如此喧囂,

炒作走捷徑屢見不鮮,

皮相遠大於內在,

真正沉得下心來的真沒幾人。

陳湧海(右)與竇唯

友人胡續冬曾寫文說:

" 陳兄湧海,湘人,

北大物理系 86 級老青年一枚,

科學傢樂手,

主業為中科院半導體所

半導體材料科學重點實驗室主任、

博士生導師,

研究量子、納米之餘,

彈琴復長嘯,縱情民謠中……

十年一覺民謠夢,

當年樂手多不再,

惟陳兄湧海,

雖步入怪叔叔之年,

琴上行走如故。"

如此評價,

當真字字到位。

但這個現實的社會,

最容不下的便是 " 情懷 " 二字。

陳湧海有一次參加聚會,

席上大傢聊來聊去,

都是房子、車子、票子,

他感覺自己格格不入,

撐瞭一會兒之後逃瞭出來,

一路跑到酒吧喝紮啤,

又去看搖滾演出,

才感覺自己活瞭過來。

放任自在與激越不定糾纏在一起,

是他當下最享受的感覺。

那晚他想起李白的一句詩:

" 雁度秋色遠,日靜無雲時。

客心不自得,浩漫將何之?

忽憶范野人,閑園養幽姿。"

他覺得李白還能攜友同行,

可自己似乎無幾人可攜瞭。

他說,李白失意後索性詩酒人生,

等哪天自己也失業瞭,

也有可能去賣唱。

或許,他真就是當代李白吧。

在這個消解一切意義的時代,

陳湧海像尖刀,

又像清風,

當無數人被裹挾著、抱怨著、沉淪著,

他抱著一把吉他,

極力嘶喊,

隻為瞭完成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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