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出國瞭才發現無比重要的非虛構寫作,就算教不來也不代表不用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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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點    講一個好故事,是現在孩子的一大難題。大多數孩子為瞭應付考試成績,寫出來的文章套用模板,千篇一律,沒有自己的觀點。謝丁曾是多傢主流媒體記者,對於他來說寫作是他表達的出口,現任正午故事主編,他也希望發表好的文章。關於寫作,他有什麼體會,外灘君就這一話題和謝丁聊瞭聊。

文丨老何     編輯丨李臻

我第一次見謝丁是某次草莓音樂節的前夜,那時候他已經不在 21 世紀經濟報做特稿記者瞭,而是 " 正午故事 " 的主編。

正午當時剛剛發瞭 " 范雨素 " 的文章,在風口浪尖的謝丁提起這個直搖頭,第二句話是 " 出名真的不好 ",第三句話就是 " 我肯定不要孩子 ",後來他講的故事都跟這兩句話一樣,簡介、睿智、有力量。

我在想這樣的人即使沒有孩子,不去教寫作也可惜瞭。謝丁講的故事像拳頭打在你的臉上,再輕輕擦去,可能這跟他的經歷有關,他說他自學考上北大法碩,純粹是厭倦平淡的生活,但他寫的故事似乎又在追求表面的平淡。

B= 外灘教育   X= 謝丁

" 正午故事 " 的主編謝丁

B:關軍曾經跟你一同出席一個沙龍時說,他是比較早領會語文老師的意圖——就是糟糕的文學標準的那種學生,你認為語文教育對你寫作的影響是什麼?

X:沒有,我想瞭半天,語文教育最多就讓我認瞭字。我受到的學校教育,幾乎沒有文學意義上的,或者說,我領悟力低,也不太感興趣,比較難體會課本上的東西。我認為一開始還是應該跟著興趣走,中國的教育容易抹殺個人興趣,也容易讓學生誤解,以為自己有興趣。

還是上面那句話,如果碰不到一個特別好的老師,那就隨自己性情來,年輕人都有性情吧。

B:你認為學校造就瞭糟糕的文學標準嗎?

X:我還是願意把這事看做是老師的責任。對學校來說,最重要的還是人,是老師。一個優秀的老師,可以引導學生去探索文學,以及文學的標準。但以我受到的學校教育來說,這樣的老師很少。

我畢業很多年瞭,不知道現在的老師是什麼情況。我在正午的活動上曾碰到過一個老師,教學生進行文學創作的,聽她講起來,似乎做得很好,就是鼓勵學生去閱讀課堂外的更多作品,以及討論。討論是最重要的。

但在中國大多數學校,這樣的老師應該不多見,可能也不太現實。

B:《正午》是否收到過青、少年作者的來稿和信件?他們的寫作中令你(令其他編輯)頭疼的普遍問題是哪些?

X:我們收到過一些中學生的來信(投稿可能不多),都是從字裡行間或偶爾透露的信息,才能看出 ta 還在讀中學。寫作本身沒什麼問題,我比較開放,我認為怎麼寫都行——有時他們不喜歡打標點符號,有時夾雜網絡用語,有時是二次元話語系統,其實都行。

我想說的主要還是寫作的內容,他們比我想象中要焦慮,不是焦慮寫作,而是焦慮生活,焦慮父母,朋友。但短短一封信又很難說清楚。所以我們有時也不知道如何回答,生怕一不小心就誤人子弟(我們太不習慣當老師瞭)。

其實焦慮和煩惱都很正常,尤其青少年。這事解決不瞭。我後來想,如果能讓他們通過寫信的渠道,把這些煩惱表達出來,就夠瞭。也許這也是他們此時此刻寫作的意義。

B:你認為講故事的能力來自於閱讀、模仿這些後天習慣還是與生俱來的本領?

X:估計不能簡單地這麼劃分。所謂與生俱來的本領,就是通常我們所說的 " 天才 " 或 " 天賦 "?這種真的很難見到,或者說,很難見到特別牛逼的一看就擁有極高天賦的人。大多數人都有一點天賦吧,就看有多少,以及怎麼運用。

實際一點來說,閱讀還是非常重要的,以及不停地寫。模仿也可以。對普通人來說,大量的閱讀和大量的練習,無論如何都有很大幫助。

另外,講故事的能力,也包括口頭上的嗎?有很多人真很會講故事,活靈活現,但寫出來,則是另外一回事瞭。

B:知乎上你的青年讀者非常多,他們說被你 " 普通人的故事深深打動 ",你認為故事打動人的秘訣是什麼?

X:我不確定我的稿子影響過什麼人,讀者還挺難找到的。我也覺得,沒有什麼故事是能打動所有人的,隻能打動特定的人群。

故事打動人有很多方式,有些是靠故事本身,有些靠敘事技巧,有些就靠文字。但總的來說,我願意相信,一個故事之所以打動瞭某個讀者,可能是讀者在其中找到瞭情感上共通的地方。

但這種情感共通,或 " 打動 ",並不意味著作品本身真的一定很好。比如《戰狼》,那麼多人被打動,我就不太明白。以及很多青春暢銷文學,我也不太懂。但這些作品總會有可以抵達的讀者。等讀者慢慢成長,就會被新的東西打動。

B:青少年該如何訓練敘事的能力?

X:我真做不瞭寫作上的老師。但以前做記者時,編輯有句話說得好:" 有事說事。"

就我個人喜歡的文風來說,我喜歡樸實簡單的,有事說事的寫作。如果不夠深刻,就別抒情瞭。

B:張力憲曾說從事新聞工作的朋友應該好好讀何偉,你鼓勵青少年讀何偉的書嗎?你認為青少年該如何閱讀何偉的書?

X:任何人都可以讀何偉吧,無論是否從事新聞工作,無論是否青少年。

至於該如何閱讀,我想,不要給出一個固定的模式。有些人隻是對何偉的寫作對象感興趣,喜歡讀故事,人物,在書裡尋找他不瞭解的中國。

另外一些人可能是對何偉的寫作技巧感興趣。書總是這樣,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閱讀角度和方式,不能一概而論。尤其是青少年,更應該讓他們尋找適合自己的閱讀習慣。

B:關於選材,何偉說過 "《江城》的力量在於,它來自某個非常特殊的時刻,一個特殊的地方 ";你也說過你自己喜歡 " 偏僻 " 的故事,你認為作者們該如何發現生活中的這些 " 特殊 " 或者說 " 偏僻 "?

X:所謂 " 特殊 " 和 " 偏僻 ",當然不止是字面意義上的。我說的偏僻,指的是偏離主流媒體取向的故事。正午的郭玉潔曾寫過,主流媒體是有自己的選題等級的:官員、商人和熱點優先,成功者的故事優先。但我比較喜歡沒那麼熱點的東西,普通人的東西。

至於怎麼去發現,我也很難給出一個具體的建議,隻能說,盡量去關註身邊的人和事,微觀的活生生的世界,而不是被媒體和熱點主宰的世界。另外,即便在普通人的現實世界裡,也要去關註更多邊緣的人和事,那些稍稍與眾不同的人。

B:在動筆之前你會做哪些準備?

X:大多時候,我會想清楚寫什麼,怎麼寫,然後才下筆。想的過程可能會持續好幾天,甚至好幾周。想明白瞭再寫,比較快,效率也很高。

但有時候真的很難想清楚,那時我會先提筆寫點什麼,先寫最感興趣的部分,然後思路可能慢慢變得清晰。

另外,動筆之前,先在筆記本上寫一些提綱挺有幫助的,或者關鍵詞,或者小故事,或者隻是一個字,一個人名,甚至一些圖表。

B:你如何看待對作品的 " 修改 "?在修改時,你會從哪些方面去考慮?

X:很多人都說,作品是永遠改不完的。這話像真理一樣——也許說得過分對瞭,導致很多人永遠在修改,永遠覺得不夠好。結果是,一直拖稿。

我不是一個追求完美的人,對自己的稿件要求也不高,從沒想過一發表就是驚天動地好文章,所以沒什麼包袱。大多時候我都是在截稿期最後一刻交稿,所以沒時間修改。而且每次我寫完,就懶得再去看瞭。有時再看,很想從頭再寫一遍,那就嚴重瞭,所以幹脆不看。

但作為編輯,我認為修改還是很重要的。去掉不必要的修辭,去掉作者自以為是的用詞和句子,去掉那些囉嗦無用的段落。反正都是刪減。如果是報道類稿件,可能還會要求作者再添加一些必要的信息。但這些都是技術活瞭。

我想,一個好作品,最重要的還是作者根據編輯意見,自己做出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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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灘教育聯合

美國達特茅斯學院寫作導師

Kevin McCarthy

開發、主講

《青少年敘述寫作課》

結合中國學生的寫作困惑,

系統地講授如何講好一個故事,

給孩子們實用的寫作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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