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樣的財經視角
編者按:安逸的生活已經不再適合這個高速進步的時代。不隻是快遞員、公交車司機、工人等工作會隨著時代的進步而逐漸消失,就連醫生、律師、精算師這些在我們眼中高大上而又有一定穩定性的工作也可能被取代,就連老師、公務員,也得跟上時代的腳步,學習新的東西,不然還不知什麼時候會被後浪拍死在沙灘上,這世上又哪有一定穩定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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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年前,紙媒最後的輝煌。我供職過的國內第一大雜志社,編輯平均月薪可以達到 3 萬。底薪、稿費、編輯費、月度獎金、季度獎金、年終獎,隻要發瞭稿,隔三岔五就有錢拿。
亮亮比我大三歲,畢業以後就進瞭雜志社。不像我是在好幾個單位晃晃悠悠。當我決定辭職做自由職業時,他擔心我跟社會脫節,擔心我以後養老無保障。
他對紙媒有感情,因為紙媒是他走出校門後的第一份工作,也是至今為止,唯一的一份工作。紙媒給他帶來的不僅僅是 10 年前的月薪 3 萬,還有他從學生到職場人的蝶變,從青春到中年的舊時光。
紙媒江河日下後,他在單位經歷瞭幾次 " 宮鬥 ",職位變來變去,不變的是薪水越來越少。
別人是從月薪 5000 到 3 萬,他是從 3 萬變成瞭 5000。人窮氣大,雖然我們都理解他現在的處境,但誰都不願意吃頓飯,還要聽他講兩個小時的牢騷話。
他最近在鬧離婚。
他太太在銀行工作。銀行最風光的時候,普通櫃員福利也好得讓人羨慕。然而經過幾次改革,銀行人工網點越來越少,櫃員機逐漸代替櫃員,他太太幾次轉崗都不成功,如今收入銳減,幾乎處於半內退狀態。
當初強強聯手的婚姻,短短十幾年,就變成瞭兩個困獸般的中年人的生存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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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閨蜜則是相反的案例。
她 7 年前就做瞭銀行支行行長,卻忽然跳槽去證券公司;3 年前又去瞭互聯網金融公司。
她去證券公司的時候,我特別不理解,因為在我眼裡,她的工作簡直是金飯碗。
" 一個行業衰退,最大的特征是人才開始流失。以前我們招到的都是名校頂級人才,現在隻能招到二流院校的人才。年輕人的眼光最狠,跟他們走準沒錯。"
當時覺得我閨蜜有點誇大其辭,現在回頭看,她簡直太牛瞭。
15 年前,普通雜志、報紙的人才,開始向時尚雜志流動。
10 年前,傳媒人才普遍流向網站、影視公司。
5 年前,新聞專業畢業生開始做自媒體,或者去自媒體企業工作。
如今,人才流向創業、創意、創投公司,誰會玩,跟誰玩,未來商業,拼的全是想象力。
一個行業的衰退,不會因為個人的忠誠而改變。當你發現自己的薪水開始減少的時候,行業衰退已經抵達深層,距離人才流失的預警,可能 5 年過去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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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在看村上春樹的《我的職業是小說傢》。村上從 29 歲開始寫小說,從不追逐潮流,以自己的喜好和節奏,創造瞭每一本小說都暢銷的奇跡。
不得不說,村上春樹過上瞭絕大多數人理想的生活。藝術傢可能是最不容易過時的行業,但前提是你要成為一個藝術傢。如果僅僅是藝術工作者,時代拋棄你的時候,照樣不會說再見。
10 年前,羅振宇離開央視,成為一名自由職業者,借助自媒體和知識付費的風口,把自己經營成瞭一個巨大的 IP。
6 年前,馬東離開央視,去瞭愛奇藝,又從愛奇藝離職創業,帶走瞭一手創辦的王牌節目《奇葩說》。
5 年前,王凱離開央視,創立瞭自媒體母嬰第一大 IP" 凱叔講故事 "。
3 年前,張泉靈離開央視,從主持人變成瞭投資人。
楊瀾則走在瞭所有人前面。
有一年春晚,一個中年主持人被換下,來化妝的時候,才知道自己出局瞭。這件事讓楊瀾意識到,主持人的命運在歲月手裡,在別人手裡。她不想做最後被換下,卻連通知都接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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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采訪過一個修鋼筆的老藝人。他有靈巧的手和聰明的腦,修筆行業興盛的時候,他是遠近聞名的 NO.1,甚至有人從海外回來,特意跑到他這裡修金筆。
慢慢的,他每天隻剩一單生意,然後變成瞭每周一單,最後成瞭每月一單。
" 對門以前也是修筆的,早都轉行修電器瞭,賺瞭好多錢,就我爸死腦筋。" 他女兒悄悄對我說。
誰不想一輩子愛一個人,一輩子做一件事?
然而當我回到故鄉,看到童年的老屋已經成瞭一條寬闊的馬路,我知道對於我們這一代人來說,不變是一件過分奢侈的事。
敢說自己不變的,要麼像王菲、村上春樹那樣,天生就有兩百斤的命;要麼像洪晃、王思聰,賺錢對他們來說是錦上添花,而不是養傢糊口。
陳魯豫說做人應該順其自然。
竇文濤回答:要是真按著傢裡的路子走,就是三個兒子,一人一盆餃子,吃完瞭躺在沙發睡一下午,然後接著吃,吃完繼續睡。如果不爭取一把,這就是我的生活。
無論順其自然,還是選擇留在自己的時代,都是屬於少數人的浪漫和堅持。
平凡如我們,活著尚且不易,追逐安全感的唯一方式是不斷變化,像扯著父母的衣袖一樣,抓住時代的脈動。
選擇既是放棄。對於手裡籌碼不多的人,唯有放棄一些,才能得到另外一些。不害怕選擇,就像不害怕歲月一樣,是平凡人的平凡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