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零一夜 · 出走季
導演 : 謝徽
主演 : 梁文道
類型 : 脫口秀
最新一季豆瓣 9.6,三季平均分 9.5 分。
梁文道主講。
不知不覺增長知識。
哪裡能看 優酷視頻
播出日期 每周四 0 點更新
在所有國綜類型裡,文化類綜藝一直是一股清流。數量少,但佳作頻出。
剛好,梁文道的《一千零一夜》又出新一季。新年第一爆款,勇哥私心十分希望是它。
但勇哥也知道不太可能。這年頭,就連像《經典詠流傳》這樣含著金湯勺出生的央視親兒子,都得靠流量明星帶量。一個沒有花樣的散步讀書節目,能有多大的關註度?
果然,跟豆瓣 9.6 分的高口碑不成正比的,是不足一千五百人的標記看過。就算是跟前兩季相比,人氣也堪稱腰斬。
再看節目時長,難怪。單集擴充到 43 分鐘左右,妥妥的語文課即視感,想必嚇壞瞭不少語文學渣。
節目形式一如既往,但這一季去的地方更多。除瞭北京,還去瞭敦煌、京都等地。
冷清的街道上,梁文道手裡拿一本書,盯緊攝像機,一邊散步一邊不住嘴巴拉巴拉講。講到高興處,嗖地把書舉起來:" 哎說到這裡我們一起來看下作傢在書裡是怎麼寫的 ……"
《一千零一夜》這節目,梁文道自黑過。他說,這是全國唯一一個夢遊癥患者在發病狀態下做的節目,專治失眠,看一眼立刻睡著。
療效有這麼好嗎?
沒有人比文科學渣勇哥更有資格回答瞭。
這一季,從 90 後胡適到苦悶的魯迅,到沉思的史鐵生,到流浪的玄奘,勇哥我聽得那叫一個津津有味熱淚盈眶迷失自我心馳神往 ……
失眠??勇哥我從小到大的文科老師一個接一個表示不服。
現在,勇哥已經對梁文道道長深度中毒,下定決心要當一個開卷有益的好青年瞭!
要說《一千零一夜》好,不如說是梁文道本人好。
同為說書掛的知名媒體人,被尊稱為道長的梁文道經常被不明真相的群眾拉來和羅振宇作比較。
這兩人的區別,一句話就可以概括:羅振宇是散發著機場成功學味道的書店老板,道長則是以佈道為己任的書生。
從《開卷八分鐘》到《一千零一夜》,梁文道的讀書節目,最讓人舒服的就是他仿佛與朋友交談一般的姿態。
舉個例子,梁文道經常在節目會說這樣類似的話:
" 至於像讓 - 保羅 · 薩特的書想必大傢都看過瞭,我在這就不另加贅述,我今天給大傢介紹一個大傢經常耳聞但卻不是非常瞭解的作傢,他就是 ……"
把觀眾都當做博學多識的讀者看待,卻又能把來龍去脈講得清清楚楚,引人入勝。
類似這樣的小細節,總是讓渣渣勇十分感動,並成功引起對那些 " 大傢都看過的 " 的著作的求知欲。
不僅把聽眾當朋友,自己口中的咖不管多大,道長也一律平常心對待。
就說魯迅吧。一提到這位老師,是不是腦子裡一下就浮現出瞭這張堪稱 " 橫眉冷對千夫指,俯首甘為孺子牛 " 現場的黑白版畫?
哎,刻板印象這鍋教科書得背。
在民族先驅的身份以外,魯迅先生首先是個同時有著正能量和黑暗面的有血有肉的人。
鋪墊瞭一整集的新文化運動後,梁文道在第三季的第二集,跑到北京南半截胡同紹興會館舊址附近遊蕩,講起魯迅的故事。
彼時魯迅 37 歲,他過去十年間在仕途上的雄心壯志,幾乎已經被恐怖的社會氣氛和無聊的官場應酬消磨殆盡瞭。這段每日以抄魏晉古碑文為消遣的日子,一直到《新青年》的創辦人之一錢玄同前來約稿,才告一段落。
這篇稿子大傢都很熟啦,中國第一篇白話小說——《狂人日記》。
不管是在當時看來前衛到不得瞭的白話文,還是完全邊緣不被主流認可的小說文體,《狂人日記》都在一開始,就表明瞭魯迅向主流宣戰的意圖。
不過,你還記得這篇小說的開頭嗎?
開頭一段引入," 某君昆仲,今隱其名,皆餘昔日在中學時良友;分隔多年,消息漸闕。……"
完全是文言文。
還記得故事梗概嗎?
狂人在文末發出瞭 " 救救孩子 " 的吶喊,但我們在故事一開始就知道,狂人的病已經好瞭。
用原文的話說:" 然已早愈,赴某地候補矣 "。
——不僅好瞭,還成瞭候補官員,加入瞭吃人的主流行列。
以第一人稱敘述的 " 狂人 ",無疑是帶有魯迅自己的視角的。但就算是這樣一篇戰鬥的作品,魯迅也毫不掩飾自己的悲觀和黑暗。
其實,與其說是黑暗,倒不如說是自覺。
魯迅不比寫《文學改良芻議》與世界宣戰的 26 歲的胡適,他的年齡和 10 年的失意經歷,使他比這些熱血青年更清楚:
每個人都不可能與當下的社會割裂。在批判這個社會的病態之時,往往意味著第一個遭受剖析的病人,就是自己。
其實梁文道自己又何嘗不是。
勇哥喜歡梁文道,首先就是因為他爆棚的同理心。
很多人有這樣的疑問:不管什麼類型的書,道長似乎都能讀懂讀透並記住,難道不會有覺得某本書不值得讀的情況存在嗎?
在一個采訪裡,梁文道這麼說過:
" 有一些可能自己不會太喜歡,覺得不會太好,或者自己不該看的書,我覺得逼迫自己去看是有必要的。因為透過這種逼迫,我能夠知道一些原來我大概永遠不會知道的事情。
一本書之所以暢銷一定有理由,這個理由就是它一定打動瞭這個時代很多人心裡面的一些需要。我讀這本書不是因為我有這個需要,而是我能透過書,瞭解哪些人在需要些什麼。"
同一段采訪裡,他又說:
"當面臨一個困難的道德選擇的時候,很多人會因為這個選擇而被斥為懦夫。我會很容易的去同情他們懦弱背後的理由,同情他們的不必然和不需要,同時也不會去完全地歌頌英雄。"
但與此同時,他卻似乎很難用相同的同理心對待自己。
" 我年紀越大面臨的道德焦慮就越重,這種焦慮來自於對自我的懷疑,永遠在懷疑自己昨天做的事情對不對。我沒辦法讓身邊的人都感到良心不安,隻能讓自己常常處在良心不安的狀態下,我常常感到自己的‘下流’和‘無恥’。"
這是梁文道的自我剖白。
永遠自我懷疑,永遠警惕煽情,永遠搖擺在正確和錯誤之間。看得穿世界的黑暗面,卻也接受黑暗在自己身上的存在。
看《一千零一夜》不是為瞭成為梁文道,而是我們總是需要他的眼睛,來幫我們聯結躲在書後的其他靈魂啊。
◎責任編輯: 電影頭條娛樂組 菜糠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