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四季混亂的南方長大,
對於季節的感知,
常常是以食物為區分。
春天就應該吃筍,以三月最佳;
夏天最愛的,不過一份新鮮菌子湯;
一過國慶,就開始思念蟹膏滿滿的大閘蟹;
冬天來臨時,眼裡心底就隻剩蠔。
於蠔的執念早早開始,
初中時看小說,
一小段吃蠔的描寫看到饞從心底起:
" 父親忽然看見兩位先生請兩位打扮得漂亮的太太吃牡蠣。一個衣服襤褸的年老水手拿小刀一下撬開牡蠣,遞給兩位先生,再由他們遞給兩位太太。她們的吃法很文雅,用一方小巧的手帕托著牡蠣,頭稍向前伸,免得弄臟長袍;然後嘴很快地微微一動,就把汁水吸進去,蠣殼扔到海裡。"
哪怕時值盛夏,
抱著老爸撒嬌耍賴非要吃蠔,
無論老爸怎麼強調不是時令都不聽。
無奈之下,
兜兜轉轉,
總算給貪吃的貓野,
找到一處還有賣蠔的地方。
蒸好的蠔上桌,
用未開刃的小刀撬開個小口,
雙手用力掰開,
先把蒸出的汁喝下,
再將蠔肉刺溜一下吸入口中。
雖然最終入喉的蠔,
不僅極痩,口感還帶著渣,但依舊滿足。
食欲是種癮,
當它發作的時候,一刻都等不得,
就是要那口最想要的滋味。
長大後這種癮雖然沒能戒成,
但終於學會瞭克制,
願意慢慢等待,願意為它舟車勞頓。
折騰好幾百公裡
隻為瞭到最合適的地方,
吃全年最鮮最肥那一口蠔。
在冬天,蠔就是貓野本命。
凌晨落地廣州,
第二天一早就直奔陽江,
吃完一抹嘴,就麻溜地滾回深圳。
明明隻有二十多個小時的空閑時間,
貓野也樂意花近十個小時在路上,
隻為溜到蠔鄉吃頓正當季的鮮蠔。
國人會吃懂吃,廣東人尤甚。
最初想吃一口蠔,得趁著寒冬,
憋足一口氣,深深紮入海水裡。
能摸到多少算多少,
即便,
鋒利的蠔殼和未知的海水裡,
潛藏著無盡的風險。
僅僅靠摸索所得的蠔數量太少,
遠遠無法滿足好吃的饕客,
為瞭解決這個問題,
第一塊為瞭養蠔的石頭,
就這麼被丟下瞭海底。
如此折騰下來,蠔的數量大幅增加,
但始終有個缺點:
隻能趁著退潮時抓緊時間去收蠔,
若遇上長時間的惡劣天氣,
生蠔基本就會斷供。
但吃貨才不會輕易被打敗。
這一次,
他們將生蠔,
掛在籃子裡養殖。
而後為瞭提高產量,
又在大片的海域上,
搭起瞭一片片的棚架。
而棚架的交錯點,
掛滿瞭大串大串的蠔,
他們就這麼浸泡在海水裡,
自發生長,整整三年。
每當生蠔養足瞭油脂和養分,
便駕艘小船,摘下一串蠔,
敲開,吃!
程村作為全國出名的蠔鄉,
在這裡,
每一頓都是醉生夢死的蠔門盛宴。
炊蠔
若不敢直接生吞,
炊蠔大概就是最原汁原味的做法。
撈起的蠔簡單沖洗後上鍋蒸熟,
食客一手小刀一手生蠔,
為瞭這口鮮美,
吃到手裡嘴邊都是泥又如何?
若遇上偷懶的廚師,
每個大蠔上都能挖出四五個小蠔,
遇上這種情況時,
總是歡樂的像撿到寶一般。
串燒蠔
新鮮的蠔仔洗凈,
下鍋稍稍油炸,
稍稍炙烤後淋上醬汁便可上桌。
醬汁偏甜,表皮微焦香,
蠔仔之水充沛,鮮味十足,
吃起來,總是不舍得攔著繼續點單的手。
蠔仔煎蛋
蛋液厚厚攤開一層,
撒上一大勺蠔仔即成。
做法看似簡單,
但掌握好蛋液和蠔仔的比例才是關鍵。
蠔仔焗飯
將附著在大蠔上的小蠔起出,
切成小塊和米飯一同燜煮,
直至鮮味滲入每一粒米飯。
黃金蠔
每顆蠔仔都裹上咸蛋黃,
下鍋油炸。
但蛋黃的香卻蓋住瞭蠔本身的鮮。
鐵板生蠔
鹽焗蠔
蒜蓉蒸蠔
胡椒浸生蠔
蠔雞湯
為瞭美好的食物舟車勞頓,
大抵也是一種對它們的尊重吧。
-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