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科技已經無孔不入地滲透到我們的日常生活中。
餓瞭可以手機下單叫餐，拍照之後智能 P 圖程序會自動美顏，就連鞋帶都可以自動綁好。
仿佛在不久的將來，什麼都可以「一鍵速成」。
今天給老爺推薦的這篇文章會告訴你，就連牛仔褲做舊，也隻需 90 秒。
本文由「MiLK 志」授權轉載
ID：MILK_CHINA
這是一個開口閉口都談「科技」的年代。
科技這回事早已滲入我們生活的方方面面，服裝如是，就像你看見的，機能性服裝、可穿戴科技層出不窮，我們有瞭會自動綁鞋帶的鞋子、跟你對話的外套，還有各種讓穿著者使用更加便利的功能性，而諸多品牌們也不斷在將新的技術投入在制造過程之中。
但聽到牛仔褲或丹寧廠牌，出現在你腦中的第一個詞匯通常不會是「科技」，這個當代文化的象征、全球可能人手一條的褲子，是實打實的「越老越好」。
在 Heritage 系與古著文化中都扮演著極重要角色的牛仔褲，是相對傳統的，制造過程如是。
喜歡牛仔褲的朋友們應該懂它的魅力何在。
那色彩、廓形會隨著穿著者一同「變化」、「成長」 的佈料特性，讓「養褲」成為瞭一種獨特的小眾文化，但除瞭死忠玩傢之外，將目標放在大眾顧客的丹寧褲，也就是我們熟悉的洗水加工褲款，其實目的是相同的：呈現出經年累月穿著之後的陳舊感。
為什麼這些作舊丹寧褲這麼熱銷？
這不是我們今天想討論的話題，我們想談的是關於丹寧褲和它逐漸改變的「生產方式」。
這可能是一個極為關鍵的轉變期，由最現代著名的丹寧廠牌之一：Levi's 開始帶動。
我們都知道，除瞭原始的輪廓版型、細節五金等等，在制造牛仔褲中相當關鍵的是最後的加工，不論是洗水色彩、破壞或做舊，那賦予瞭一條牛仔褲最後的成型面貌：
大腿的色落、襠部的貓須、膝蓋後的褶皺等等，讓你穿著一件像是來自 1930 年代的褲款 ，盡管那隻是設計師從品牌 Archive 中找到靈感、半年前由土耳其工廠人手加工成的仿舊版本。
在加工制程之中，很重要的一個工具是氧化劑過錳酸鉀，它能夠處理類似漂白的效果，但更容易控制成效，幾乎每件丹寧褲都會使用這種化學材料制作，帶來作舊的效果。但過錳酸鉀也有其詬病之處，它會損傷工人的皮膚與呼吸系統，處理不當也會造成水環境的污染。
我們從前也提過，現在許多廠牌都更重視環保與環境可持續性的議題，Levi's 如是。
於是他們在幾年前開啟瞭新的項目，將屏棄過錳酸鉀的使用。
「當時我們都想著 ‘天啊’，這該怎麼辦。」Levi's 的科技創新副總裁 Bart Sights 在訪談中提到。
而為瞭尋找新的替代方案，Levi's 反而發現瞭一種新的科技使用方式，大大改變瞭品牌的牛仔褲加工制程：
運用「雷射科技」。
這個新項目名為 Project F.L.X.（Future-Led Execution），這並不是某種吸引眼球的實驗性項目，Levi's 決定將其作為未來的發展重點。
但在說這個雷射科技之前，我們得先瞭解 Levi's 的一條褲子是如何制作的。
就像前文提過的，在創造一條牛仔褲時除瞭基本配置，設計師還會提出最終的加工「配方」，包含洗水色彩、破壞，以及各種細節。
Levi's 現在有著超過 1000 種不同的加工設計，註意，是每個季度推出一千種。這是品牌認為他們最具有競爭性的其中一個優勢。
與此同時，加工也是最費時的一處，設計師需要花上三至五天創造出一個原型，更大的麻煩是要讓供應工廠按照這個原型進行大量生產，傳統的加工方法是在局部噴灑化學藥劑（例如過錳酸鉀 ）讓佈料局部軟化後，再以人手方式磨砂、打洞等等。
結果是需要大量的人力不斷實施重復性與危險級數相對高的作業，試著做出和他們面前掛著的原型一模一樣的褲子，平均而言，一位工人在一小時可以加工出二至三條丹寧褲。
而現在透過雷射技術，隻需要大約 90 秒，就能一次完成所有不同的加工程序，而且能夠做出與設計圖和原型如出一轍的樣子。
這是怎麼做到的？
簡單而言，是用雷射「燒」去褲款最表層細微的棉和藍染物料，就像穿久瞭褲子隨著摩擦的自然色落、或用人手噴砂磨除的效果一樣，雷射同樣能夠制造破壞與穿孔等效果，甚至褲子會冒出火來。
最終需要將牛仔褲再度洗滌，清潔殘留的燃塵。「在過去，一個加工配方可能需要 15 至 20 種不同的人手或機器步驟完成，現在所有的配方隻需要三個步驟」Sights 說道。
當然，雷射技術並不是什麼全新的科技。
早在 15 年前就已經有瞭丹寧生產廠商運用雷射技術制作褲款，通常是在破壞佈料的初期階段，或是利用雷射切割出特定的圖像，而在數年前，也已經有瞭廠牌利用相似的雷射器械與技術對褲子進行加工。
「雷射在從前隻是個替代方案，它不是化學物料，使用很安全。」 Sights 說道，「我們以前並不能讓它達到像過錳酸鉀一樣的白，接著算是誤打誤撞，我們發現瞭隻要先進行洗水制程後，雷射也能達到一樣的效果。」至於這個「誤打誤撞」，跟上面提到的其他單位有沒有關系，我就不知道瞭 ...
總之，這隻是一個對於舊科技的「半個新的運用方式」，然而 Sights 卻說品牌達成瞭 「根本上的突破」，為什麼？
首先那免除瞭大量設計與人力的時間成本，設計師不需要在來來回回的改動原型。Levi's 與合作夥伴 Jeanologia 共同開發出瞭優化後的對應設計軟件，讓設計師以更加直接的方式進行改動、並傳達至生產單位，減半瞭開發制程的時間，其益處是無法想像的。
通常 Levi's 在制作一條褲子之前，必須從頭開始就先想好他們想呈現的顏色與加工，從概念到產品進店，至少需要半年的時間，代表 Levi's 需要先預測半年後的流行、人們的喜好，然後提前設計與生產作品。
如果賣得不好，就開始打折、甚至是滯銷貨物，但如果賣得好，品牌也來不及跟上補貨。
但在新的操作系統下，這些前期時間可能縮短到幾周、甚至是幾天，品牌可以備好某些特定洗水的褲款，根據銷售情況，再利用雷射技術快速制造出相同的設計與存貨，這是 Levi's 正在計劃實行的，他們希望這個系統能讓品牌「快」起來，應對現在快速的流行趨勢以及滯銷隱患。
而 Levi's 現在已經開始在自有工廠與供應商系統中測試這個新的作業模式，品牌承認將會減少人力需求時，也不擔心會需要遣散原本負責人手加工的工廠員工。
根據 Levi's 而言，由於制程改變而進行人力調整的案例在服裝工廠中十分常見，「在工廠還將會有很多其他位置提供給任何希望留下並接受重新訓練的人」。
不過目前你仍然無法找到一件從頭到尾使用雷射加工的 Levi's 丹寧褲，Levi's 預計將在近期開始逐步推行數碼平臺與相應系統，並在 2020 年達到預期的生產規模。
左為 50 年前 Levi's 的 Vintage 牛仔褲，右為 F.L.X. 項目重制的款式
然而最大的問題來瞭，對於許多死忠的丹寧褲愛好者而言，利用機器制作這些仿舊牛仔褲，是否與 Levi's 的品牌思維相互悖離，同時缺少瞭一些「人味」？
這同樣也是許多科技議題中不斷被探討的重點，但 Sights 強調以數碼設計與雷射加工並不會影響到 Levi's 產品的「真摯性」，隻是以更現代和高效的方式去制作。
這話確實沒毛病，因為 Levi's 早就已經在用人手方式生產「作舊」牛仔褲瞭，隻是你從前沒有想那麼多罷瞭。
至於工藝和情懷？那就是另外一回事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