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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468- 卵子地下市場
作者：小貝
制圖：孫綠 / 校稿：貓斯圖 / 編輯：棉花
卵子導讀 +apalachee 來自地球知識局 00:00 07:13
對於很多沒有理財思路的年輕人來說，為瞭追求超出自己能夠支持的生活水平的生活方式，走上瞭貸款的不歸路。貸款本身是一種先進的財富調配方式，然而盲目地貸款卻並非良策。當償還能力跟不上消費能力的時候，各種醜惡的社會現象就開始出現瞭。
捐卵這項在中國被法律明令禁止的醫療行為，就這樣堂而皇之地變成瞭一些年輕女性獲取財務資助的方式。
這個現象其實在世界上都不罕見。含有巨大風險的捐卵，早就是低收入地區女性的創收方式。從歐洲到美洲，從亞洲到非洲，都不乏這樣的案例。
今天的文章，就帶你一起看看這些女人悲哀的求生之路。
風險巨大的買賣
要理解捐卵為什麼會被歸類成一種含有巨大風險的醫療行為，而捐精不會，首先就要從兩者的捐獻方式來看。
即使在專業醫療人員的眼裡，捐精也被歸類成幾乎沒有風險的行為。對於年輕男性來說，捐精的那套行為反正每天晚上都會做，也就不存在什麼顧慮和危險性。隻需要註意休息和飲食，然後在指定站點把手機裡的老師們請出來，然後別用抽紙就可以瞭。
這對男人來說簡直輕而易舉
整個捐精過程中，不使用藥品、不接觸內臟、不涉及感染，出什麼事的概率，比獻血不幸患上艾滋病的概率還要低。隻要不貪心到每個月都想換一臺 iphone，捐精對身體沒有壞處。（醫院也不會讓你每個月都去的）
國內的取精室
似乎體驗並不會很好
與之相比，捐卵就要可怕很多瞭，不僅要使用激素類藥物，還會出現創口甚至創口感染。
取卵的第一步叫做超排卵，也就是使用促排卵的藥物讓女性在正常排卵節奏之外排出多顆卵子。對於正常的醫療取卵來說，10~12 顆卵子就夠用瞭；但是對於想要創收的黑心捐卵機構，不取出 20 顆以上的卵子就算是虧瞭。
比正常需求整整多出一倍的卵子分裂量背後，是可想而知的用藥量。這些超量的藥物，對生殖系統很有可能造成極大的危害。
一般來說，每個月卵巢內會有 10 到 15 顆卵子成熟
舉例來說，卵巢過度刺激綜合征（OHSS）就是排卵藥會觸發的一種並發癥。罹患這種疾病的女性，就可能會遭遇胸腹積水、卵巢囊性增大、腎衰竭、中風等等，是一種危險性很大的疾病。而且它的發病率高達 5%，每 20 個卵子捐獻者裡就會有一個不幸中招。
之後就是取卵，這個過程會造成的創傷就是機械性的瞭。盡管取卵手術和一般的手術不同，不需要開腹做，但也要用針刺穿陰道壁，刺入卵巢，將卵子從卵泡中吸出來，可風險仍然存在。不專業的手術者，如果對女性腹腔內的內臟結構不夠熟悉，就很有可能劃傷其他臟器。
OHSS 發病機制
（你猜我們看懂瞭沒）
要是針插入卵巢以後手抖一下，卵巢的急性損傷、出血、感染馬上就出現。精密的生殖系統當然經不起這麼折騰，喪失生育能力隻是一瞬間的事。而在中國當前社會對女性仍然不寬容的大環境下，這種身體缺陷將會對女性的未來生活水準造成的影響也就可想而知瞭。
接下來的幾個步驟，包括體外受精、胚胎移植等在內的一系列程序，跟女性在生理上就沒有什麼關系瞭。但仍然很難避免對她們的心理造成影響。卵子會發育成什麼樣的孩子？我的孩子在父母那裡過得好不好？我此生會不會遇到這個孩子一次？類似這樣的問題，在心思細膩的女性心中，很可能會盤旋一輩子。
在這條產業鏈的另一個環節
代孕媽媽們同樣不知道自己生瞭誰的孩子
誰是供應鏈？
這些顯而易見的害處，在一些不法中介的嘴裡可就沒那麼明晰瞭。大多數的捐卵中介會跟捐獻者說，整個過程安全可靠，隻要註意休息和休養，肯定不會出什麼問題的。這就引得很多天真的女性，受到這些黑中介的蠱惑，主動要求做手術賣卵子。
做出這種事情的女性，大多是低收入地區，生活難以為繼的那種。
在一傢看上去相當專業的取卵代孕網站 sensiblesurrogacy.com 上，赫然標註著各種卵子源和代孕地點的價格。
可以看出來，這裡負責提供卵子和代孕服務的，是烏克蘭、墨西哥、柬埔寨三個國傢，都是出瞭名的窮國。其實說墨西哥完全是窮國還不嚴謹，它的人類發展指數為 0.756，和中國差不多。隻是和邊上的老大哥美國比起來遜色瞭很多，於是成為瞭美國傾瀉非法行為的重災區。
雖然這裡沒提到印度
不過印度在這一產業的地位不應被忽視
從三個地區的比價也能看出這些國傢的高低差別：柬埔寨的價格最低，烏克蘭次之，美墨合作則翻瞭柬埔寨一倍。但其實，所謂的 " 美墨聯合 "，也就是代孕的產婦在美國做個檢查，和小蟹在陽澄湖裡洗個澡就算是大閘蟹的產業沒什麼區別。
卵子的 " 捐獻者 "，也就主要由這幾個國傢的女性構成。
比如在烏克蘭，捐卵是一門很受歡迎的生意。不僅烏克蘭女子會參加，周邊中東歐國傢如捷克、斯洛伐克、保加利亞等國的女性也都會到烏克蘭去淘金。而烏克蘭，也成為瞭英國、法國、俄羅斯等歐洲國傢不孕不育傢庭的希望。
烏克蘭女人的高顏值
吸引瞭多少想 " 改良基因 " 的人？
根據 2010 年的報道，捐一次卵，女性能拿到 600 英鎊（合 6000 人民幣）的報酬。對於貧困的女性來說確實是解決瞭燃眉之急。
英國的體外受精數據在逐年上升
當然，也不止是柬埔寨和烏克蘭過不下去的婦女才會走上供卵的道路。即使是美國人也會有生計之憂，從而變成商業捐卵的提供者。很多混跡時尚演藝圈，又沒有足夠的演出收入支撐自我保養的高消費生活的女性，逐漸的都變成瞭卵子的提供者。
某乎上的相關問題有近 50w 的瀏覽量
今年已經 32 歲的女演員羅賓 · 楊（Robin Young）從 2009 年開始就捐瞭第一次卵子。由於長相出眾，此後她不斷被買傢看重，在中介公司的誘惑下又捐瞭好幾次。
而根據不同的科學研究，捐獻卵子的最大次數不應超過 3~6 次，否則女性就很難懷上自己的孩子瞭。但對羅賓而言，每次捐卵帶來的一萬美元的收入總是能支撐她追求自己的演藝夢想。至於身體的不健康，則是優先度很低的事情瞭。
某網站的捐助者廣告
顏值還是智力
在美國或者烏克蘭選擇卵子的歐美不孕傢庭，對捐卵女性的顏值特別看重。演員、運動員、模特這類漂亮的女性最受歡迎，她們是否聰明倒是比較次要的問題。雖然把 SAT（類似高考）的分拉上去有助於把賣卵的價格拉上去，但差別並不會太大。
而在捐卵產業 " 發達 " 的另一個大國中國，人們對卵源的需求更多體現在智商上。
某醫院附近密集的代孕、供卵廣告
中國法律認為有償捐卵是一種違法行為，代孕自然也不合法。但是正是因為眾多不孕不育的傢庭對孩子的渴求，使中國組織捐卵和代孕的中介屢禁不止。而捐卵能夠帶來的 " 高額 " 回報，也讓不少因為貧窮而走投無路的女子選擇參與其中。
在某傢捐卵黑中介的介紹中，人們能夠輕松看到對不同學歷、不同學校卵源的明碼標價。清華北大是鄙視鏈的最高等級，其次是 985 高校和 211 高校，普通高等學校和大專的女學生就賣不出好價錢，更別提沒上過大學的卵源瞭。
學歷再次被賦予瞭奇怪的價值
學歷在這裡，沒有成為通過研究和工作為社會創造財富的手段，反而成瞭卵子質量的硬指標。真不知道是該為中國人對後代智商的追求感到高興，還是該為學歷被標上瞭價格感到悲哀。
不過這筆高額的捐卵報酬並不是沒有代價的。由於中國政府禁止捐卵的商業活動，這類黑中介的手術和修養條件都隻能是地下級別的。
對於壯著膽子前去咨詢的女子，黑中介一般也對捐卵對身體造成的傷害閉口不提，甚至說手術都是無痛的。但根據一些親歷者的回憶，捐卵手術結束之後，往往 " 全身酸痛，感覺要虛脫 "，其痛苦似乎不亞於分娩，就更別提捐卵過程中可能造成的感染和物理損傷瞭。
拿不到也基本無可奈何吧
即使僥幸從手術臺上健康地活下來，這些捐卵者也還要面臨黑中介拖欠 " 營養費 " 的卑劣手段，損害瞭身體也拿不到錢。
而那些有實力選擇卵源的不孕傢庭，則隻是淡淡地在休息室門口用毫不在乎的目光透過單向玻璃打量著休息室裡躺著的幾位 " 高材生 "，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們的學生證和性工作者的學生證一樣是從某寶上花 20 塊錢定制的。
END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