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75 年 1 月底,北越軍隊發動瞭春季攻勢,順利地打垮瞭南越的主力部隊,並進占中央高地。到瞭 3 月,北越軍隊已經向著西貢快速挺近,南越的崩潰隻是個時間問題瞭。在這一背景下,美軍開始通過西貢的新山一機場用運輸機撤離人員,並開始計劃使用部署在越南頭頓市附近的第 76 特混艦隊直升機執行必要的疏散任務。1975 年 4 月 9 日,國傢安全事務委員會告訴國務卿基辛格稱,預計南越還有約 20 萬人需要撤離,包括美國政府官員、外交官員及其傢屬;為美國部門工作的第三國雇員及其親屬。如果加上南越政府官員、職員及其親屬,這一數字將擴大到 60 萬。
因此,美國大使館制定瞭 " 老虎鉗行動 "(Operation Talon Vise),而後改名為 " 常風行動 "(Operation Frequent Wind)。行動計劃撤離 8000 名美國人和第三國人士。但是到底有多少南越居民需要撤離美國大使館無法弄清楚,即便按照預計有 17000 名南越人士處於 " 危險 " 狀態,按照一傢子 7 口人的平均數計算,規模將達到 11.9 萬人,而最終結果可能超過 20 萬。" 常風行動 " 有四個撤離方案,分別為用民航機從西貢新山一機場以及附近機場撤離;用軍用運輸機從新山一機場以及附近機場撤離;用船隻從西貢港撤離;用直升機撤離到美國艦隊的艦艇上。在 4 月 7 日,美國先期在西貢設置瞭 13 個直升機起降點,以備最後時刻使用。
頭頓外海的美國第 76 特混艦隊
其實在 3 月底,美國就已經開始有意識地減少在越南的人員數量。每天,美國空軍運輸司令部都會安排 2-3 架 C-141 或者 C-5 運輸機撤離一批人員。不過,在 4 月 4 日,一架運輸 250 名南越孤兒的 C-5A 在出現故障試圖迫降時墜毀,機上有 153 人遇難。雖然這次事故中幸存的孤兒被接到瞭美國本土,受到民眾的熱情迎接和照顧,但由於 C-5A 的故障不明,因此不得不停飛。改用 C-141 和 C-130 運輸機運輸。為避免安全隱患,美軍命令一架 C-141 隻能運輸 94 人,一架 C-130 隻能運輸 75 人,當然後面就沒有嚴格執行這些規定瞭。許多國傢的運輸機也開始撤離自己的國民,菲律賓總統馬克斯則表示接納 2500 名越南難民。
不過到瞭 4 月 28 日,北越的部隊已經挺近瞭新山一機場,機場遭到瞭北越炮兵的炮擊以及 3 架投誠北越的原南越空軍 A-37B 攻擊機的空襲,新山一機場已經不再是個安全的機場。美軍不再允許 C-141 執行飛行任務,轉而安排 C-130 全面負責。4 月 29 日,60 架 C-130 執行現在撤離任務。從凌晨 4 點 30 分到 8 點,越軍向新山一機場發射約 40 發炮彈和火箭彈,並擊毀瞭 1 架 C-130E 運輸機。南越空軍起飛 2 架 A-1 攻擊機和 1 架 AC-119 武裝炮艇機對越軍進行壓制,但 1 架 A-1 和那架 AC-119 都被越軍的 9K32 肩射防空導彈擊落。到早上 7 點,美軍決定放棄固定翼飛機撤離的方式,現在所有的撤離行動隻能依靠直升機將人員運輸到頭頓外海的第 76 特混艦隊來完成。
遭到襲擊的新山一機場
越軍已經具備防空能力的情況下,使用直升機撤離也變得不安全。為此,美軍在 " 藍嶺 " 號指揮艦上安排瞭 2 架 CH-46 直升機攜帶 15 名海軍陸戰隊員隨時準備降落執行搜救任務,另有 2 架 CH-46 隨時準備承擔醫療後送任務,而 AH-1J 武裝直升機則可以負責掩護以及建立前線空中管制。第 76 特混艦隊的 " 企業 " 號航母和 " 珊瑚海 " 號航母上的 A-6 和 A-7 則時刻準備展開空襲以壓制越軍火力,其中 " 企業 " 號上還有剛剛服役的 F-14A 戰鬥機,這也是 F-14 的首次戰鬥部署。美國空軍部署在泰國那空拍儂皇傢海軍基地、呵叻皇傢空軍基地和泰國皇傢海軍烏塔堡機場的 F-4、F-111 以及 A-7 部隊也展開晝間掩護,晚上空軍的 AC-130 則負責壓制可能的襲擊。當然,北越方面也不想在最後的時刻再度與美軍發生沖突導致到手的勝利出現變數,美軍飛機再沒有遭到射擊。
美國海軍陸戰隊護衛撤離行動
在西貢的美國航空公司當時使用瞭 28 架可用直升機中的 24 架參與撤離行動,由於隻有 31 名飛行員到位並志願協助,因此每架直升機基本上隻有 1 名飛行員。在新山一的美國國防部所屬建築(DAO)中,大型的 CH-53、HH-53 分成三批疏散瞭所有美國人和一部分南越人。最為大規模的疏散位於美國大使館,當時僅僅建築周圍就聚集瞭多達 1 萬人。從 17 點開始,美國海軍的 CH-46 就開始在大使館降落,到 30 日凌晨 2 點 15 分,每 10 分鐘就有 2 架直升機在大使館起降。4 點 30 分時,美國就開始隻疏散美國人,行動即將結束,最後一架滿載掩護的海軍陸戰隊隊員的 CH-46 於 30 日清晨 7 點 53 分離開瞭西貢大使館,30 日中午 11 點,北越的坦克部隊攻入南越總統府,越南戰爭結束。
在美國大使館撤離人員的 CH-53
迎接回來的 CH-53
除瞭美軍自己的行動外,南越空軍的剩餘飛行員也想盡辦法將傢人和細軟帶上飛機飛向美國艦隊。這給美國艦隊的指揮帶來瞭額外的困難。有高達 45 架南越空軍的 UH-1H 和至少 1 架 CH-47 飛到瞭美軍艦隊上空,他們有的直接著艦,有的則在卸完乘客後飛行員最後一刻直接跳入海中。多數 UH-1 在著艦後被美國海軍推入海中,以便騰出空間給疏散過來的飛機。還有一名叫黎邦的南越空軍少校駕駛著 O-1 型觀測飛機帶著妻子及 5 個孩子降落到 " 中途島 " 號航母上,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案例。
南越空軍自主撤離的人員
黎邦少校的 O-1 降落在中途島號上
" 常風行動 " 中,固定翼飛機撤離瞭 50493 人,包括 2678 名南越人員,美軍飛行瞭 682 架次,共計 1054 個飛行小時。在最後 9 小時的直升機撤離中,有 1373 名美國人和 5595 名南越及第三國人員撤離。美軍在行動中僅有 2 名海軍陸戰隊隊員陣亡,1 架 AH-1J 武裝直升機墜毀,1 架 CH-46 在執行夜間搜救任務時墜毀,飛行員失蹤。
" 常風行動 " 展現瞭美國高度成熟的空中運輸戰役行動,在組織、協調、調度和處理突發情況上表現得可圈可點。特別是最後夜間的 9 小時僅憑直升機就疏散瞭 6900 人,可以說是相當強大的作戰能力。應該看到,在越戰即將結束時是美軍的低谷時期,而美軍的效率依然非常高,這可以看出其組織之成熟。相比美軍的空中戰役能力,中國還有很多地方值得學習。
美國航空的貝爾 205 直升機在皮特曼大廈疏散南越情報人員
今天的皮特曼大廈,可見這個平臺非常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