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刺蝟與狐貍的對話
《十三邀》如期而至,許知遠又如願得成瞭 " 偏見者 ",嘉賓也再一次讓他在節目裡不停地訕笑。這一次的嘉賓有點高端,克裡斯托弗 · 諾蘭。這一次的專訪也敗得更慘。
許知遠對話諾蘭,似乎火藥味不會太濃
從節目的一開始,似乎便預示著這一期的 " 難看 "。許知遠拉來瞭老友聊許自己,聊自己?那該是多麼自戀的行為啊,想起第二季第一期馬東的一句 " 我沒那麼自戀 ",果然是懟在許的死穴上。
對話馬東,成瞭全網熱議的話題
同時,與老友的對話也讓我開始懷疑有為節目時長 " 註水 " 的嫌疑。一看進度條,果然隻有非常短的 27 分 31 秒,再去掉片頭、片尾、空鏡、許知遠的自白、《敦刻爾克》發佈會實況,感覺采訪的正片也就可憐巴巴的 15 分鐘不到。
節目的結尾有提到諾蘭方面隻留給許知遠半個小時的專訪時間。在短短的 30 分鐘裡,去瞭解一個當代電影世界裡最精準駕馭類型片的大導演的內心,恐怕比操控《敦刻爾克》裡的時間線還要困難。
專訪前的等待
許知遠應該是緊張的。於是,自戀的他希望從自身開始,尋找與另一領域內精英的共性。老有問他," 刺蝟和狐貍,你更希望做哪個?"
這兩句話來自古希臘詩人阿爾奇洛克斯的故事。嘖嘖,這范兒
接著,正式的對話諾蘭開始。一陣寒暄後,許知遠開始拋出自己的第一問題," 為什麼分不清虛實世界的主題如此吸引你?",當然一如既往地高逼格范兒讓他要再加一句," 是源自某種哲學思考嗎?"
諾蘭回答:" 我就是喜歡懸疑驚悚啊。" 然後談瞭鏡頭的欺騙性,舉瞭黑澤明、希區柯克等懸疑大師一大堆的例子,巴拉巴拉。顯得這個問題有點太低級瞭,可能從諾蘭做導遊開始至今 20 年,已經回答瞭上千次這個問題,他甚至覺得自己被 " 冒犯 " 瞭,便扔回一堆官方言論給許。
諾蘭內心潛臺詞:" 小樣兒,看你怎麼問 "
許知遠開門便吃癟,有點小尷尬。然後他開始問根據真實事件改編的《敦刻爾克》與以往的未知想象有什麼區別。
諾蘭認為創作方式肯定有所變化," 我不再要做橫向的建立,而是要做縱向的挖掘 ",接著他將這個問題轉移到《敦刻爾克》的幕後制作,聊瞭自己的籌備工作、對戰爭的敬畏、作品的主題不是戰爭而是求生。等等,這不就是宣傳期的通稿嗎?
許知遠開始慌張,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可回答的問題越來越少,整個采訪卻還是毫無頭緒,我覺得此處應配上漢斯 · 季莫的時針配樂,以展現許內心的幾近崩潰。
許知遠的專訪 " 生死一線 "
許知遠急瞭,於是開始出昏招," 電影導演可以成為哲學傢嗎?"。諾蘭謙遜地回答:" 談這個話題,可能太自我瞭 ",言外之意也是 " 我沒那麼自戀 "。
許知遠立馬追問:" 但你本人是很有自我意識的。" 諾蘭辯解道,那隻是在談論自己的作品時,太自我總還是有些不好意思。
感到不好意思的應該是許知遠老師
然後畫面又切回許與老友的對話。老友覺得許身上最大的缺陷是,活在很多大師的陰影下。許極力反駁這是一種缺陷,認為這些人都是他身體的一部分," 難道每個人,不都是被上一代人滋養的嗎?"
他甚至舉例諾蘭,也活在自己的傳統裡," 沒有庫佈裡克,雷德利 · 斯科特這些人,就沒有諾蘭的 "。
許知遠認為每一個時代的思想都有繼承關系
於是在專訪中,許知遠也問到諾蘭,自己的缺陷是什麼,後者笑著拒絕回答,並說可能茶喝多瞭。依然是 " 我沒有那麼自戀 " 的表達。
但許知遠顯然不會讓諾蘭這樣 " 回避 ",換瞭一種方式問他在導演過程中要克服哪些弱點。結果諾蘭很謙卑,稱自己 " 全面的平庸 ",周圍有很多專傢、團隊來協助他,自己隻要做好導演的本職工作就可以瞭。許知遠說:" 所以你是一隻狐貍。" 諾蘭點瞭點頭。
諾蘭有表達自己對傳統的繼承
在許知遠眼裡,諾蘭非常精明,訪談也很有策略。但其實隻是諾蘭自稱是一個電影創作者,而不是演說傢、思想者,如何去定義自己、定義他人、定義影史。又或者是,他還沒有遇到真正想傾訴自己內心想法的對象。
這讓人不得不聯想起影史上著名的 " 特呂弗對話希區柯克 "
對話諾蘭,想必也需要尋找一位與他心心相惜的電影人才行。
當 " 最後一個問題 " 的提示牌出現時,許知遠依然不想放棄,他急切想知道眼前這位電影準大師內心的脆弱到底是什麼,便問出 " 為什麼你在《敦刻爾克》的真實歷史裡,你會扮演什麼樣的角色,勇敢還是懦弱?"
諾蘭依然是丟回一句套話:" 這部電影其實講的是,隻有真正面對時,才知道如何抉擇。"
許知遠笑稱感覺采訪剛開始就結束瞭
許知遠依然是尷尬地笑,帶著舊文人的酸腐味兒說:" 你去趕下一場吧。"
為瞭挽回顏面,許在之後的視頻中稱諾蘭是一個喜歡 " 自我分析的人 ",以及 " 他不是一個思想傢 ",並歸結於時代缺乏瞭創造力。
許知遠總是以高姿態的方式來俯視別人、俯視眾生。這種清高與裝也是他飽受爭議的最大原因
在采訪馬東時,看似最終逼迫采訪者說出 " 底色是悲涼 " 的心境,但實際上許知遠還是輸瞭。他內心可能真的住著刺蝟,但外表又要裝狐貍,做與馬東一類人同樣的事情,表裡不一的虛偽是他最大的失敗。
比如他在節目中嘲笑《奇葩說》的廣告植入太跳。結果畫面一轉,他也坐入一輛嶄新的奔馳車裡。實在是諷刺
再看諾蘭,他很誠懇,打心裡承認自己是個電影商人,自己是隻狐貍。這樣如果還想帶著那 5% 精英思想的先入為主,拼命挖掘一些對哲學、意義的思考,那必然是頭撞南墻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