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朗普總統 7 日抵達韓國,在歡迎儀式上他當著文在寅的面提出,韓國訂購的美國軍備數量要 " 增加 ",這句話給輿論留下瞭突出印象。兩位元首下午會談後舉行記者會,圍繞朝核問題談瞭不少,但沒什麼新內容。
這次特朗普的來訪總的來看沒有讓韓國高興起來,韓國人從一開始就對特朗普 " 在日本訪問 3 天、卻在韓國訪問 2 天 " 很鬱悶,認為這是華盛頓 " 不如重視日本那樣重視韓國 " 的公開展示。由此而生的失落感可謂揮之不去。
其實華盛頓肯定 " 更重視日本 ",因為日本的實力強,美日同盟是全方位的,美韓同盟名義上隻針對朝鮮,等等。另外美韓的分歧也比美日分歧多,比如東京表示支持美國的所有對朝選項,而韓國要求美國若要對朝動武必須先征得首爾同意。文在寅對與朝鮮開展對話比較積極,他的態度與特朗普的對朝路線是若即若離關系。
但是首爾對美國軍事保護的倚賴是徹底的、不留回旋餘地的。美韓同盟長期被視為韓國安全的生命線,這深刻影響瞭韓國國傢戰略的基本面貌。韓國對美國的 " 外交掙脫 " 是有限度的。
患得患失似乎成瞭韓國的一大表現。與美日相比,韓國畢竟緊挨著朝鮮,另外中國是韓國絕對第一大出口市場,很多因素在 " 撕裂 " 韓國,有些時候韓國決策的艱難會讓人想到它隻能投硬幣看正反面瞭。
也因此,韓國很敏感,容易委屈,也比一般國傢更加渴求尊重。
然而韓國的最大被動在於半島局勢近年不斷惡化,這嚴重擠壓瞭它獨立自主構建國傢戰略的空間,在很多時候隻能隨波逐流地因應局勢。隻要半島緊張繼續升級,它大概就隻能做局勢的俘虜,而很難成為穿梭於各方利益之間的弄潮兒。
首爾大概需要厘清幾個根本問題。
第一,來自朝鮮的威脅對它來說到底有多大,有多麼急迫,是否需要它在戰略思路上 " 迅速躲進防空洞 ",別的什麼都顧不上瞭?
第二,韓美同盟是否就是韓國安全的保障,加強韓美同盟一分與提高韓國安全一分是正相關關系嗎?
第三,韓國安全與朝鮮安全到底是什麼關系?雙方是安全共享關系還是安全零和關系?
第四,中國崛起對韓國是什麼利益關系?韓國應該在中美之間扮演什麼角色?
特朗普訪日的時間比訪韓的時間長,韓國輿論如果感覺到這種差異並且有一絲不悅,是正常的。但有的韓國主流媒體發瞭社論,要求政府敦促美國做出調整,則反映出這件事對韓國有瞭比它發生在其他國傢更多的重要性。韓國或許有必要反思:它自己怎麼瞭?
韓國是世界第 11 大經濟體,它的獨立自主能力應當高於現在的實際樣子,對實現半島和平與穩定也應當更有所作為。它畢竟不是新加坡那樣的小國,它的外交表現理應比新加坡更有張力。
華盛頓不如重視日本那樣重視韓國,這對韓國很有害嗎?在韓國的 " 漢弗萊營 " 是美國陸軍最大駐外基地,一旦失去韓國基地,美國在東北亞的駐軍就要從大陸退到島鏈上。圍繞軍力部署的評估是美國在多大程度上重視韓國的壓倒性出發點。如果美國 " 像重視日本一樣重視韓國 ",想必首爾守住駐韓美軍 " 隻針對朝鮮 " 的底線將很難。
強大除瞭實力,還是一種選擇。韓國的經濟建設有著不俗成就,富裕的它如果要強大,將註定比它走向富裕更不容易,經受更多磨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