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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報記者
張卓輝元培學院 2017 級本科生
金敬桓新聞與傳播學院 2016 級本科生
付晚楓新聞與傳播學院 2017 級本科生
" 最近是考試周，明天不能去。" 看著微信上經紀人發來的維密時裝表演面試通知，馬譽瑈回復道。
對於有著學生和模特雙重身份的她來說，錯失機會這種事已經見怪不怪瞭。" 沒關系，下次還會有機會的，隻是有點可惜。"
左手學習 右手演藝
大四保研後，馬譽瑈決定成為一名正式簽約模特。此前，她曾有為攝影師朋友當模特的經歷，但大多是與校園有關的清新風格。而專業拍攝完全不同。換好衣服、化完妝後看到鏡子裡的自己，她的第一反應是 " 誰也認不出來瞭 "。
這類拍攝對模特的精力投入要求很高，拍攝從早上八點一直進行到第二天凌晨兩點是常有的事。她曾參與過一次在冬日凌晨樹林裡的戶外拍攝，一天內換瞭四套服裝和面妝，每次更衣都需要一個半小時。而當攝像機舉起時，她必須馬上脫掉罩在身上的羽絨服，隻留下一件單衣，擺出各種姿勢。拍攝結束後，她發燒瞭整整一周。
留學生 CJ 目前是一名女團練習生，每天都需要去公司進行練習，周末更是幾乎一整天都待在練習室中接受培訓。在練習之餘，她承接瞭一些拍攝的工作。由於不是專業的模特，她常常會對著鏡子不斷練習擺各種姿勢。她也承接過冬天戶外的拍攝活動，穿著薄薄的婚紗站在草地上，一邊發抖，一邊做出幸福的表情。
" 每次拍攝完什麼都不想做，真的很累。" 同為留學生的 Alice 對此深有體會。模特最基本的工作就是站著，根據攝影師的要求不斷移動和改變姿勢。在閃光燈持續一天的刺激後，她的視線裡隻剩下一團看不清的白色。
這類工作的高強度與高要求往往使她們在工作結束後都十分疲憊，難以迅速地調整回學習的狀態。馬譽瑈很重視與經紀人的溝通，她認為恰當的溝通是平衡模特工作與學業的重要途徑。每當經紀人發活動安排給她時，她都會向經紀人詳細解釋情況，說明自己什麼時候可以開始再接活動。
此外，在挑選工作時，她會註意選擇一些創作類的工作，比如為獨立攝影師進行拍攝，因為 " 時間的可調整性比較大 "。臨近期末季時，她和 Alice 都推掉瞭自己所有的工作，專心投入到學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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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lice 在準備妝發
" 被挑選的行業 "
一開始涉足模特圈和演藝圈時，她們也有過一些不好的體驗。
Alice 初入中國做兼職模特時，因語言不通，時不時被克扣報酬。如果她想要討回公道，對方便會胡亂編一套 " 中國行情 " 搪塞過去。她曾經花兩天時間拍攝一個服裝廣告，卻被告知自己的合同 " 消失瞭 "，最後沒有拿到任何報酬。
作為一個 " 被挑選的行業 "，模特不被面試客戶和攝影師尊重是常見的現象。馬譽瑈曾跋涉過半個北京城，經過反復的面試和長久的等待，最後僅僅因為她是短發而被對方拒絕。
而在拍攝過程中，攝影師在對模特提出要求時，態度有時會十分惡劣，" 說得難聽點，就是不把模特當人看 "。Alice 在一次睡衣廣告拍攝時，因剛入行有些放不開，攝影師便當著在場二十多位模特的面對她破口大罵。但她們身邊許多模特們都對這種言語感到無所謂，這已經成為他們 " 日常的交流方式 "。
CJ 是三人中涉足這一領域最早的。在來中國前，她曾在韓國 SM 公司做過一段時間的教育生，很早便接受瞭自己是一個 " 產品 " 這一認知。當時女團要拍集體照放入公司的檔案，每個成員都被公司規定一個形象，服裝和發型都安排好瞭。CJ 特別不喜歡她被安排到的服裝和發型，但最後也隻能接受。" 我們就是一種產品形式。我們需要按照公司的想法去做。"
由於她們的行業時刻需要被關註和討論，因此如何鍛煉自身是她們永恒的課題，減肥這個話題註定不可避開。
為瞭能穿進一條緊身的裙子，Alice 曾禁食瞭足足兩天；CJ 所在的公司每月都要進行體測，督促練習生保持上鏡的身材，每當體測的日期臨近，她便會陷入焦慮。
馬譽瑈發現與她共事的模特很少有健康的飲食習慣，甚至會為瞭保持身材刻意選擇不飲不食。每當面試時，其他模特的臉上毫無血色，讓她感覺她們 " 風一吹，就會倒 "。
因此，馬譽瑈從不選擇 " 突擊 " 式減肥。她認為突擊或許能應付一次拍攝，但對身體是很大的損耗，她選擇在平時嚴格控制自己的飲食。她笑著說：" 新認識的同學如果天天跟我在一起，基本上都會瘦 10 到 15 斤。平時學校裡跟朋友吃飯，他們會說跟你吃飯一點也沒有滿足感。"
馬譽瑈在工作中
鮮亮外表之外
雖然模特的拍攝過程 " 特別不容易 "，但 CJ 還是對這個職業抱有極大的熱忱。" 看到婚紗店給顧客看的冊子裡，滿滿的都是我的照片，就覺得特別有成就感。" 而馬譽瑈喜歡保存那些好玩、好看的照片，對於模特工作有著直白的喜歡。
相較於她們倆，Alice 進入這一行業更像是偶然，隻是有人推薦她做，便懵懵懂懂地去嘗試。但是在嘗試的過程中，她體會到瞭模特除鮮亮外表外不同的意義。
她之前是個害羞的人，中文語言溝通也有困難。但模特的工作要求她去與場地工作人員、攝影師以及其他模特打交道。現在她比以前能放開許多，也開始瞭解怎樣與中國人進行溝通。另外當模特為她提供瞭一個賺錢的途徑，使她能夠不用依靠父母，" 擁有屬於自己的生活 "。
CJ 很早便確立瞭要進入演藝圈的目標，在練習與學習交織的生活中，她一直在不斷思考自己的狀態。
在多次參加節目面試之後，她發現評委一定會關註到她的學歷。" 我本身是中韓混血，又是北大學生。這對他們是個很好炒作的點。" 但另一方面這也令她產生瞭困惑，因為繁重的練習任務，使得她沒有太多時間體會學校內的學習氛圍，讓她感到有些浪費。她現在正在考慮要不要休學一段時間，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練習裡去。" 這是一個吃青春飯的行業，但學習相較之下沒有那麼多年齡限制。"
馬譽瑈沒有將模特設定為未來的主業，但很珍惜現在的狀態。她常常會與經紀人溝通自己臺步的優缺點，平時也會找來各大時裝周的視頻，學習臺步，或者是對著鏡子不斷研究自己的表情和拍攝角度。
她有著一個樸素的期待，希望有朝一日走在街上，會有人說 " 哎，這好像是那個誰 "，哪怕自己的名字不被說出來、不被記住，" 這樣就足夠瞭 "。
受訪者為化名
封面圖來自網絡
其餘圖片來自受訪者
微信編輯｜呂欣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