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月,赴美展覽的國傢文物秦始皇兵馬俑被損壞,相信不少觀眾老爺留意到瞭。
2017 年 12 月 21 日,費城富蘭克林博物館,一座價值 2850 萬元,距今 2000 年前的秦俑被 24 歲美國青年 Michael Rohana 掰斷拿回傢當紀念品。直到 3 周後,館方才發現:
2 個月後,事件傳回中國引發轟動,秦始皇博物館前館長吳永琪表達出痛心:不可原諒。
多數人印象中,秦始皇兵馬俑是無價國寶,民族文化象征,而兵馬俑價值,少有人瞭解,今天不妨探究一二。
兵俑面相取自 2200 年前秦軍形象,和現在中國人大抵一致,國字臉、丹鳳眼為主,肉鼻子。
神態不同於唐代陶俑奔放、隨性。沿襲秦朝法傢立國思想,寫實而英武,不怒而自威,隨便看一個就是戰則必勝的陣仗:
狀態一致,但面部細節各不相同,形散神不散。
胡須分無胡、矢狀八字胡、長胡、絡腮胡;眉毛或上挑、或下垂、或鋒利、或圓潤;發髻冠帽結合軍階、兵種、個人喜好各異。
普通士兵隻能在左中右側紮發髻,騎兵、駕車者戴扁平帽,下級軍官戴單板長冠,中級軍官雙板長冠,等級分明:
不僅正面細節下過功夫,連兵俑頭發絲工匠也刻畫得根根分明:
兵馬俑制作中,頭部細節處理最復雜,工匠往往將身體燒成,再在統一做好的俑頭坯子上加上五官、冠帽發髻、刻出發絲合成一個秦俑。
這是當年最精細陶塑工藝的體現。
在動輒滅國的戰國時代,秦軍之強,六國驚駭。
賈誼在「過秦論」寫道:「追亡逐北,伏屍百萬,流血漂櫓。強國請服,弱國入朝」,兵馬俑正是有力佐證。
目前,發掘 4 個陪葬坑,超 9000 兵馬俑,整齊排列。軍種分武士、跪射、立射、騎兵、馭手、車兵、軍吏。武士俑為普通士兵,弓弩兵或跪或站,騎兵牽馬,馭手俑駕車,車上站車兵俑,軍吏俑即軍官,出土不過 10 件。建制完備。
軍士手中的兵器是守戰根本。
長桿兵器戈、矛是軍隊標配。在美國受損的兵馬俑手裡握的正有一桿。
長矛鋒利,制作簡單,秦時已是主要兵器。戈是先秦主要武器,戰時勾啄敵人,薅(h ā o)過來一通劈,但容易脫落,容易劈不準,殺傷力不足。
為解決戈的缺陷,戰國後期工匠將戈矛合體,誕生「戟」,大殺四方:
兵馬俑長桿兵器中還有鈹(pí)。
形似短劍,但鈹是一種長桿兵器,鈹身橫截面六邊形,殺傷部分長 24 厘米,可刺可砍。兵馬俑發掘前,史學界一直以為鈹是短劍,兵馬俑坑內銅鈹被發掘後,此類長桿兵器才被正名。後來,長鈹也逐漸演變成:長槍。
除開長桿兵器,兵馬俑坑內還發掘出大量弓弩箭簇。全手工打磨,標註產品編號及制造者,方便問責。
張藝謀「英雄」中提到,秦軍以弓弩見長,一名弩手訓練隻需一天。武器殺傷力遠及百米開外,為提高穿透力,秦人還發明三棱形箭頭,千人齊射足以壓制步兵克星騎兵:
據統計,兵馬俑坑中出土兵器 4 萬件。戈、矛、戟、鈹、弓弩、箭簇 ... 無不展示秦朝青銅工藝與戰爭經驗。
2200 年過去,地下兵馬俑就是昔日大秦戰力的體現。
盡管兵馬俑以寫實為主,但也不乏精美藝術作品。
其中秦朝銅盾就是藝術傑作。曲腰盾牌內外有夔龍紋,也就是隻有一隻腳的龍紋樣。龍身體彎曲,有種立馬要從盾上飛起來的感覺,藝術價值遠超實用:
就連裝箭的銅箭箙(fú)同樣不馬虎。箙前後有兩片蓋,方便裝取弓箭。方形盒上全是彩繪,此前從未見過,紋飾不浮誇但精美:
兵馬俑出土前通體彩色,但生漆受空氣濕度影響,剛出土幾分鐘就迅速脫水,卷曲起翹,隻留下陶俑,原本色彩隻有發掘者才能見證:
1974 年,陜西臨潼農民楊志源打井一鋤頭下去,秦始皇兵馬俑才重見天日,距今已經 44 年。
史書關於兵馬俑記載極少,僅是皇陵 180 處陪葬坑之一,說白瞭,僅是人傢的一部分兵人手辦。
秦始皇陵寢建造 38 年,李白曾書「秦皇掃六合,虎視何雄哉,刑徒七十萬,起土驪山隈」。陵內甬道機關藏匿,墓室微縮整個秦朝國土,水銀為百川大海,陪葬各類設計工藝達秦時巔峰,被稱為:世界第八大奇跡。
而相比 5000 年的華夏文明史,這依然僅是其中一部分罷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