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李氏十八子
（識局微信公共賬號 zhijuz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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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段時間老是對傢人和兒子莫名其妙發火，看著就生氣，而很多事情是完全沒有緣由的。
比如寫作業的時候兒子坐姿不對，被我看到瞭，定會遭遇噼裡啪啦好一頓說道，那氣勢，簡直是想把兒子給生吞活剝，說到最後我自己都感覺到瞭有明顯的吹毛求疵。
看到兒子委屈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到 " 大珠小珠落玉盤 " 時，我才從內心覺得自己的荒謬和愧疚，不由自主地放下身段，給兒子道歉。
可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無形中給兒子造成某些傷害，也可能會讓他感覺莫名的壓力。
按理說，兒子是一個聰明和優秀的陽光男孩，同事、老師和傢長們都是這樣的反應，學習上也過得去。
作為父親的我實在不應該對兒子過於苛刻，在老人眼裡，傢裡小孩就是他們的全部。無論何時，傢裡老人看到兩個小孩，眼裡盡是笑容，老嶽父還笑瞇瞇著說：" 咱傢在上海，什麼都比不過人傢，房子比人小、收入比人低，可傢裡的兩個娃娃，不比任何人差。"
說這話的時候，老人眼裡洋溢著濃濃的愛和滿滿的自豪。可後面，是我內心深深的無奈和對現實的隱憂。
聲明一點：我的傢庭應該可以定位為奮鬥中的（國傢范圍內）中產階級，魔都的中下層居民。這個定位很重要，如果理解不出偏差的話，可能還蠻貼切的。
正因為這個定位，我下文中提到的很多著急的事情可能都與之息息相關。
當然，我也不能妄自菲薄地說，我一定就是處在這個社會的最底層，這不符合實際情況，而且會讓我這原本就沒有多少驕傲的內心更流血不止。
顯而易見的，我無緣無故的生氣是一種焦慮的表現。
內心的焦慮它無處隱藏，步入不惑之年的我，最近感覺越發著急，那是一種有心殺賊無力回天的感覺，這種著急逐日累積在我的心田，終於到瞭並發的邊緣。
因而，猶如一頭受傷的野獸，我逮誰咬誰。
才下眉頭，卻上心頭。著急於我，已如同伴侶，如影隨形。
盡管身處壓力下的中年，能讓你我著急焦慮的事情，無非就那麼一些。
上下兩頭，外加房事。管好瞭這些，對於我等屁民，已是天大的本事。
小升初：傢庭綜合實力的較量
小時侯我參加高考時，恨不能生京滬，以為大學是個學生都可以輕而易舉地進入，對這兩地的學子還頗多微詞——盡是些政策的獲益者。
後來在上海呆瞭許多年，才知事情並沒有想象中的簡單。等到自己的小孩上瞭學，才知京滬等大都市是把小孩的競爭提前到瞭幼兒園而已。而小升初，更是讓小學生的競爭白熱化，這和高考沒什麼兩樣。
當初，非常不理解這些傢長怎麼一天到晚擰著小孩學這個學那個、考這個證、報那個競賽，把小孩折騰得精疲力盡。
現在，開始有點所悟，貧窮和視野限制瞭我的想象力，我一直近乎固執地認為：一個純粹的、快樂的、自由的、無憂無慮的童年才是最好的。
直接的影響是三年級之前，我沒有給兒子報名任何學習活動，什麼奧數、英語、國學、或者語言類和藝術類，是一門都沒有。
後果是：兒子對英語完全不來電，作文空洞言之無物，沒有任何的藝術特長。
當我瘋狂地認識到瞭自己的愚蠢和錯誤時，有些東西已經錯過瞭它最好的啟蒙教育期。
其實，這個結果是可以預料到的。
當別的小孩開始學習英文時，我在看小說，老婆兒子在看電視；
當別的小孩開始學奧數時，我在玩遊戲，老婆兒子在玩 IPAD；
當別的小孩開始練習鋼琴時，老婆在睡覺，我和兒子打籃球；
當別的小孩開始學主持、國語時，我在外面喝酒吹牛逼侃大山，老婆孩子在看 " 爸爸去哪兒瞭 " ……
相比人傢的父母，我們沒有玩消失，一直盡心盡責的陪伴著兒子，可好像對兒子的未來少瞭點要求和規劃，形勢比人強，我們還是用老得掉渣的思想來引導教育小孩，沒有被甩到十萬八千裡外，已經是兒子的努力和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
當我和愛人認識到這一點時，痛定思痛，決定改頭換面、重新 " 做人 "，給兒子樹立個好榜樣，高標準嚴要求的來規劃兒子的眼前迫在眉睫的這件 " 大事 "------ 小升初。
有看客說，這樣的小日子不是很正常嗎？讓小孩自然成長，我傢就是這樣過來的。
是的，小升初之前，其實啥事都沒有。可臨近娃小升初瞭，才發現兒子少瞭那麼一點核心競爭力呢……人傢的牛娃，獎狀一大摞；證書一大堆；特長一大把；回頭看看自傢娃，大眼瞪小眼……兩手空空。
當然個人簡歷空白紙一張，說明可塑性強！！！可稍有點名氣的學校根本不認可。
關於小升初，有人這樣總結：
牛爹 + 牛蛙 無話可說
牛爹 + 普娃 聽天由命
普爹 + 牛娃 聽天由命
普爹 + 普娃 無話可說
不幸的是，我目前就處於這種無話可說的低級階段。當然我也可以聽天由命地等搖號，看對口的菜場公立初中。
可擔心兒子成年後說我們對他的人生一點都不上心，何況這不還有機會嗎，小孩子的潛力無限，給他一個支點，萬一他就把地球翹起來瞭呢？何況，馬爸爸不是說還要有夢想麼，萬一實現瞭呢。
就沖著這個夢想，夫妻倆關起門來商量瞭老半天，覺得需要做點什麼。
首先：大刀砍向電視，周一至周五，關機。可傢有老人，這一條執行起來，好像不是那麼容易。每每理論起來，都讓我下不來臺；
其次：學而思報起來，英語學起來，街舞跳起來……我滴個乖乖，這個錢燒得我的內心心急火燎的，一門一萬左右，還不打折。刷卡的時候瀟灑豪氣，還款的時候真就是倒吸涼氣到蛋疼；
這還不算，小孩的接送也是個大問題。平時麼，我送娃老人接。可報瞭培訓班之後，需要傢長跟讀和上課，否則上課的效果就要大打折扣，你總不能叫老爺子陪娃去上奧數和英語吧，這我和愛人責無旁貸呀。
下班之後，我或者愛人還得拖個疲憊的身子陪娃上課，一下子感覺到瞭什麼叫分身乏術。
後來上課時，和別的傢長交流，才發現陪讀的都是媽媽居多，人傢都全職瞭。從人傢 " 憐憫 " 的眼神中，我感覺到瞭一絲無奈。
打過哈哈之後，悄無聲息地呆到某個角落默默地雞娃瞭。就這樣，我還得瞭個好爸爸的美名。
最近，參加瞭一個民辦初中（上海排名前幾）的交流群（ 2019 小升初預備班級別），可發現有 2022 年的父母都在群裡討論，甚至有個別傢長小孩還沒上幼兒園的也進來潛水提前學習。
這種交流群，都是為瞭備考這所學校的傢長們和培訓機構的老師們組織的，雞娃是目的，培訓是手段。
看著群裡嘰嘰喳喳的各種聲音和討論，我瞭解瞭人傢的父母是如何提前規劃小孩的人生，也明白瞭民辦中學的入學成本，明白瞭現在讀個書還真不是小孩一個人的事，背後是整個傢庭的綜合實力的體現。寒門出貴子的可能性，不說鳳毛麟角，至少也是萬裡挑一瞭。
沒錯，" 不讓孩子輸在起跑線 " 這樣的話都耳熟能詳老少皆知瞭，可對於那些寒門子弟真沒有什麼卵用。
基本上還掙紮在溫飽線上的傢庭是不可能把小孩送去上學而思、學 VIP、玩樂高的，全職媽媽對中下階層傢庭也是烏托邦似的脫離現實，已經被房貸壓得喘不過氣來的中產者，直面這個燒錢的無底洞時，是不是得內心掂量一下。
可事關小孩一生的前途，跟麼不跟！內心的糾結不言而喻瞭吧。內心糾結瞭，這不就著急上火瞭麼！
房事 --- 當真就已經不是事？
房子本來不是我所關註的重點，可也是給我添堵的一件煩心事。剛想講點房子的事情，突然腦海裡跳出來一首納蘭性德的木蘭詞：
人生若隻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
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願。
不止是我，我相信很多人對房子那點事源於房價上漲，對於心儀房子第一眼的感覺如同見到一個芳心暗許的漂亮姑娘。
隻是其中曲折反復，周折頗多，和買房當中遭遇的頗多煩心事一樣：等你下定決心挑破那層紙表白非她不娶時，哪知人傢姑娘芳心易變；剩下的隻有你這邊自怨自艾瞭，暗自菲薄瞭。
買房當中遭遇的變故，不會比兩個戀人之間的故事少。買得起房子時，沒看中房子；看到瞭好房子時，卻攤上瞭房價飛漲；等付得起首付，卻遭遇瞭限購；好不容易熬到瞭有房票的資格，卻遇上瞭二套 7 折和利率飆漲。呵呵，當真是醉瞭。
其實，買房時，細節上糊塗一點，不要那麼挑三撿四的，你可能反而是對的。戀愛時，不要事事那麼吹毛求疵，可能反而會有個好結局。
傢裡添丁瞭，房子太小，眼看著小孩一天天地茁壯成長，內心還是希望換個大套。
吃不窮、穿不窮，算計不到就受窮。我就是算計不到才變得更窮的，雖然從來就沒有富過。
等到瞭換房子時，2 套房政策如期而至。有時候真心感謝政府，專門針對我制定政策。和股市的莊傢一樣，為瞭我手裡這點籌碼，死命砸盤，實在忍不住到底部全部籌碼交出去瞭，嘩啦啦蹭蹭的狂飆猛漲。
可換個角度想想，其實莊傢也挺累的，睡夢中都要睜一隻眼，為瞭我等屁民散戶，操碎瞭心。
二套房 7 折 8 折首付後，我買房的心事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瞭，這可不是我能承受得起的，動輒幾百萬上千萬的的房子已經遠遠超出瞭我能討論和評論的范疇，我還是做那個吃瓜群眾比較靠譜。
可每次回傢，看到兒子躲在自己小房間的那個 " 小窩 "，內心深處就又不平衡起來，憑什麼兒子就不能有個大房間呢！一著急就激動瞭，又當眾許下瞭一個小目標：" 我要再買一套房。"
" 什麼時候呢？" 兒子驚喜的眼睛盯著我，正後悔因自己一時沖動而輕許承諾的我不敢說話，不敢看兒子那期待已久的目光，隻好說，爸爸口誤說錯話瞭！
想當初——
曾經，有 N 套大大的房子就在我面前， 我沒有珍惜，
等到我失去的時候才後悔莫及，
人世間最痛苦的事莫過於此……
如果上天能夠給我一個再來一次的機會，
我會對那個售樓部的小姐說幾個字：
" 那套大的，我要啦。"
老人的病——全傢人的心病
" 爸今天去醫院檢查做 CT 瞭，醫生說頭部有個陰影，需要周四進一步做磁共振檢查，有腦栓的風險。" 好朋友賈民的愛人給他發瞭條微信，信中憂慮重重。
賈民的父母和他一起生活，平時幫他照顧小孩。這幾天賈民剛好出差在外，愛人帶著頭疼的老爺子去瞭躺醫院，下午給他微信通報瞭下檢查的內容。
平時老兩口身體不錯，還每天早上堅持鍛煉。可畢竟年紀到瞭，一個頭疼腦熱，或者心血來潮少穿瞭一件衣服，就有可能讓傢人手忙腳亂上一陣子、生活、工作全亂套。
就這樣，賈民平時不敢去考慮藥費和手術費用的問題，他爸原來是個職工，單位有交醫保，可每個月的醫保沒到期就被花瞭個精光。
他也就是個公司的中層幹部，部門小經理，收入不會高到哪裡去。剛步入不惑之年的他頭發已經開始謝頂瞭，明顯地露出農村包圍城市的模樣。
偶爾聚餐時，他凝視低頭手扶頭頂的那一刻，充滿瞭滿滿的頹廢和傷感。端在手裡的酒杯，久久不肯喝掉，一小口、一小口地泯。男人的心事，在那一刻吐露無疑。
賈民這樣的中年男人，都是傢庭的頂梁柱，可父母尚在，他就不敢言老。平時工作回傢都是夾著尾巴上迎下笑，心累得慌。尤其是碰上傢裡老人強勢慣瞭遇事還不省心，也夠他煩的。
可這些都不是事，他怕的，是老人的病。
話說他傢那位老爺子的，60 出頭 70 不到，看起來紅光滿面的，可那是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年輕的時候透支瞭身體，虛著呢。
三高、外加腿部靜脈曲張，尤其是兩隻膝蓋，動不動就疼痛難忍。每天光藥都要吃十幾種，時而不時地發燒感冒，一傢人常常因為老爺子生病弄得憂心忡忡。
尤其是傳染性感冒季節，全傢都緊張兮兮，如臨大敵，生怕哪天傢人有個感冒就又雞犬不寧，賈民的孩子還是個小毛孩，身體單薄、抵抗力差，每年春夏交接時極易受到感染。
因此，傢裡人早就達成共識：無論誰生病瞭，所有人都必須戴上口罩，避免交叉感染。實在不行住周邊的酒店，確保傢人不受到傳染。
前段時間刷屏的《流感下的北京中年》，道盡中年男人的在傢人病情下的苦楚，文章中的主人公還是相當有能力有資源的那種。隨便的一次感冒，竟然讓一個有相當經濟實力的傢庭捉襟見肘，賣房求救，到最後還人去樓空。
每傢都會有老人，老人的身體基本上都是一樣一樣的，一想到這樣的煩心事， 擱誰都著急焦慮不是！
其實，讓我煩心的事情還有許多，比如小孩沉迷遊戲影響視力、固執不肯改變呀，都讓我焦慮，限於篇幅，這裡不再述說瞭。
可著急歸著急，生活還是照舊，該咋過還是咋過。隻是這些個事後的牢騷，對解決事情並沒有什麼卵用。
凡事預則立、不預則廢。平時多輔導一下娃，傢庭多買幾分保險，努力提高充實自己，從源頭上下功夫，開源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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