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臺灣電不夠用,你買手機就要多花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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農歷新年剛過,三星電子宣佈將投資 60 億美元新建半導體生產線,主要目的是擴大代工業務。

與服裝加工、手機組裝等位於產業鏈下遊、技術含量較低的行業不同的是,半導體工廠的佈局需要考量經濟成本,也要顧及政治。據媒體報道,三星新半導體工廠位於韓國華城,將采用先進的 EUV 工藝,新生產線將有利於三星未來擴大代工業務。

目前,三星半導體業務收入更多來自自有芯片,而在半導體代工市場上,臺積電依然是當仁不讓的老大。不過,對臺積電來說,最大的威脅卻非競爭對手的成長,而來自自身——臺灣的電力供應。

電不夠用的臺灣

2015 年,臺積電董事長張忠謀已一針見血地指出,臺灣產業發展的隱患在於電力供應。

半導體產業是臺灣的支柱產業,同時,也是 " 吃電怪獸 "。全臺過去五年用電力增量,三分之一由臺積電貢獻,且不提其他半導體代工企業。而隨著半導體技術的發展,未來技術生產過程中的耗電量還將更高。

與用電需求劇增的產業對比,臺灣的發電能力卻遭遇挑戰。

2011 年福島事故後,臺灣發佈減核至零詳細路徑,第一、二、三核電廠服役年限到期後不延壽運行。2014 年 4 月,臺灣政府宣佈第四核電廠封存停工。

已經建設好的核電廠不被允許使用,而舊的火電廠又逐步退役,臺灣在 2016 年已開始面臨電力供應緊張問題。2017 年 8 月 15 日,桃園大譚電站因供氣中斷,6 臺機組跳脫,直接觸發瞭臺灣史上最大規模的停電事故。

當日,臺電執行分區輪流限電,停電事故涉及 17 個縣市,影響用戶達 668 萬戶。幸運的是,臺灣半導體產業所受影響不大——臺灣三大科學園區半導體廠的電力都得到優先保供。

半導體是臺灣的支柱產業,臺積電和臺聯電的大部分晶圓制造廠都佈局在臺灣。芯片的生產需要超凈生產環境要求和生產設備的穩定運行,電力的穩定供應至關重要,一旦斷電,將造成半成品的報廢,損失慘重。通常工廠都會佈局自己的備用電源,以備停電應急時使用,但備用電源發電成本遠高於公共電力。

在臺灣的規劃中,可再生能源將是脫核之後的重要方向。然而,可再生電力成本並不低,這對企業而言又將帶來成本上升的風險。更何況,受制於能源密度等客觀因素,可再生能源難以達到核電、火電等基荷能源的效率。

2016 年,臺積電購買瞭 2 億度可再生能源電力,這占瞭當年臺灣綠電的 20%,而臺積電全年用電量為 88.53 億度,2 億度的綠電可以說隻是杯水車薪。

隻有臺灣當真的 " 脫核 "

三星建廠的韓國同樣也有脫核的政治議題。目前核電占韓國電力來源的三成,2017 年新總統文在寅一上臺就宣佈未來將 " 全面脫核 "。隻是,韓國脫核更像是個偽命題。

現實是,韓國仍希望發展核電出口,這直接導致國內脫核的不現實——脫核會嚴重削弱核電技術在海外的可信度和競爭力。韓國民眾對核電接受度較高,在新古裡核電機組停建與否的民意調查中,接近六成的民眾支持重啟,這使得新古裡兩臺核電機組的建設得以繼續進行。

對於在運的核電機組,韓國方面也積極進行系統改造。" 脫核 " 口號喊瞭不到半年,2018 年年初,韓國鬥山核電就跟中國廣利核敲定韓國部分核電機組棒控系統改造項目的供貨訂單。可以說,對核電,韓國嘴上說著不要,身體還是很誠實的,這戰忽局的工作分分鐘被識破。

縱觀全球,在日本福島核電事故後,把 " 脫核 " 當真的似乎隻有臺灣地區瞭,畢竟德國可沒少從法國購電,而法國的主要電力來源就是核電。

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面對臺灣電力困局,臺半導體企業早已開始尋求解決方案,最簡單粗暴的就是——出走。2016 年 3 月,南京市政府與臺積電正式簽署瞭合作協議,臺積電投資 30 億美元在南京橋林的浦口經濟開發區建設 12 吋晶圓廠和 IC 設計中心,這是臺灣歷年來在大陸最大的個體投資項目。從一開始,張忠謀就表示該投資決定與臺灣面臨缺電的局面有關。

但正如姐姐前面說的,半導體投資是很 " 講政治 " 的——臺灣始終仍是這些臺半導體企業的最大制造據點。一來,臺灣的半導體行業自始至終發展都有賴政府大力扶持,從 815 的電力保供也可見一番;二來,大芯片代工廠的發展還得依賴於整個產業集群下眾多中小企業的支持,臺積電、臺聯電可以尋求到大陸建廠,但產業鏈上更多小廠並不具備這樣的條件。

問題是,2018 年,臺灣電力供應形勢將更緊張。按照其減核至零的路徑規劃,核一廠最快將於 2018 年 12 月 5 日正式進入除役階段,自 2015 年 12 月,臺電公司已經提交瞭除役計劃與環評報告,進入除役規劃與準備階段。

能否重啟核四廠,對臺灣島上的半導體企業乃至所有制造類企業而言,將至關重要。在新的一年,發電,才可能發財。

而對我們這些無辜的終端消費者來說,足夠多和便宜的電,才能保障芯片穩定生產,享受實惠的電子產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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