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快樂,小本。
本 · 衛肖 37 歲瞭。自《香水》中以纖細敏感又瘋狂的俊美少年形象驚艷亮相之後,繼續在 50 多部影視作品塑造瞭大量經典的角色:《司法正義》裡身陷囹圄的含冤獄囚、《明亮的星》裡的詩人濟慈、《故園風雨後》中的貴族少爺,以及《哈姆雷特》。
《香水》劇照
他身上最突出的特質,是一種脆弱感,很美很精致,像瓷器,又像玻璃一樣透明——中國粉絲叫他本喵,實在是傳神:光看眼神,很像受驚的小鹿,但又因為一點慵懶頹廢而更接近貓的氣質。
這種脆弱的特質在男性身上極為少見——也有社會偏見的審美和觀念下並不提倡和鼓勵男性展示脆弱的原因,因而他的出現才如此驚艷。也有一些出道早的男演員身上出現過類似的質感,但更多是種幹凈清澈的少年感,大多過瞭青春期就會褪卻。但在小本身上卻能夠一以貫之,大約因為始終與娛樂圈保持瞭距離,保持瞭自身的 " 古怪 " 和神秘。
所以他飾演起敏感、神經質的角色總是渾然天成,又在羞澀靦腆的外表下隱藏著驚人的爆發力,總是能用精湛的表演撼動觀眾的情緒。
小本今年面世的作品隻有一部,紀念英國實現同性戀去罪化 50 周年的 BBC 迷你劇集《酷兒們》(Queers)。一共八集,每集隻有十多分鐘,以每集一個角色獨白的形式,用八個私人視角回顧瞭過去一百年英國的同性戀群體的生活狀態。
《酷兒們》海報
第一集就是本 · 衛肖。他飾演一名一戰時期的英國士兵,對著鏡頭自述在軍中與一位軍官互相吸引,回憶瞭他們一同在野外共渡過的短暫的快樂時光,以及隨著戰事而迅速分別後在火車站臺上的一次刻骨銘心的偶遇。
小本用他的招牌眼神和微小的肢體動作再一次征服瞭善於挑剔的特寫鏡頭,細膩入微又自然流暢——原來要讓觀眾感同身受,不需要強調 " 我 " 的悲傷、思念、無奈,一個眼神就夠瞭——就像同性之間難以言明的以所謂 " 雷達 ",總是通過眼神來傳遞:
(蓄瞭胡子的小本,有些角度竟看起來有點像華生醫生,馬丁 · 弗瑞曼)
比如言語上當他描述在火車站巧遇因為同性罪名而被捕的奧斯卡 · 王爾德時(第一集裡出現的王爾德,在最後一集會再次被提及,因為在英國同性戀群體中實在太具有代表性和歷史意義),隻是細細回溯那天王爾德的樣子、狀態、眾人的反應,就把他作為一個同性戀在那個保守偏見的年代裡所有的壓抑、恐懼、憤怒,和不甘,通過動作、神情表現瞭出來。
所以我們理解瞭為什麼當他與相愛的那位軍官在站臺重遇時,二人不敢也不能相認。軍官卻不動聲色默默跟到瞭他的車窗外,冥冥之中仿佛有神憐憫這對戀人,恰巧就在那一瞬間全站陷入漆黑,軍官終於抓住瞭他的手深深地親吻——復述至此,小本落下淚來——是精準的表演,更是對情緒的精妙把控:
這一個黑暗中的吻有多動人,歷史就有多讓人痛心。1895 年王爾德被控有傷風化而遭捕,本 · 衛肖這段獨白設定發生的時間背景則是 1917 年(一百年前),那時同性之間的性取向不僅是禁忌,更是刑事重罪。直到 1967 年,英國才將這些罪項撤除;直到 2014 年,同性戀婚姻才在英國得到瞭合法化。
這部劇把過去的一百年間英國的同性權利鬥爭過程梳理瞭一遍,包括敦刻爾克男主角非恩 · 華特海德扮演經歷瞭 1994 年同性戀行為合法年齡下調至 18 歲的 " 偉大一天 " 的少年的第二集:
描述他在遊行中偶遇的一位心儀男子
以及艾倫 · 卡明飾演的男同終於能夠與同性戀人舉行婚禮的第八集等等:
緊張興奮準備著婚禮致辭的新郎
獨白也許是具有深厚戲劇傳統的英國特別偏愛的戲劇形式,它對表演的要求極高,也對觀眾有所要求,需要你靜下心來傾聽、欣賞和思考這種相對靜態、且文學性更高的表演。但它的優勢在於,給瞭像本 · 衛肖這樣優秀的演員充分的發揮空間,打磨至流暢而又凝練的文本、結合精致的影像美感,可以迅速觀看者。
不論你是不是本 · 衛肖的影迷,也不論你是否對同性議題有固有的立場,這部細微處見真章、平淡中見波瀾的短劇,相信都能夠打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