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與世隔絕,人們常常會想起那些外人勿進的原始叢林。
不過今天要介紹的這部電影,卻是在海上。
茫茫大海,一個六旬老頭撿來瞭一個 7 歲女嬰,結果養瞭 10 年之後,他卻要娶她為妻——
《弓》
這是韓國導演金基德 2004 年的一部作品,非常獨特,是金基德式 " 情欲 " 電影系列裡相當有看頭的一部。
它沒有多麼復雜的故事情節,臺詞更是簡單到令人發指,但卻能讓人回味無窮,思索萬分。
故事開始於一片茫茫大海,沒有具體位置,也沒有具體的坐標,一個妙齡少女正在船頭被幾個猥瑣男調戲。
正在猥瑣男準備對少女 " 動手動腳 " 時,突然射來一支暗箭,擦著幾個人飛瞭過去。
順著箭的方向看過去,一個眼神充滿瞭憤怒的老頭站在高處,正準備第二次拉開弓。
女孩順勢躲開,走到瞭老頭的身邊。
老頭沒有名字,身份是漁夫,他沒有傢人,常年都生活在這艘破舊的漁船上。
而這個船上還有一個人,就是那個女孩。
外人都認為女孩是老頭的孫女,但實際上,女孩是他的 " 老婆 "。
10 年前,老頭撿來一個女孩,並把她養在船上,供她吃供她穿,但就是不允許她下船。
10 年後,女孩長成瞭亭亭玉立的少女,這讓老頭改變瞭最初的想法,他要娶瞭少女。
沒有接觸到外面世界,少女並不知道世道的險惡,所以即使遇到猥瑣男的調戲,女孩也總是笑著不說話。
在 " 與世隔絕 " 的船上,女孩的成長經歷的不同,導致她跟同齡人不太一樣——
她就像一張白紙,純潔到沒有任何隱瞞,她不說話,凡事總是喜歡眼神來表達自己的情緒。
而且她穿著非常單薄,大冬天,冰天雪地,她依然光著下半身,露出兩條腿。
老頭有一張掛歷,每過一天,他就會用紅筆在日期上打叉,幾個月之後的某一天,掛歷上已經被老頭提前標註瞭兩個字,結婚。
而少女在他的養育下,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切有什麼不對勁,欣然地接受著 " 婚禮 " 的到來。
直到一個少年的登船,讓這一切都發生瞭變化。
少年不同於之前登船的猥瑣男,他笑起來很溫柔,他會和少女打招呼,盡管少女的眼神還是隻有好奇。
可是當少年將耳機戴在少女的耳朵上時,那裡面傳來的聲音徹底打開瞭少女新世界的大門。
那是她從未聽過的聲音和節奏,那些音樂不同於船上的音樂,是一種來自外部世界的吶喊。
少女被觸動瞭,她好奇的眼神變成瞭開心,從開心變成渴望。
她期盼著少年能夠待得久一些。
可是這一幕卻讓躲在高處的老頭怒火中燒,他摘掉瞭女孩頭上的耳機,將她強行拽走。
少女的眼神又變瞭,她變得不舍起來。
船上有一個臥室,老頭把它改造成瞭上下鋪,女孩睡下鋪,老頭則睡上鋪。
不過睡覺之前,老頭會燒滿熱水放在澡盆裡,給女孩洗澡。
窗戶上的霧氣,讓畫面充滿瞭一種朦朧,可是細看,那卻是一種近乎不倫的畫面。
這一幕也讓老頭和少女之間的關系,有瞭一個直觀上的視覺沖突。
女孩已經 17 歲瞭,而老頭依舊親自每天給她裸體洗澡。
那晚,睡不著的少年無意中看到瞭這一幕,他不敢相信,卻在和少女眼神對上的一瞬間,收到瞭少女曖昧的笑容。
每晚老頭都要拽著少女的手入睡,可是那晚,少女掙開瞭老頭的手,偷偷跑去少年的身邊。
她依然不發一言,像個好奇寶寶,隨著氣氛慢慢靠近少年。
盡管老頭把女孩圈養在船上,圈養瞭整整十年,可是有些天性卻是磨滅不瞭的,那就是對年輕異性的愛慕。
可是正當兩個人要吻上去時,老頭突然踢開瞭門,再一次強行帶走瞭女孩。
這一次,女孩從不舍變成瞭憤怒。
船的一側,是老頭為瞭給少女解悶架上的秋千,往日裡少女總是蕩在上面,而老頭則在一旁射箭。
少年第一次看到這一幕時,驚呆瞭。
搖晃的少女就是一個移動的活靶,可是老頭箭法高超,每次都能避開少女,精準射在船上。
當少年聽說瞭老頭和少女之間的關系之後,他更是震驚瞭。
那不是愛,那是極度自私的表現,你以為你可以把她綁在你身邊一輩子嗎?
你真的以為這茫茫大海就能困住一個人渴望自由的內心嗎?
臨走前,少年說自己一定會找到少女的父母,他也一定會帶走少女,讓她融入到外面的世界。
字字紮心,老頭害怕瞭,更讓他害怕的是女孩之後一系列的表現。
她不再聽老頭的話,對裸體洗澡非常抗拒,而且還故意當著老頭的面,和其他登船釣魚的遊客 " 親密 "。
老頭有一個上瞭鎖的櫃子,趁老頭離船的時候,少女偷偷打開,發現裡面竟然是一套朝鮮婚服。
少女的反抗讓老頭有瞭危機感,他竟然趁少女不註意,在掛歷上偷偷多畫瞭幾個叉。
後來,他幹脆撕掉瞭一整月的時間,再後來,他鋸掉瞭上鋪的柱子,將原本的上下鋪變成瞭雙人床。
老頭已經等不及瞭,他不再管日期,決定立即和女孩成婚。
可就在那天,一艘小船靠瞭過來,少年再一次登船。
少年這次來還帶來瞭一個消息,他找到瞭少女的父母,原來這些年他們一直未曾放棄尋找女兒。
突然之間,一種近乎大膽的暗示擺在瞭觀眾面前,女孩究竟是走丟的,還是被老頭拐來的?
老頭意識到,女孩終究是留不住瞭,他憤怒地打向女孩的臉頰,這是女孩第一次在電影裡發出聲響——哭聲。
電影有一大半時間都是以 " 默片 " 的姿態顯現給觀眾,填補這些空白的就是充滿悲傷調子的弦樂。
電影名字叫 " 弓 ",引申義則是 " 保護 ",老頭用弓保護瞭少女不受外界的傷害,但這把弓也是一種霸權的象征。
他養育瞭少女,卻也把她變成瞭他的一個物品,變成瞭滿足他私欲的犧牲品。
電影最後用一種魔幻的象征手法向所有的關系推向瞭高潮——
女孩還是和老拜瞭天地,但隨後她以一種重生的狀態和少年開著小船,駛離瞭生活 10 年的漁船,也告別瞭老頭。
而漁船也在老頭投海之後沉船。
金基德的電影總是圍繞著不正常的愛情,禁欲之愛,禁錮之愛,禁斷之愛。
愛其實很純粹,奈何總被人類用欲望包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