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瞭個春節，感覺好久沒發重口味瞭。
又挖到一部值得追的犯罪懸疑劇，血腥變態驚悚樣樣不落。
拋出下面幾個名字，你一定會感興趣——
《黑鏡》第三季、《紙牌屋》第四季導演之一雅各佈 · 維爾佈魯根執導；《真探》導演凱瑞 · 福永擔任制片。
沉默的天使
The Alienist
1896 年，紐約市。
巡夜的警察走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
他停下瞭。
腳下不遠處的雪地裡，躺著一隻手。
從手腕處被砍下，拋在雪地中央。
巡警仰起頭，左邊臉頰被一滴溫熱粘稠的液體砸中。
血。
這起謀殺案不一般。
死者是一個男童妓，在紐約著名的風月場所夢死館接活。
屍體擺放在市中心正在修建的大橋上，死狀慘不忍睹。用紐約警方的話來說，這是惡魔才幹得出來的事。
男孩的眼睛隻剩兩個窟窿，眼珠不知所蹤，喉嚨割得見骨，右手被砍下，肚子劃開，內臟散落在腳邊，生殖器也被切除。
最詭異的是，他穿著一條小姑娘的白裙。
紐約警方很快抓到瞭 " 嫌疑人 "：一個叫沃爾夫的男妓。
此人正因另一起謀殺案被通緝，警察在逃跑途中抓住瞭他。
由於差點在看守所挖掉一個警察的眼睛，沃爾夫被關在精神病醫院。
有前科又有暴力傾向，兇手妥妥是他，沒跑瞭吧。
對這起男童妓謀殺案感興趣的除瞭警方，還有一個人——
拉斯洛 · 克雷斯勒博士（丹尼爾 · 佈魯爾 飾），為瞭好記，我們叫他胡子哥。
胡子哥的職業有點特殊——精神病學博士。
這是一門剛剛誕生的新學科，在此之前，人們認為毫無理由殺人的，都是瘋子。
胡子哥經營著一傢專門治療兒童精神疾病的醫院，與此同時，他還是當地警方的兇殺案顧問。
簡單對 " 嫌疑人 " 沃爾夫問瞭幾個問題之後，胡子哥就篤定：
兇手另有其人。
更重要的是，這起殘暴的男童謀殺案跟三年前一樁未破懸案，手法極其相似。
是連環殺人案？
三年前的 " 茨威格雙胞胎案 "，一男一女兩個孩子在某天突然失蹤，不久後死在屋頂水箱裡。
女孩屍體沒什麼特別之處，但男孩肚子被剖開，內臟流出。
這樁懸案讓胡子哥至今耿耿於懷，因為男孩生前曾是他的病人。男孩因為 " 想穿得跟姐姐一樣 "，被父母送到他的醫院接受治療。
在他看來，是自己的失職，導致瞭這對雙胞胎的死亡。
福爾摩斯有華生，宅總有李四，沒有好基友，怎麼破得瞭案？
胡子哥當然也有幫（基）手（友）——
紐約時報的插畫師約翰 · 摩爾（盧克 · 伊萬斯 飾）。他喜歡尋花問柳，為瞭好記，我們叫他擼哥。
在當時照相技術尚未普及的條件下，擼哥的職責就是：一有人死，第一時間趕到犯罪現場，用畫筆把現場畫出來。
還有一個幫手是妹子，薩拉 · 霍華德（達科塔 · 范寧 飾）。
別小看瞭這個姑娘，她抽煙喝酒不愛穿胸衣，但她是個好女孩。
薩拉是第一個在紐約警局工作的女性，雖然隻是局長秘書，但她有一顆當女警察的野心。
探案小組裡，她負責用職務便利，幫胡子哥偷檔案、打探警局內部消息。
此外還有一對雙胞胎法醫兄弟。
因為 " 法醫 " 這種用科學說話的新型驗屍方法，在當時還不能被大多數老派警察接受，再加上這兩兄弟是猶太人 ……
他們在警局的日子也不好過。
要麼是研究新學科，要麼是移民，要麼是不好好在傢相夫教子，跑去男人堆裡上班的女人 ……
一句話，這支五人探案小分隊，全是在當時不 " 本分 "，被人看不起的異類。
別擔心肉叔劇透，交代完上面這些，第一集才剛過半。
《沉默的天使》改編自卡萊佈 · 卡爾 1994 年出版的同名小說。
順嘴提一句，卡萊佈 · 卡爾的爸爸也是牛掰人物——盧西安 · 卡爾，美國 " 垮掉的一代 " 成員之一，曾殺死瞭自己的同性追求者。他爸的故事可參見《殺死汝愛》，戴涵涵飾演的就是盧西安 · 卡爾。
言歸正傳，在那個年代，《沉默的天使》書裡出現孌童分屍吃內臟，可以說是尺度 hin 大瞭。
劇裡也有不少對屍體的血腥特寫、烹煮內臟、爆炒腰花等鏡頭。
但老實講，現在看多瞭《漢尼拔》《真探》，我們對這些重口戲早就免疫，峰回路轉的懸念和案情，才更有看頭。
擼完前四集，肉叔敢說，穩瞭。
都說找對象要勢均力敵，破案不也是？
胡子哥帶領的探案小分隊有牛人有內線，兇手也不是省油的燈，以一敵五遊刃有餘，不光主動出擊，還會挑釁。
就說兩個細節。
細節一，雖然看不到臉，但前兩集多次出現兇手的手部特寫——
很明顯，指紋被燒掉瞭。
這個細節恰好對應真實歷史——西方用指紋鑒定罪犯的分類技術從 1892 年開始，也就是本劇背景的四年前。
說明啥？
在一個保守老派的時代，連警察都不願意嘗試用新的 " 科學 " 手段破案，這位兇手卻知道要搶先一步毀掉自己的指紋 ……
是誤打誤撞，還是技高一籌？肉叔選後者。
細節二，第一集最後，兇手在胡子哥的馬車裡留下瞭一張報紙，上面是關於男童妓兇殺案的報道。
打開臟兮兮的報紙，裡面有一枚證明身份的 " 信物 " ——死去男童的舌頭。
妥妥挑釁。
等胡子哥追上去，卻發現兇手在一棟廢棄房子裡，憑空消失。
兇手是如何做到的，他會魔術？
不光如此，跟大多數變態殺手一樣，兇手的殺戮行為漸漸升級。
很快，出現瞭第二具屍體。
一樣是男童妓，一樣被挖出眼睛、開腸破肚。但這次兇手不再藏起屍體，而是拋在瞭正在改建的水族館屋頂——這是在示威。
兇手越來越膽大瞭。
除瞭藏在暗處的兇手，難搞的還有身在明處的 " 自己人 "。
19 世紀末的美國紐約，繁華又骯臟，隻要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
死者是身份 " 低賤 " 的童妓，開妓院的都是交瞭保護費的有錢人，因此本該站在正義一方的警察，包庇掩蓋，巴不得草草結案。
在這樣的腐敗下，破案小分隊想要為底層人民伸張正義，查出兇手，必定吃不瞭兜著走。
他們得靠小道消息，才能搶在警察前一個小時趕到兇案現場，悄咪咪地臨摹驗屍，否則哪可能看得到屍體；
范寧去檔案室想找過往類似案件的卷宗，卻發現這些卷宗不翼而飛，被人刻意藏起；
想為死去兒子討回公道的父親，也被找上門來的神秘人暴打封口 ……
《沉默的天使》給觀眾展示瞭一個從外殼爛到內裡的腐敗紐約。
底層人民居住的泥濘街道、煙霧繚繞的風月場所被一一還原。
當時燈泡還未普及，整個城市籠罩在燃氣燈發出的昏暗光線中，骯臟和污垢覆蓋瞭每一寸土地。
片頭最後，劇名亮出，紐約籠罩在一片霧霾中，隻有自由女神像手裡的火炬發出微光。
劇名 "The Alienist" 不光是劇裡對精神科醫生的稱呼，也指在黑暗中追求正義的 " 異類 " 主角們。
但沒那麼簡單。
不光得對付殘忍的兇手、腐敗的警局，破案小分隊還得對付自己的 " 心魔 "。
劇版《漢尼拔》和去年年底的《心靈獵人》都告訴我們，研究惡魔，特別容易越陷越深，一不小心就會變成惡魔本身。
《沉默的天使》也是。
作為一個精神科醫生，胡子哥不止一次表示自己要研究兇手 " 為什麼殺 "，而不止是 " 怎麼殺 "。
追蹤線索隻能說明他仍然領先我們一步
我們必須弄清楚線索背後的含義
在他看來，殺人是為瞭滿足和填補內心創傷留下的缺憾，兇手會在一次次重現自己被虐情境的 " 找虐 " 過程中，感受到高潮和快感。
而解開兇手內心創傷的關鍵，就是 " 設身處地 "。
隻有我變成他
隻有這樣我才能明白驅使我的動力
隻有這樣我才能真正理解我自己
說白瞭，破案的過程，也是胡子哥一點一點被迫直視自己內心創傷的過程。
要肉叔說，看《沉默的天使》樂趣就在於此，整部劇就像剝洋蔥，無論主角配角，每個人的秘密都隨著故事進展慢慢浮現，每一集你都能瞭解角色更多一些。
簡單舉個例子。
到瞭第四集我們才知道，胡子哥右手殘廢，幾乎不能使用。
而在此之前的三集，他隱藏得很好，你也許隻會在一兩個瞬間覺得他看起來有點奇怪和別扭。
比如第一次跟女主角范寧見面時，范寧伸出右手想握手，胡子哥隻是微微抬起自己的右手懸在空中，最後是范寧主動上前，兩人才握手成功。
再比如，他需要女仆瑪麗的幫忙，才能系上靴子的扣子，或脫下右手的襯衫袖子：
隻有這個鏡頭可以看出他的右臂格外細
這些蛛絲馬跡直到第四集揭曉謎底，你才會恍然大悟。
《沉默的天使》妙就妙在，你知道真相後再倒回去仔細看，就會發現這些細節又其實是讓觀眾理解角色性格，暗暗埋下的伏筆。
比如胡子哥幾乎從沒在女主角面前暴露過缺陷，卻似乎並不介意讓女仆看到殘廢的右手，他對兩個女人感情的不同，一眼即明。
另一方面，這個信息又引出瞭一個新謎團：他為什麼會殘廢，他是如何殘廢的？
同樣是個謎的，還有劇中幾乎每一個角色——
男二號擼哥。
每次他在妓院風流時，總要讓妓女戴上大鉆戒，並進行一段奇怪的對話：
擼哥：你今晚去哪兒瞭？
妓女：阿斯特太太傢。
擼哥：傑克也在嗎？
妓女：我不記得瞭 …… 原諒我，約翰，我愛他。
一開始肉叔還以為這是個癡情男愛上風月女的人設，等看到第四集，你才會得知這段對話的真正含義。
（我就不劇透瞭）
胡子哥傢裡的兩個仆人也各有秘密。
一個是強壯的黑人傢丁，另一個是不會說話的女仆瑪麗。
兩人從第一集就開始出現，但看到後面你才會發現，他們背景不簡單。
（我也不劇透瞭）
你甚至可能會懷疑，女仆瑪麗是真的沒法說話，還是故意不說話 ……
女一號范寧更是自帶神秘光環。
父親在她小時候就自殺身亡，她似乎也沒有其他親人；作為一個普通秘書，卻過著相當白富美的生活，獨自一人住在超豪華大 house 裡。
她是那個年代少有的新女性，一言一行常常表現出對大部分男性的鄙視和冷漠。
但在同學聚會上，當曾經的閨蜜向她炫耀剛找的未婚夫和兩人的房事時 …… 她的表情卻相當微妙。
她是截止到前四集，身上謎團最多的人。
剖析變態殺手心理的劇不少，但像《沉默的天使》這樣制作精良，處處是紮實細節和伏筆的，不算多。
而且肉叔溫馨提示，第四集開始高能，漸入佳境，絕對值得一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