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丨一小撮毛
吾輩愛自由，勉勵自由一杯酒
周末又看瞭一部吊打國產片的少年系電影，上一次是咖喱味的《摔跤吧，爸爸！》，這次是冬陰功味的《天才槍手》。
《天才槍手》選瞭 " 作弊 " 這件小事，把它擴展成一部夠刺激、夠深刻、夠真實的長片。
1 選題夠刺激
把青春片拍出諜戰片的驚險刺激，是影片最受褒贊的一點。
不少影評人都在評價《天才槍手》時用到如 " 炫技的剪輯、壓迫的鏡頭感、懸念緊張、節奏快運鏡狠 " 等等毫不掩飾的誇獎。
我想這是因為電影在選題上首先就做得非常大膽。
影片取材於真實的 2014 年 SAT 亞洲考場作弊事件。或者說，是取材於一個永遠會存在但一定被選擇性忽視的灰色區域。
作弊之於學生，就像一根讓人忍不住想要去碰的癢癢筋，誰都有想去撓一撓的欲望。電影還用很多細節場景來撩撥觀眾們蠢蠢欲動欲拒還迎的心：
許多超近景畫面就是如此：一直跟蹤拍攝筆芯落在答題卡上滑動時壓出的碎墨；或者在橡皮上謄寫答案時，不斷推進直至雪白的橡皮看起來像一份正式的答題卡；以及，按動的筆頭，跳出的筆尖，女主不安的踏腳，滿頭的汗 ......
這一個個鏡頭都能把我拉回到當年的考場。
而且，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小學當數學課代表時，每天早晨收作業都會見證補作業抄作業的大型犯罪現場；以及中學時，每一個假期結束前，學校附近奶茶店快餐館的樓上樓下，永遠聚集著交換答案的學生。
雖然沒有公開的抵抗，但學生們無時無刻不在通過打瞌睡、開小差、抄作業和考試作弊等隱蔽形式默默抗議著過重的學業壓力，同時表現出一副順從的表情。這些 " 日常抗爭 "，貫穿瞭曠日持久的教育和受教育過程。
而 " 大規模作弊 " 一定是這些日常抗爭中最讓人感到刺激的，因為即使習慣瞭小偷小摸，也少有人敢於真的 " 組織 " 一場作弊，但高分壓力和打破規則的誘惑又像撒旦的耳語不斷在學生腦中回旋。
於是，這種又熟悉又陌生的心理快感，伴隨著影片緊湊的情節，在這兩小時中一直刺激著我的腎上腺素。
2 用意夠深刻
可貴的是，電影不滿足於僅僅把教育持久戰質變後的跨國作弊案拍成一場狂歡，不滿足於僅僅輸出緊張、刺激、不安，還想要講狂歡背後的危險和痛苦。
片子一共講瞭兩位天才少年的 " 墮落 "，但也用一件件小事告訴大傢，這種墮落不可避免。
首先是 Lynn，如果你以為在開始 " 賣答案 " 之前，誘惑她的，僅僅是 24 萬泰銖，那你就錯瞭。
她之所以在第一次被校長抓到作弊證據時敢於頂嘴，是因為她早就從細節處觀察到用教育做交易的不止她一個：
考試試題是老師發給找他補習的學生的學習資料；每個學生想要入校必須要交贊助費，越笨交的越多 ......
所以，當她發現原來有那麼多不如她聰明的人，都願意為瞭高分有償換取自己的答案時，各取所需，為什麼要拒絕？
片中另一個名字和 " 銀行 " 同音的天才槍手 Bank 最終黑化就是證明。說實在的，Bank 真是整個事件當中最慘的一個。
他本來是一個 " 模范生 "，白天刻苦學習，晚上回傢打理洗衣店，兢兢業業勤勤懇懇。因為舉報 Lynn 和其他同學作弊而被大傢冷落排擠，Lynn 失去參加獎學金的資格，Bank 成為唯一的受益者，自己卻也感到負疚。
當失去獲得獎學金機會的 Lynn 第一次邀請 Bank 加入國際考試作弊時，Bank 還一口回絕，甚至不屑得說：" 你是活該，我不過是倒黴 "。
但他在獎學金考試前一晚被人無故胖揍一頓，本應該出現在考場的他在垃圾場的惡臭和滿臉血漬中醒來，錯失瞭一生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
這件事，終於把 Bank 推向瞭另一個極端，他為瞭拿到 100 萬接受瞭 Lynn 的邀請。
這讓我想到王小波在談文人下海時寫的一段話：
" 現在很多文人下海，不再從事文化事業。不管在商界、產業界還是科技界，人們以聰明才智、辛勤勞動競爭。唯獨在文化界，賭的是人品、愛國心、羞恥心。照我看來，這有點像賭命，甚至比賭命還嚴重。這種危險的遊戲有何獎品？隻是一點小小的文名。所以，你不要怪文人下海。"
所以，當 Bank 發現聰明才智、辛勤勞動無用，堅持誠實、拒絕誘惑也無用，他終於承認 " 有才不如有財 "，自己開始動手賣才求財。
但他最倒黴的，還是在賭命的跨國作弊案中，被抓瞭，還是唯一被抓的那個，他必須按照事先說定好的那樣一個人扛下所有責任。
哪怕他最後拿到瞭幾百萬，但他因為作弊行為再也出不瞭國瞭。這時候，再想想 Lynn 在考試前站在河岸邊對 Bank 說：" 從明天開始，世界就是我們的瞭 "，我感到無比諷刺。
有人說結尾 Lynn 的悔悟不過是為瞭符合國情，但我倒覺得，對 Lynn 的小我而言，她是認清瞭整個過程所要付出的巨大代價：
像她和 Bank 這樣的人，別人的成功，固然需要他們的才華助力；但一旦失敗，哪怕大傢都不幹凈，但他們會被當做主犯，變成炮灰。
倒黴的人，如果沒有後臺，就很難再有翻身的機會，就像 Bank，一次失足，回頭無路。
3 演技夠真實
在電影中，一眾年輕演員也都很賣力，搞笑和煽情的能力絕對不輸其他專門拍愛情的青春片。
比如，小巴在講臺上忽悠其他學生買答案的時候，據說是想模仿喬佈斯演講，雖然沒有喬佈斯的天才勁兒，但小巴很好得演繹瞭一個貪心可愛又有蠱惑力的小商人。
還有女主為瞭提前離場發送答案而臨時起意的裝病嘔吐，把筆桿捅進喉嚨深處刺激反應，看得我很痛苦，就好像也有一根棍子在翻攪我的胃神經。
還有小巴和 Bank 的嘶吼對質、考場上背答案背到手抖流汗、廁所隔間發答案時被敲門、飲水機臨時藏電話、地鐵站裡的追和逃 ......
整部電影的情節安排真的很緊湊，配樂、收音、鏡頭也都配合得非常到位。
在人物設計上，導演也很用心，為瞭配合 " 天才 " 的身份，把女主 Lynn 設計成左撇子，於是演員每天都需要練習拿左手寫字。
在國外地鐵取景時，時間被卡得非常緊，完全沒有通融的餘地，場景也沒有經過佈置，周圍都是沒有商量過的來來往往的人群。這給瞭演逃亡戲的女主很大壓力。
還好真的一次就過瞭，鼓掌。
男主 Bank 的扮演者也很努力，他表示因為自己對這個電影很感興趣，所以就會非常投入，他自己把 Bank 的臺詞抄瞭一遍，每天背 30 遍。（希望國內專註摳圖、替身和賣人設的小花小生們可以學學，靴靴）
還有，女主的顏我真的很受用，不但臉長得高級，還又高又瘦，看瞭一會兒我就問 " 她是模特吧 "，看完查瞭一下，還真是。還是 96 年出生，跟我同年，OK，好的，服氣。
總之，是真的非常推薦大傢去購票支持。
最後，給大傢一個觀影提醒：不要買國語配音版！泰語原聲才更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